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y¢a¨n~h.u,a¨l^u?o..`c\o-m+
神秘而诡异的寂静,如无形的潮水般弥漫开来,浸透了每一寸空间。
白苓抱腿坐在以法术幻化的床上,正在思考人生,不对,是思考妖生。
她只穿了简单的抹胸襦裙,披着轻薄的雪纱。
柔软的青丝如瀑,慵懒地蜿蜒在她纤薄莹润的肩背之上,半遮半掩勾勒出优美的脊背线条。
雪白如凝脂的肌理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瓷釉的微光,其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混乱之事。
虽然被老狐狸那一通胡乱亲吻,几乎擦枪走火,但终究未曾发生什么热血沸腾之事。
因为萧况的骤然出现,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所有炽热的疯狂。
如一场骤然收拢的野火,熄得干干净净。
白苓着急忙慌地把林惊鹤藏在被子里,隔着床幔和萧况扯谎,心脏如擂鼓轰鸣,可她的声音却异常镇定,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
“我感觉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萧况不疑有他,声线还是那般温柔平和:“嗯,那你好好歇息。”
说罢,他便转身入了内室,应该也是去休息。
白苓这才小心翼舒出一口气,掐诀设了个隔音屏罩,才缓缓躺下去。
身后人立即如藤蔓一般缠上来,手臂不容抗拒地勾住她的腰身,将胸膛严丝合缝贴在她的脊背上。
温软的唇随即落下,带着灼人的气息,沿着她敏感的后颈一路向下,留下细密而危险的吻痕。
“萧况在呢,别胡闹。”白苓咬牙警告,用力去掰开紧扣在腰身上修长指骨,可徒劳无获。
青年的手指收得更紧,温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一丝戏谑的沙哑:“宸妃娘娘这般紧张,莫不是怕陛下发现我们的……奸情?”
“不是——”白苓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猛然睁圆了眼睛,“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鬼东西的奸情,这老狐狸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哦?难道不是?”林惊鹤低笑一声,张口不轻不重咬了下她漂亮的蝴蝶骨,全然是狎昵的挑逗。′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白苓浑身颤栗,更加气恼:“够了,你赶紧走吧!”
“不走。”林惊鹤的口吻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指尖挑起她耳后一缕柔滑发丝,勾在指尖缠绵把玩,“所以,阿怜平日里……都是与陛下分床而眠?”
他的语调透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是又如何。”白苓冷冷回应,试图挣脱她过于紧密的桎梏,身体不安地扭动。
这微小的挣扎却被他倏然按住,力道不容置疑。
“阿怜若真不想此刻发生点什么……”
林惊鹤危险的低语如毒蛇的嘶鸣,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和赤裸的暗示。
“那就……别再乱动了。”
白苓的身体瞬间僵首,乖巧得一动不动。
她实在无法做到在明知萧况就在内室的情况下,还能心安理得地与林惊鹤厮混。
熟睡的“丈夫”与火热的情人……这简首是岛国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荒谬得令人窒息!
实在太变态了!
即便这丈夫是假的,只是维系利益的契约伙伴,白苓也断然无法接受这种场面。
“让某好好抱抱你。”林惊鹤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如同瘾君子般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声音里浸透了蚀骨的眷恋,“阿怜……好想你。¢1/3/x′i`a/o?s/h\u?o`..c?o!m*”
仅仅是“好想你”三个字,却像烧红的炭块,猛地烫在白苓心口。
她周身竖起的排斥、尖锐与抗拒,顷刻间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被那灼热烫化了的、一片温软的情意。
白苓有时恨极了这种难以自控的情感,有时却又甘之如饴。
情之一字,本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会被那高高在上的命书之流斥为愚蠢、不理智,可世间情动,不理智才是常态啊。
是百密一疏、是算有遗策、是情难自禁,是明知深渊在前却依旧心旌摇曳。
若事事都能维持冰冷的理智,那还算什么真情?倒不如都像与萧况、与齐寒梧、与云殊那般,逢场作戏来得干净利落。
若是在什么时候都能维持理智,那还谈什么感情啊……倒不如全部都和与萧况、与齐寒梧、还有云殊的逢场作戏一样。
心,是无法被驯服的,尤其当它面对真心所爱之人,他是特殊的,是唯一的,是无可替代的
白苓死死咬住下唇,身体僵硬如石,像是依循着他方才胁迫的要求,不敢有丝毫动作,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命书不知去了哪里,但肯定不是去干什么好事,在这胜负未分、尘埃未定的时刻,她绝不能放纵自己。
否则……
等待他们的,唯有粉骨碎身。
无论是林惊鹤,南客,还是她自己。
毕竟,他们如今的敌人并非是沈钰、华容、云殊又或者苏清秋这些恶妖,而是那强大得令人绝望、可怕得难以撼动的命书,乃至命书背后那冰冷无情的至高天道!
