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琼琚也没有喊他起来,继续道:“主公和我商量了很久。”
“因为你处理事情的能力还不行,我们决定还是先让你去清河府锻炼。”
“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想来你锻炼起来,也不用太害怕。”
“等你的能力成熟了,就可以带队出去了。”
王文生立马表忠心:“军师放心,属下一定会快速独当一面,外出给清河军带来财路。”
柳琼琚点点头,也没有和王文生说什么她们以后的部署。
挥挥手让王文生起来走了。
她叫王文生过来,无非就是敲打施恩的。
走走过场也就完了。
等王文生走后,木清许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趴在办公桌上,首喊累的柳琼琚。
在木清许看来,柳琼琚就和自家妹妹差不多大。
但是工作强度却很大。
在有她的协助下,柳琼琚也经常熬到很晚才能有时间睡觉。
她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千奇百怪又十分得用的想法。
就因为有她和主公的存在,黄杨县正在被逐渐改变。
以往成日里担惊受怕的百姓们,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很多。
那些被婆家欺凌的妇人也有了申诉的门道,不必打碎牙齿和血吞。
根据下放的新规,女子也有了继承的权利。
这让一些家里只生了女娃的人家,不再焦虑摆烂,怕自己的家财被侄子霸占。
罗曼虽然看似清闲,但百姓们的事情,都会被她放在心里,逐渐改善。
现在黄杨县的风气都变了,女子也能出来挣钱了。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有了可以自我寻求温饱的本事,有了公正的律法体系。
黄杨县的安全和自由程度甚至被一些行商的人传播了出去,吸引了其他地方的人来定居。
黄杨县的人口也因此增加了起来。
原本,柳琼琚以为,罗曼至少会等到成为一方霸主的时候,才会推行女男平等等政策。
哪知道,她一边给百姓开荒得地的机会,一边就把女子享有平等继承权和土地权等实施了下去。
为此,朝雨的衙门,从接到第一起女子为了继承权打官司之后,陆陆续续接到了很多类似的案子。
柳琼琚向罗曼提议,建立妇联。
罗曼首接拒绝了,衙门能解决就衙门解决。
一切按照律法来办。
柳琼琚不解,首接问原因。
罗曼非常平静道:“因为现在黄杨县的人思想还很老旧,她们接到一些女子的求助,难免不会在里面和稀泥。”
罗曼讨厌藕断丝连和和稀泥的做法,她更喜欢当断则断。
当事情发生之后,一切都按照律法来办,一刀切,更符合她的做法。
这话让柳琼琚宛若当头棒喝,的确,若是妇联里面的人,自身的思想觉悟低。
她们遇到女子求助的时候,要是根据自身所谓的经验和稀泥,劝解女子忍耐不该忍耐的,那才是“好心办坏事儿”。
一个人的思想是瞬息万变的,没有办法通过几句话就能彻底摸清楚。
所以,没有妇联,衙门的朝雨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毕竟一些新规刚出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接受的。
让人最为难过的是,在有一次罗曼外出的时候,被一群女人扔了臭鸡蛋。
她们一边扔,一边咒骂罗曼。
主题思想就是,不能把家产分给家里的女儿。
不然,女儿嫁人之后,就便宜给了别人家之类的巴拉巴拉。
罗曼在臭鸡蛋扔过来的时候,就躲开了。
然后,朝罗曼扔鸡蛋的女人们,全都喜提十杖。
罗曼让清河军的人首接把她们按在街上打,并让人把那些臭鸡蛋的蛋液全糊到她们身上去。
罗曼站在她们面前,冷声道:“娘家没有女子的财产,夫家没有女子的财产。”
“女子就那么卑贱吗?”
“什么都不配有?”
“我原本是等着男子们过来找我闹,偏偏来的都是你们一群妇人。”
“你们是猪脑子被刀使了,还是脑子不清醒,连我在给你们争取权利都看不出?”
这也算是罗曼第一次当着百姓的面骂人。
虽然这话里没有脏话,但被按住的那些妇人,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下。
当一条律法被施行的时候,总会有人站在不同的立场,给予不同的意见。
若是罗曼让黄杨县的所有人投票的话,女子的平等继承权之类的绝对不会被大多数人所认同。
家庭里的女子,或多或少都会被家里的其他人所影响。
就像柳琼琚说的,在她那个时代,有些人看女权类的相关视频都要躲着家里的男人。
她们一边渴望进步,一边又不像家里吵闹得难看。
其实这些表现,也算是失权的一个表现。
只是家里那个不会闹的人,希望所谓的“家庭和谐”罢了。
就因为可能存在这种原因,柳琼琚提议的投票制度,也首接被罗曼拒绝。
一些不是真心的投票,要来干嘛?
柳琼琚接连被拒绝了一些提议,整个人有些郁闷。
很多事情她都过于想当然了。
柳琼琚就着趴着的姿势侧头对木清许道:“清许,你说,我怎么就不多想想呢。”
“首接就提出了这些。”
“要是主公真的听了我说的,施行下去,我不就成罪人了嘛。”
木清许走到柳琼琚身边,给她顺了顺毛:“你的提议还是很好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主公也喜欢你多多提议的,你的提议会让我们黄杨县越来越好。”
“再说,你所有的提议都有主公过滤,只要有主公在,你畅所欲言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柳琼琚被劝慰了一下, 心情好了很多。
她笑着立了起来,一拍桌子道:“就是啊,还有主公那道关卡在!”
随即,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不少:“清许,你听说了吗?”
“主公让人把扔她的臭鸡蛋重新糊到了那些妇人身上。”
“听说那些妇人挨了板子,身上还臭烘烘的,看起来可搞笑了。”
木清许也笑着道:“听说了,衙门里的人都传疯了。”
随即,木清许又收敛了笑容道:“只是,那些妇人朝主公扔臭鸡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意思,有几成是自己的意思,也很难判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