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赛尔看着波顿带着威慑力的姿态，眉头微皱，淡淡开口道：“我已经答应了他们，既然做出了承诺，就该兑现，不然就是在玷污神明对我的信任。”
波顿沉默了片刻，然后再度说道：“那是对真正的信众，如果只是别有所图的狂徒，也就没有什么守诺的必要，因为这本就是谎言。”
这样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公然的挑衅，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我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这里？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混账，你再说一遍！我就知道你们神殿全是一群虚伪的家伙，真是恶心！”
波顿面不改色的听着这些话，目光继续看着伊赛尔：“圣女，你看到了，这样粗鲁又低劣的手法，你不会看不出来是有人设计安排的吧？”
原先一直站在后方的中阶神官见状，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伊赛尔大概也就到这了，教皇大人都这么说了，即便是圣女有所改变，也没办法再坚持了吧，毕竟谁都知道教皇大人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
“波顿，你为何这样指责他们？你可曾见过他们，亦或是认识其中一人，不然这样指责这群可怜之人，是不是太过残忍，神明不会喜欢你的专断和偏见，还请你反省自身。”略低了两分的声线，是伊赛尔毫不退让的姿态。
“嘶！”中阶神官忍不住低声感慨。
波顿的嘴角隐晦的抽动，他继续道：“即便是这样，他们在神殿门口这样放肆，已经是对神明的不敬，无论原因为何这一点必须收到惩罚。”
说完，波顿的手中的权杖抬起又落下，敲击地面的瞬间，能量向后方波动，而伊赛尔皱眉同样抬了抬手，金色的光罩瞬间挡在了众人面前，将波顿的攻击抵消。
“圣女，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轻视教廷多年积累的威望，还请你慎重。”波顿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意，伊赛尔从来没有违抗过他，如今不仅这么做了，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波顿，请你认清状况，我才是教廷的圣女，我的话才是最高指令。”伊赛尔看着波顿，一字一句道。
而这时首都的上空突然升起了几团烟火，白日放烟火，在阳光正好的今天本该是看不见绚烂的火焰的，可是被响声吸引的人，却都清晰的看到了漫天落下的痕迹。
直到那些碎片逐渐靠近却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清晰，他们才看见那不是烟火，而是无数的纸张。
第171章 这一次的祭品我很满意。
漫天的纸张落到了首都的各个角落，自然也没有少了神殿所在的位置，有人下意识的将落到周身的纸张拿起来看，发现居然是一份人员资料，为了辨认而念出了上面的名字，人群里顿时有人抬起头，推搡着往声音方向挤，口中喊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是说了我儿子的名字吗？”
说话的人愣了一下，然后他看着人群中挤过来的人又念了一遍名字，对方的神情更激动了，大声道：“对的，对的，是我儿子的名字，给我！快让我看一下。”
周围的人像是意识过来了什么，他们都是一起过来的，所以也知道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如果那个单子上真的有同行人儿子的信息，那其他的纸张上是不是也有他们的亲人。
人群开始弯腰四处去捡那地上的纸张，然后念出上面的名字，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回复，然后他们开始互换各自手中的纸张。
伊赛尔也顺手握住了一张纸，那上面的资料她看过，但是再看依旧让人不适。
实验体4号，年龄11岁，圣力潜力度中等。
1月3日，实验第一天，通过催眠来削弱实验体对自身的认知，并开始停止供应食物。
1月5日，没有食物的摄入，实验体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开始尝试灵魂的初次抽离实验。
1月8日，第一次灵魂抽离失败，实验体的大脑受到不可逆损伤，失去自主意识，以此为基础修改实验思路。
1月15日，实验体引导式献祭失败，身体损伤严重，已不再具备实验条件。
1月16日，实验体被清楚抹杀，本次实验失败。
这样的实验记录有很多，每一份资料都详细的记录了实验的过程，每一个人都有区别，有的实验时间最长会持续半年，最少的才三天。
伊赛尔拿着手里的纸，看向波顿，没有说话，眼神冷的刺骨，无形的气场在两人之间流转。
波顿也看见了纸上的内容，他眼中闪过狠戾，然后又恢复成幽静的深潭，他张口道：“我会查明这是怎么回事的。”
因为这不过是一份资料，上面只有那些无辜之人的经历，却没有写明做这些事的人是谁，所以波顿看着很是淡定，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并不知情。
伊赛尔看着他，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指向波顿的身后，开口道：“但你似乎没有时间了。”
波顿转身看去，发现皇家骑士团已经将神殿的大门团团围住，玛格丽特站在最前方对着波顿道：“教皇波顿，我们收到了有关于你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举报，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将对你进行公开审判，你跟我们走吧。”
看着严阵以待的骑士们和逐渐崩溃的人群，波顿并不慌乱，他看玛格丽特，不带情绪道：“教廷不受帝国管束，你们没有资格要求我听从。”
伊赛尔看着玛格丽特，然后开口道：“殿下，你说的证据确凿，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教廷有自己的规矩，如果波顿真的犯错，会由教廷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