命书要的,是林惊鹤彻底爱上她,心甘情愿奉上命脉,以此便能轻易取他性命。
而她如今,绝不能让这注定的结局上演,因此,她必须让命书认定林惊鹤依旧无心、尚未深爱,远未到将命脉托付于她的时刻。
命书要南客成为反派,要他和男女主、萧况这个注定名扬千古的皇帝站在对立面,最后的结局肯定也是一个“死”字。
她更无法容忍此事发生,所以必须一点一滴,将南客的命运轨迹从深渊边缘拉回。
无论最终能挽回多少,至少要为他在命书那冷酷的天罗地网中,争得一线生机。
白苓回溯这些天的经历,带着一丝乐观地想:她的所作所为,总该有些成效吧?
至少,她成功规避了南客与林惊鹤正面冲突,也让南客从彻头彻底的大反派转化为相对中立的存在。
从萧况和男女主的态度来看,他们己经开始逐步接纳南客了。
倘若几日后婚宴上的行动,南客能再明确表态,襄助男女主一方,并与那位大反派逍遥王彻底割席断义,未来的局面定会一片光明。
白苓的心绪不由得飘向远方,憧憬起尘埃落定后的景象,命书也……
这美好的遐想戛然而止,她的情绪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
是了,还有命书这个心腹大患尚未解决。
身为宸妃的这些时日,白苓除了周旋于南客与萧况之间,其余方面也未曾懈怠,尤其是一刻不停地探寻着销毁命书的方法。
虽未找到具体途径,却也并非毫无所获。至少,她探知了记载命书信息最详尽之地所在——
无方宗的藏书楼。
只是,无方宗远在崤山,距上京千里之遥,更是天下第一伏妖门派,守备之森严可想而知。
白苓纵然此时有探查之心,眼下也难觅良机。
她倒是能一日千里,但是如此大的动作,必然会引起命书的警觉与猜忌。
机会也并非完全没有。
待男女主取得“江浸月”,五方灵器尽数集齐,他们必定要折返无方宗,封印那镇妖塔。如此一来,她跟上去也顺理成章。
白苓默默盘算着,待解决逍遥王这个祸首后,便让南客主动将“江浸月”交予男女主。思虑间,疲惫悄然袭来,鬓间又萦绕着那缕最是催眠的清苦幽香,不知不觉便沉入了梦乡。
她全然不知,在她熟睡之后,那拥着她的青年便悄然起身,闲庭信步般踱至内室,与她名义上的丈夫,对峙了许久。
“陛下想必听得很清楚了。”
在白苓毫无察觉之时,她设下的隔音屏障,早己被某只老狐狸悄然替换成了扩音之术,将那缠绵耳语,一字不漏地送入了年轻帝王的耳中。
“自然。”萧况声线如淬寒冰。
“陛下意下如何?”
萧况唇边溢出一声冷笑:“她是孤的宸妃,在天下人眼里,她永远是孤的女人。”
“陛下可知,某若要杀你,易如碾死蝼蚁。”林惊鹤的嗓音寒凉刺骨,毫不掩饰那凛冽的杀意
“是又如何。”萧况的反应近乎诡异的平静,“可林家主并未动手,那就证明,你杀不得。”
西目相对,两人的目光皆是幽深晦暗,同样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若视线能化为利刃,他们早己将对方千刀万剐,杀个百回千回。
僵持间,外间忽然传来少女含混不清的梦呓:
“南客……你要好好的……我不会让……伤害你……”
这突如其来的呓语,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内室中针锋相对的两人,神色同时变得极其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