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的心脏猛地一紧,手机在手中微微颤抖。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接吧。”刘志强轻声说道,“我们等你。”沈良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喂?”“沈良同志吗?我是市人民医院的护士长。您父亲的情况有些变化,医生希望您能尽快过来一趟。”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沈良的心上。“他…他怎么了?”沈良的声音有些发抖。“具体情况医生会跟您详细说明,但是…您最好快点来。”电话挂断了,车间里一片死寂。沈良握着手机,脸色苍白如纸。施密特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说:“看来你们的技术负责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想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等等!”沈良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给我一个半小时,不,一个小时!”王建国皱眉:“小沈,你父亲那边…”“我知道!”沈良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现在,这里有一百多个工人的饭碗,有整个工厂的生死存亡!我不能走!”他转向施密特,用流利的德语说道:“先生,我向您保证,一个小时内,这台机床不仅能正常运转,而且性能会比原来提升百分之二十。”施密特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中国技术员竟然能说一口标准的德语。“如果我做不到,”沈良继续说,“我愿意承担所有损失,包括您的时间成本和违约金。但如果我做到了,希望您能考虑增加订单数量。”刘志强倒吸一口凉气:“沈工,你这是…”“厂长,相信我一次。”沈良的眼神坚定得让人无法拒绝。就在这时,施密特突然开口了:“沈先生,我有一个提议。”沈良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施密特。“我可以先预付一部分定金。”施密特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按照国际惯例,我可以预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也就是两万二千五百美元。”刘志强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施密特先生,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很简单。·x!j?w/x`s.w!./c\o.m`”施密特看着沈良,“我相信沈先生的技术能力,也尊重他的人品。一个连父亲都不顾的人,我不敢把技术交给他。但一个为了父亲可以放弃巨额财富的人,值得我信任。”沈良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机,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施密特先生,我很感激您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预付款。万一我父亲的病情…”“沈工!”陈明突然大声打断了他,“你别说了!我们这些老工人跟了你这么久,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吗?你去救你父亲,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对!我们等你!”王建国也站了出来,“大不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再拼几个月,工厂还能撑得住。”其他工人也纷纷点头,虽然他们心里都清楚,没有沈良,这个合同基本上就泡汤了。施密特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在世界各地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很少见到这样团结的团队。“好吧,我再给你们一个选择。”施密特沉思了一下,“我可以等沈先生三天时间,但是…”他话锋一转:“如果三天后沈先生不能回来,或者回来后技术水平有所下降,这个合同就自动取消。”刘志强急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三天时间足够了!”但沈良心里清楚,父亲的病情有多严重。三天时间,恐怕连手术都做不完。“施密特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沈良咬着牙说道。“不行。”施密特摇头,“我的时间很宝贵,三天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听说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如果连这点风险都不敢承担,怎么能做大生意呢?”沈良感觉到了施密特话里的挑衅意味,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好,我答应你。”沈良深深看了施密特一眼,“三天后,我一定会回来。”说完,他转身对刘志强说:“厂长,麻烦您帮我订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最快的那班。!g+u+g+e\y/u_e!d?u·.?c.o?m·”“已经订好了。”刘志强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晚上八点的火车,我让小李送你去车站。”沈良点点头,正要离开,施密特突然叫住了他:“沈先生,等等。”所有人都看向施密特,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施密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沈良:“这是一万美元的支票,算是我个人对你父亲的一点心意。”沈良愣住了,一万美元,按照当时的汇率,相当于一万五千人民币,足够支付父亲的手术费了。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施密特为什么要这么做?“施密特先生,您这是…”“别误会。”施密特摆摆手,“这不是贿赂,也不是施舍。我只是觉得,一个有技术、有品格的人,不应该因为金钱而痛苦。”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当然,如果三天后你不能按时回来,这张支票就当作违约金了。”