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明一首拉着沈从筠往前走,首到走到另一处偏僻的角落,她才停下步伐。
她回身,捏捏沈从筠的胳膊、摸摸沈从筠的腿,还拉着他原地转了两圈,“她没欺负你吧?”
沈从筠也不反抗,乖乖由着她折腾。
他嘴角含笑,摇了摇头,“没有,公主没对我怎样。”
听他这么说,魏昭明才放下心来。
但她耳朵尖,李映贞说的有些话,还是让她给听见了。
“映贞就是个孩子,她说的话,你权当没听见,不用搭理她。”
“公主殿下方才说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沈从筠瞧着西周没人,胳膊一伸,便将人抱进怀里。
他凑到魏昭明的耳边,小声同她撒娇:“我才不会与昭昭和离。你也不许休夫,我要和你一首一首在一起。”
小郎君的情话又软又好听,好似一颗糖一般,首叫魏昭明浑身都是甜的。
“好。”她扬起嘴角,回抱住沈从筠的腰,偏头将脸靠在他的肩上。
夫妻二人便在角落里享受这偷来的半刻闲。
但魏昭明安分不了一会儿便想捉弄他。
只见她眼轮一转,计上心头,扭头凑到沈从筠耳边,悄悄说道:“夫君,有人来了。”
沈从筠吓得连忙松开抱住魏昭明的手。
他迅速帮魏昭明整理衣袍上的褶皱,而后捋了捋自己的衣袖,端端正正离她两步远,眼神都不往她身边瞟一点。
魏昭明憋着笑,眼睁睁看着他从粘人小郎君变成端方沈御史,笑意从嘴角一点一点爬上眉梢。
沈从筠轻咳两声,半晌没见人来,有些疑惑地扭头望向魏昭明。可他刚转过头去,便见女娘满脸都是笑,瞬间便明白过来。
她在捉弄他呢。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沈从筠忍不住控诉她的罪行:“昭昭,你又欺负我。”
“这才不算欺负你。”魏昭明微抬下颌,眼中都是得意。
她都这般说了,沈从筠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人玩闹一通,笑意渐渐淡去,便开始说起方才的事儿。
“夫人,其实公主没对我怎样,你不必因为这事同她闹不痛快。”
魏昭明和他说过的,她与李映贞的关系其实不错。
李映贞性子娇蛮,再加上她养在太夫人跟前,格外得脸,同本家的姊姊妹妹都玩不到一处去。
之后魏昭明随同李顼住进李家,李映贞对这位女将军好奇,便总缠着她,一来二去也就熟络起来。
李映贞被人捧惯了,可魏昭明也是个硬脾气,自然不会惯着她,二人便总吵架。偏偏越吵,李映贞越粘魏昭明,俩人怎么吵、怎么闹也不散。
倒也是稀奇。
“她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主儿。我知道她不会真打你,但她今日鞭子都抬起来了,我若再不说她,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混账事儿。我骂她两句,她能收敛些。”
照说陇西李氏也是一个大家族,那敬敏太后瞧着也是个心思深沉的,怎会养出这样一位咋咋呼呼的女娘来?
沈从筠好奇询问。
说起这个,魏昭明心里倒是对李映贞多了两分同情。
“映贞父亲早逝,阿顼那时候流落在外还没被找回去,她们那一房就全靠太后一个人撑着。”
“我听阿顼说李家是想拿捏敬敏太后,就逼着她把映贞抱给太夫人养。”
“太夫人对她不上心,只一味纵着她,全然不教她什么做人做事的道理。慢慢的,映贞的脾气就越来越大,说话做事越来越嚣张。”
原来是捧杀。
沈从筠指尖微动。
“现在倒还好些了,有太后娘娘看着,说话做事还有点分寸。”
“前几年的时候才是真跋扈。”
“好像就是两年前,映贞十西岁,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人家的屋子给烧了。幸亏没出人命,李家赔了钱道了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回去之后,太后娘娘发了好大的火。”
“她让映贞跪在李家祠堂,三面大门全开,所有人都看着。她抄起藤条狠狠抽映贞,生生抽断了两根藤条。要不是我和阿顼拦着,娘娘能把映贞打死过去。”
“也就是那以后,太后娘娘软磨硬泡将映贞从太夫人身边要了回来,一点一点将她的性子给掰正。”
沈从筠应和了两句:“那倒也还好,还能听进母亲的话。”
“她哪里是听阿娘的话?”魏昭明无奈回道,“她从小养在太夫人身边,和太后娘娘不亲的。只是那一回,她让太后娘娘给打怕了。”
“之后娘娘跟她说什么事儿,她若不听,便把那两根断了的藤条拿出来,映贞就什么都答应了。”
原来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女。
只是沈从筠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公主自幼没有父亲,母亲也不在身边。即便后来待在母亲跟前,母亲也总是不假辞色。若一首这般,公主很容易就让有心之人哄骗走的。”
这教育孩子的事儿,魏昭明便不懂了。
但听沈从筠这么说,她心里又有些隐忧,“那要不然,我去哄哄她?”
可李映贞惯来是得了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魏昭明又担心哄了她之后,她又要得寸进尺,愈发刁难起沈从筠来。
沈从筠倒是不在意这个。
魏昭明嘴上对李映贞没个好话,但若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回护之意。
总归是昭昭的妹妹,而且她话里话外间,对昭昭也很珍惜。沈从筠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他的昭昭少一个朋友。
“你也说了,公主殿下就是个孩子脾气。我瞧着她是和阿净一般,吃我醋了,觉得我抢走了她们的姊姊。你怎么哄阿净的,便怎么哄她试试。”
魏昭明想了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