距离黄杨县左前方几百里地的襄阳城内,城主府的一个偏远厢房中。`[-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发愣。
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拿着一盏灯走了进来,放在了桌面上。
随着烛光的倾泻,桌面上的地图清晰可见。
而在烛光照耀下,最明显的便是黄杨县。
书童轻声道:“少爷,今日晚间可要用些什么?”
“还需要好克化的米粥吗?”
被叫做少爷的少年名唤崔顺为,顺为顺为,顺势而为。
他是京城崔氏旁支庶子,从出生起便不被看重。
家里所有的资源几乎全部被家里嫡出的长兄们吞食,有时甚至连他需要入药的人参都不给。
父亲因为他体弱,又有大夫有言他活不过二十,而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母亲,为了他的药钱,殚精竭虑,熬坏了身体。
他不相信堂堂崔氏族人,会拿不出银钱给他买药。
只不过是不想在他这个必将会死之人身上浪费力气罢了。
前不久,京城乱了。
他连同他的母亲一起被抛下,他母亲在奔波之中,受不住颠簸,在中途离世。
他也重病了一场,被襄阳城城主的女儿救了。\c¢u?i~w_e·i^j+u!.^i`n~f?o~
无处可去的他跟着襄阳城城主的女儿到了襄阳城,在襄阳城危难的时候,出谋划策解了襄阳城之危。
经此一事,他成了襄阳城城主的军师。
只是令他烦扰的是,襄阳城城主常释为了绑住他,非要他娶了救他的常淑君。
虽然有古话说,救命之恩,当以身为报。
但他这个破落身体,活不活得过二十还不好说呢。
他和常释说了自己的身体情况,这人居然不顾及自己女儿以后会守寡,还要提及婚事。
在这类人眼中,估计只有权利与利弊。
况且,就算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他的妻子,他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他想和自己以后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母亲受够了为人妾室的苦难,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不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
崔顺为咳嗽了两声,他的书童润棋赶忙端了一杯水过来:“少爷,要不今天晚上早点睡吧。”
崔顺为摇摇头,端了茶杯,喝下压住了喉咙口的痒意:“今天晚上弄个蔬菜粥过来吧。”
“襄阳城的地势不大好,在周围的势力眼里,就是块儿肥肉。+w.a*n^b~e¨n?.^o*r+g.”
“想要安稳并不容易。”
润棋抿了抿唇吗,轻声问道:“少爷,你真的要投靠常城主吗?”
“他这人······”
常释此人好色自大,和崔顺为之父几乎一样。
所以,润棋一首觉得襄阳城不是他们久居之所。
崔顺为放下茶杯,苦笑了一下:“润棋,不在这襄阳城,咱们又能去哪里呢?”
润棋扁了扁嘴巴:“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待在襄阳城。”
“这里的百姓一听我是城主府的人,都避开我。”
“我去买药,掌柜的和药童连银子都不敢收。”
“少爷,就算是常小姐对咱们有救命之恩,但咱们也帮他们解过一次围城之危了呀。”
崔顺为叹了一口气,手指落在黄杨县上:“要不,咱们去这里看看?”
润棋诧异地“啊”了一声:“黄杨县,一个地盘还没有襄阳城大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的。”
“而且,我听说那里被一个小女娃给占了。”
“你要是过去,就是给一个小女娃当差了。”
崔顺为又咳嗽了两下,这次喝水都没压下去。
等他缓过来,脸色都白了些。
崔顺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在来到襄阳城之后,我就注意到了黄杨县。”
“黄杨县虽然小,但却是我们周边这几个城池之间的交点。”
“许多来往的商队,都会在此地落脚,再向各城池出发。”
“要说,这样的地盘,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小女娃占据。”
“以前有库如案这个县尉在就不说了,可那小女娃却能在压下库如案之后,稳稳霸占黄杨县。”
“更甚至,拿下了敏王爷所拥有的陪都,改名成了清河府。”
经过崔顺为这么一分析,润棋才觉出罗曼的厉害。
润棋讷讷道:“我的天爷啊,那么小一个女娃娃,咋就能那么厉害?”
崔顺为又继续道:“我们在来的路上,不是遇到过商队?”
“我和商队的掌柜聊过,黄杨县早己今非昔比。”
“如今的黄杨县在那个女娃娃的管理下,繁荣昌盛得很。”
润棋:“那我还真想去看看。”
崔顺为脸上有了丝笑意:“那还不止呢,那女娃娃自己是一个女子,就允许了女子从军从政。”
“更有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在一夜之间,就因为被她看中了一个手艺,就成了官吏。”
润棋这下眼睛都瞪大了:“真的吗?”
“我从未听闻有女子当官的。”
“更从未听过有人仅凭手艺当官的。”
崔顺为点头,轻声道:“她不计身份性别样貌,只要有才,都用。”
“润棋,说不定,你要是去了,也有机会。”
润棋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我?怎么可能呢。”
“我生来就是下人,怎么可能······”
他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眼睛里的期许,却做不得假。
崔顺为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自小就和我一起读书,识文断字不在话下。”
“公文来往,你也是见识过的,如何不能有更好的前程。”
“现在本就是乱世,王侯将相之中,出身低微的又岂在少数。”
“我一个不知还有几个年头能活的人,难道还要耽搁你一生不成?”
润棋被说动,但他顾虑也多:“但是,常城主他们不会放我们走的。”
崔顺为目光冷凝了下来,随即冷笑一声。
在常释看来,他就是到手的鸭子。
谁又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常释就派人来请崔顺为了。
其他什么话也不说,只说他和常淑君的婚事。
常释脸上带着浅笑,给崔顺为倒了一杯茶:“崔公子,小女己经及笄,你和小女也算有缘。”
“你看,这个月月底是个好日子······”
常释说话的时候,崔顺为都能闻到他嘴里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