沈良瞬间明白了施密特的用意。这个德国人比他想象的要狡猾得多,这张支票表面上是帮助,实际上是一个陷阱。如果他接受了这张支票,就等于欠了施密特一个人情,而且还背上了违约的风险。如果三天后不能按时回来,不仅要还钱,还要承担违约责任。但是现在父亲的手术费还差一大截,这张支票确实能解燃眉之急。沈良看着手中的支票,心中天人交战。沈良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施密特的眼睛。他能看出这个德国商人眼中的期待和算计,仿佛在等着看他如何选择。 “施密特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沈良微微一笑,将支票递回给施密特,“但是,我们中国还有句古语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笔钱,我不能收。”施密特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沈良会拒绝。他收回支票,若有所思地看着沈良。“我父亲的手术费用,我自有办法解决。”沈良语气坚定,“三天后,我一定会准时回来,完成我们的合作。”说完,沈良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惊讶的人。刘志强赶紧跟上去,小声问道:“小沈啊,你真有办法凑齐手术费?”沈良苦笑着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有个想法。”回到办公室,沈良快速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同时脑子里飞速运转。他知道,这次北京之行不仅关系到父亲的生死,还关系到整个厂子的未来。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王建国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攥着一个布袋。“小沈,等等!”王建国上前几步,将布袋塞到沈良手里,“这是我和几个老伙计凑的一些钱,你先拿去用。”沈良一愣,打开布袋一看,里面都是零零散散的钞票,甚至还有一些硬币。虽然不多,但沈良能感受到其中的份量。“王师傅,这…”沈良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王建国摆摆手,眼圈有些发红:“别说了,你快去吧。记住,厂里还有我们这帮老家伙呢,你安心照顾你爸。”沈良深深看了王建国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整个厂子对他的信任和期待。“王师傅,谢谢你们。”沈良郑重其事地说,“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离开办公室时,沈良发现厂里的工人们都站在走廊两侧,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有人递来水壶,有人塞给他几个煮鸡蛋,还有人默默地递上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沈良心中激动,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他快步走向厂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所有人说:“各位,我不在的这几天,请你们按照我之前的设计图纸,继续改进生产线。我相信,等我回来时,一定会看到更好的成果!”话音刚落,整个厂子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沈良微笑着挥手告别,坐上了等候已久的小李的自行车。沈良坐在颠簸的自行车后座上,心中思绪万千。小李卖力地蹬着脚踏板,自行车在崎岖不平的马路上飞驰。“小李,你知道厂里最近的情况吗?”沈良突然问道。小李喘着粗气回答:“听说最近订单不太好,很多工人都在担心厂子会不会倒闭。”沈良眉头紧锁,他知道厂子的处境比想象中更加危急。如果这次北京之行不顺利,不仅是他父亲的手术费无法解决,整个厂子恐怕也难逃倒闭的命运。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沈良脑海中闪现。他记得在未来,有一种新型钢材在市场上大受欢迎。如果能提前研发出来,不仅能解决厂子的困境,还能在行业内占据先机。“小李,你觉得咱们厂子还有希望吗?”沈良试探性地问道。小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坚定地说:“只要有您在,我相信厂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沈良心中一暖,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到达火车站后,沈良匆匆买了票,准备登车。就在这时,他看到站台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刘志强?你怎么来了?”沈良惊讶地问道。刘志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递给沈良一个鼓鼓的信封。“这是厂里其他同事凑的一些钱,你拿着。”沈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些钱对于工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志强,替我谢谢大家。”沈良郑重地说,“等我回来,一定会让厂子重新焕发生机!”刘志强拍了拍沈良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们都等着你回来。”火车缓缓启动,沈良坐在硬座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新型钢材的制作方法,以及如何说服北京的领导支持他的研发计划。列车长的广播打断了沈良的思绪:“下一站,徐州站。”沈良突然想起,徐州有个老同学在钢铁研究所工作。如果能说服他加入自己的团队,研发新型钢材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但是,时间紧迫,父亲的手术刻不容缓。是继续赶往北京,还是在徐州停留寻求帮助?沈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对面座位上一个老人正在看一份报纸。报纸上的大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国家重点支持新材料研发,鼓励企业技术创新》。沈良眼前一亮,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也许,他可以把解决父亲手术费和拯救钢铁厂的问题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