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造假2
和大块头通完电话,放眼望去,偌大的行动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现在,我的心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关心海港街,一半关心不确定已经流通了多久和多少的假口罩。
据大块头介绍,他在刑科所走了紧急通道,对我取样的50个口罩进行检测,结果发现其中的20个kn95口罩颗粒过滤效率仅为6.7%,与kn95口罩国家标准规定的颗粒过滤效率要求大于或等于95%,严重不符。
因此,第一大队由师父领队,已经前往仁康大药房展开调查。
我把行动组和信息组这边关于鲁德定的已获信息,全都同步给了大块头,希望能帮他们减少侦查时间。
做完这些,长长吸了一口气,我开始做好留守大本营的工作。
首先,我要将行动组其他组员已完结的工作整理出来,对于正在进行的工作也要标写出工作进度。
同时,在应急突击队的工作群里,及时反馈、沟通行动组各项进程以及需求。
在行动组的工作群里,我更要随时待命,负责传达、整理和收集各项信息。
除此以外,在发生和疫情之外的警情时,我也要及时对接辖区内警员等各方力量。
比如,海港街万里花园小区有人报警幼儿走失,所在的单元楼正好是老坛酸菜带队准备封控的,那就要根据具体情况调整封控策略,安排人员进行幼儿走失案的侦破。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八爪鱼,能够一条触须干一件事。不对,八爪鱼的本事都不够,最好是千手观音。
海港街的疫情正如老坛酸菜开局讲的那样,是艰难模式,光是海港街两所学校的流调工作,就是对人力的巨大考验。
在这个过程当中,流调突击队的各个小组也都被激发了潜力。汪哥所在的信息组紧急升级了流调人员轨迹核查表,必须实现“一人一档”,让信息用最高效的方式流传。
在一线的行动组更是使出了拼命三郎的架势。
除了儿童走失案,视频追踪组那边还发现了紧急情况。
海港街小学共有400多处监控探头,其中小学1—3年级部所在的教学楼,其监控视频只能保存1个星期,覆盖日期不满足流调时长,且再不换存储硬盘的话,之前的监控就调不到了。
在工作群里看到这条消息,我多想它是假的。因为我太知道行动组那边,已经超负荷了,根本没法调出人员解决这个问题。
可我又不能无视视频组的需求,只能将消息同步给行动组。在传达的时候,我觉得嗓子已经冒烟了,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但让我意外的是,老坛酸菜只淡淡回了两个字:知道。
然后,就有两名行动组的组员参与到监控解救行动中来。其中一位正是亮子,而亮子和那名组员,明明到了轮班休息的时间。
没有时间感动,我和视频组确定行动组可以出人。可是硬盘替换、调取视频的工作太专业,亮子他们没有指导,并做不到。
“你们得派个人来啊。”
我扯着嗓子在视频组喊,那边亮子已经根据要求,去买硬盘了。
“不是我们不想派人,是监控型号不同,学校的这款监控我们组也没人接触过。”
“学校那边有人会吗?”
看着视频组组员的表情,我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业余的问题。
“联系监控设备的厂家,让他们用远程视频的方式,在线指导!”
一位视频组组员提议。
“可以,这活我去找信息组来干。”
得到解决办法后,我狂奔着跑到二楼信息组。
“汪哥,急活。”
“可别说急活了,我们手上,哪个活不急,你让我喝口水行吗?”
汪哥一边说,一边左手还在不停地敲击键盘,一边右手拿起水杯,眼睛盯着屏幕,嘴巴张开喝水,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表演某种杂技。
等他放下水杯,我把遇到的困难简明扼要的说了。
“学校监控设备的厂家是吧,没有意外的话,10分钟后收消息。”
我兴奋地拍了一下汪哥的后背,差点把他刚喝下去的水拍出来。
临走的时候,我把一瓶眼药水放他桌子上,他的双眼,已经直逼兔子了。
“亮子,厂家那边会派人和你们用远程视频连线的方式,沟通具体的操作流程,因为是远程视频连线,需要符合一些条件,具体的你看组内消息。”
“没问题。”
已经穿上防护服,拿着近30公斤的装备,亮子和另一名行动组的组员,和学校对接人交接完毕,进入学校监控室。
随后,是长达5小时不间断的操作,亮子两人将硬盘全部替换,并调取了需要的视频,确保教学楼视频监控影像的连续性。
当我把最终结果告诉视频组的时候,视频组的一位女同事都哭了。
“太不容易了。”
是啊,不容易,整个流调突击队在这一轮的流调溯源过程中,调取的监控录像时长超2万分钟、研判信息超1000条,排查病毒传播风险线索500余条……
这些数字,震撼着我,也让我明白自己的幼稚和师父的苦心,来流调突击队,是一种锻炼,甚至是一种荣誉。
而且,就在第一个24小时的不眠夜中,除了保障组送来的夜宵,还有来自派出所的好消息——走失的孩子找到了。
本轮海港街的疫情流调,人员多、环境复杂,可最终,因为所有人的众志成城,该街道的三个疫情小区,包含两所学校,无一例新增病例。
然而,还不到庆祝的时候,因为距离海港街甚远的一个居民区,竟然又发生了社区内传播链,且让整个突击队头疼的是,经过大数据汇总,这次涉疫的居民区是首次发现病例,并和已有传播链都没有联系,这种凭空出现的情况,最为可怕。
行动组已经又奔赴一线了,我在二层走廊遇到了滴眼药水的汪哥。
“太被动了。”
汪哥泪眼汪汪。
“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数据不能分析的情况,这他妈不是病毒,是成了精的病毒。”
“汪哥,建国后不许成精。”
我开了个玩笑。
“汪哥,能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数据图吗?”
“随便看,我们都要看吐了。”
信息组的数据图名字简单,作用可不简单,它不仅是疫情发生地、发生人最直观的图谱,还有一定的预测功能。当然,眼下是失灵了,但我对此,有一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