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臭味
“谁是病人家属？”
眼看乌泱泱眼前围了一群人，医生有些严肃的说道。
“我是。”
尹启航的妈妈和奶奶异口同声。
医生扫了一眼，然后以师父为首的我们都往后退了退。
“手术很顺利，只是病人的创口比较大，一共缝了22针，现在可以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会不会留疤啊？医生。”
尹启航的奶奶抓着医生问。
“这个不敢保证，得看后面的恢复情况。你们这么多人也不要都聚集在这里了。”
医生这句话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竟是尹启航的奶奶直接给了聂倩一巴掌。
“听没听到，你儿子有可能破相！赶紧把我孙子转到最好的医院，叫最好的医生给他看。我孙子的脸上，一道疤都不能留。”
如此嚣张的老太太也惊到了医生。但被打的聂倩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她越是如此，我看到师父的眼中，愧疚就更盛。
聂倩这边要去办转院手续，师父随她去了。知道师父跟的这一趟，一定很不好受，我也想跟上去，但被师父甩开了。
我只能和其他人去看小海。
小海的骨折也比预想的严重，他人也在手术室中。
大何一直等待在手术室外，看到我们过来，他立刻扭过头去，但我已经看到他红红的双眼。
陪伴大何在手术室外又等了半小时，幸好医生带来了好消息，小海的腿保住了。
灯火通明的第一大队办公室，除了在医院陪伴小海的大何，没有参与这次行动另有任务的老坛酸菜和亮子，以及还没回来的师父，我们其他人都罕见的保持沉默。
小眼镜看着我，几番想开口，但最终忍到了一脸疲累的师父回到办公室。
“都在这儿干嘛，不回家啊？”
大家用耷拉着的脑袋来回答她的问题。
“不就是一次失败的抓捕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个都把那个丧脸给我收起来。”
别人我不知道，我是有点收不回来。
“小宇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其他人赶紧撤。”
“师父，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包括师父在内，所有人都对我的这句话表现出惊讶。
师父也紧紧盯了我一眼，然后笑着拉了一把椅子，随着坐下，自然的把大长腿放到桌子上。
“好啊。那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你在行动当中，为什么打紧急喊停的手势？”
我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
“我判断错了。我以为他不是凶犯。”
“你以为的依据是什么？”
“师父，还有各位兄弟，行动失败都是因为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做了错误的判断，我对不起大家。”
说完。我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确实也没有脸抬起来。但没想到第一个帮我说话的竟是小眼镜。
“行动失败也不能全怪小宇。那个凶犯挺有招的，他虚晃一枪，我们都着了他的道。”
“你们当中并没有我。”
师父悠悠的说，小眼镜闭嘴了。
“我说过凡事都要讲证据。我不明白这句话就那么难以理解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件事情上翻跟头，我都已经累了。”
感受到师父的失望，我的心简直沉到了海底。
“对不起。师父。”
“小宇能有那样的判断，也许并不是毫无来由，只是确实谈不上有什么证据而已。”
胖墩墩也为我说话了。
“你们就没有闻到那个凶犯身上，好像有股味儿吗？”
“好像是臭味儿。”
听到胖墩墩和小眼镜的对话，我猛然抬起头。
他们怎么会闻到臭味儿？！
“是有一股特别的臭味儿。”
师父竟然也闻到了。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闻到杀人犯的恶臭，他们却闻到了？！
“我想想那臭味儿怎么形容呢？就还有点熟。”
小眼镜扒拉着眼镜思考着。
“你没闻到吗？小宇。”
他突然把问题抛向我，我只好摇摇头。
“我没闻到。”
准确的说，当时我一门心思只想闻到那股属于杀人犯的臭味，对于其他味道确实忽视了。
“是没洗澡的臭味儿，还是属于皮衣的臭味儿？”
看着众人都在思索这股臭味是什么，我提供了一些方向。
“都不是”，胖墩墩摇摇头。
“说句话不怕大家笑话，我闻到那股臭味还挺有食欲的。”
胖墩墩随后的说法，确实让小眼镜没忍住笑。
“诗歌，你啥情况？”
“师父，会不会是螺蛳粉的臭味儿？！”
当听到胖墩墩由这股臭味儿联想到食物，我的脑海里立刻蹦出了螺蛳粉，这款因为方便和重口味，在年轻人当中迅速火热的一款美食。
“什么粉，你们吃过吗？”
看上去从没吃过螺蛳粉的小眼镜，充满了疑问。
“你们都没吃过螺蛳粉吗？”
我发现不但小眼镜，其他人好像也并没有吃过螺蛳粉。
不过这也正常，我们一般不忙的时候都会去旁边分局的食堂吃饭。如果叫外卖，也不会在公司叫如此重口味的东西。
没有犹豫，我立刻掏出手机点了一份螺蛳粉外卖。
当我把送达的螺蛳粉外卖拿上楼的时候，已经跑到走廊的小眼镜直拍大腿。
“我去，就是这个味儿！”
一碗散发着酸臭味的螺蛳粉放在第一大队办公室的会议桌上，然后它周围围了无数个好奇的脑袋。
“我天，谁这么不讲究啊，点螺蛳粉外卖。”
许久不见的亮子一走进办公室，就拿着手疯狂的扇来扇去，他后面还跟着老坛酸菜。
“你也知道螺蛳粉儿？”
“这玩意儿是啥稀奇的东西吗？”
亮子看着小眼镜，继而看看大家。
“不是，你们这么多人就点了一碗粉？”
“你觉得我们想吃这玩意儿吗？是我们在那个凶犯身上，闻到了它的味道。准确的说，还原度没有百分百，但百分之八十是有了。”
嘴上这样说，小眼镜拿起筷子挑起了一根粉放到了嘴里。
“螺蛳粉这味儿是挺绝的，如果你想找螺蛳粉的店，闭着眼睛光闻臭味就能找到。”
看来亮子是吃螺蛳粉的达人。
“这么看，要么是那个凶犯刚吃完螺蛳粉，要么他难道在螺蛳粉店工作？”
小千金一边分析，也一边拿起筷子吃螺蛳粉。
“总算这次诱捕行动不算白费，得到了一个线索。”
胖墩墩也加入了吃螺蛳粉的行列。
“别说，这东西闻着臭，吃起来还挺香的。”
“我觉得他在店里工作的可能性大。因为哪怕螺蛳粉的味儿很重，他是骑摩托车的，这一路怎么说也吹的散了，不会让我们那么明显的闻到。除非他是天天浸泡在螺蛳粉的味道里，那确实很难吹散。”
看着师父，我说出自己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