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一愣。
他看了眼门锁,又看了眼美人。最后问:“你干得?”美人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故意避开他的视线。卿啾磨了磨牙。半晌,又叹了口气。美人哪都好。就是占有欲太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小时候还只是把傅渊埋坑里。长大了越发不得了,直接动手把他锁在家里。但要说生气他倒也生气不起来。他看了那些文字的话。看了他失忆的那七年里,秦淮渝受过的所有委屈。所以哪怕连弹幕都发觉不对。慌张刷屏【快跑!猫猫你马上就要被豹豹关起来炒了!】卿啾依然觉得美人弱小可怜又无助。就连把他关起来的偏执举动。也像奶猫拽着他的衣袖,一点都不凶。卿啾滤镜厚而不自知。在一室压抑的吓死人的气氛中,卿啾转过身。一把摸上美人的头。并开始顺毛。“别生气,没有要离开,我只是想帮帮你。”卿啾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没做好准备,你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都是因为他的失误,秦家才会把人贩子当成救命恩人。秦翰白白享受了那么多年优待。为了秦淮渝,他必须要把那些东西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卿啾一口气说完自已的计划。随后雀跃的等待答复。他这么关心美人,缺乏安全感的美人应该会很开心才对。卿啾是这么想的。可话音落下,空气静得针落可闻。喉结上下滚动。秦淮渝缓缓开口,哑声问道:“我很重要吗?”这五个字说出口,卿啾和弹幕齐齐愣住。肩膀被按住。卿啾被逼得倒退至门板上,被迫接受美人的质问。“我就那么重要吗?”秦淮渝垂眸道:“值得你为了我,不顾自已去冒险?”清冷好听的嗓音愠怒。卿啾第一次见秦淮渝这么生气。美人虽总是神色淡淡。但看到他时,淡色的唇边会扬起微小的弧度。唯独今天。少年唇线绷直,微垂的凤眸一片黑沉。“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吗?”秦淮渝嗓音沙哑。浑身湿透,指尖没有温度,血和水顺着脚踝落在地板上。凝聚成一汪血色的水洼。那一幕,和多年前他在阳台下看到的那一幕重叠。秦淮渝薄唇紧抿。“你不许出去。”他道:“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再受伤。”美人语气平静。用像是在说天气如何一样嗓音开口,神色毫无起伏。只是话音落下的刹那。银色的手铐,在他的腕上铐紧。卿啾:?。……卿啾满心欢喜,抱着要在美人面前展现英雄气概的想法忙活了半天。结果美人毫不留情。不仅不夸他,还反手把他给关了起来。二楼的卧室里。卿啾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叹气。好不容易解决了美人的患得患失。 他本以为以后就能正常的和美人谈恋爱,结果一时手滑受了点伤。美人的不安就变成了更病态的保护欲。卿啾有点头大。他想说自已皮糙肉厚,磕一下碰一下根本死不了。但在心中腹议的刹那。脑袋一阵钝痛,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卿啾怔住。在他所看到的画面中,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躺在草丛中,殷红粘腻的血液顺着额角滑入脖颈。介于少年和成年间有些陌生的美人向他靠近。微凉的指尖轻轻握住他的手。嗓音艰涩地问:“疼吗?”卿啾勉强抬眸,第一次在那张脸上看到茫然不安的情绪。他想说自已不疼。小事而已,很快就会好了。不值得难过。可下一秒,他的手将秦淮渝的手拍开。“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被寂静的夜幕衬得刺耳且鲜明。但比声音更刺眼的。是少年怔在原地,安静看他的眼神。“滚。”他眼看着自已的身体说出陌生的话,用厌恶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你的喜欢让我恶心。”……从回忆中脱身,卿啾下意识地按住眉心。他的脑袋很疼。太多碎片化的记忆挤在一起,挤得脑袋快要炸开。但他必须想起来。卿啾知道。丢失的那段记忆,和秦淮渝的不安与患得患失息息相关。他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脑一阵刺痛。卿啾疼得弓起腰身,靠咬住舌尖来保持清醒。模糊的碎片逐渐变得清晰。在过去的记忆里,他像看仇人一样看着秦淮渝。别说别人。就连身为当事人的他,都觉得那样的自已陌生到可怕。僵持的局面持续良久。他明明受了伤,却怎么也不肯让秦淮渝靠近。秦淮渝叫来医生。可一看到白色,他的情绪就更加过激。医生最终无奈的脱下外套给他包扎。镇定剂注入静脉。他紧绷的神经放松警惕,身体软绵绵的倒下。随后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他感觉到自已的手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又很快被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扯开。“麻烦秦小少爷了。”卿承安虚伪的嗓音响起。他无端觉得不安,几乎被心悸感淹没。可他睁不开眼。一番假意惺惺的推辞后,他被卿承安带回卿家。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抬头,看到男人冷漠的目光。“小野种。”卿承安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拖拽着将他按在墙上,逼他看自已虎口上的咬伤。“咬了我就跑?你胆子倒是大。”他不断挣扎。而在挣扎中,他眼中所有生物的脸似乎都变成了卿承安的模样。扭曲又可憎。许是他挣扎的太过厉害,按不住他的卿承安叫来旁边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男人。一针过量的镇定剂注射。他冒着冷汗蜷缩着倒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卿承安冷眼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命令佣人从另一扇门后推出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强迫那个虽漂亮却苍白枯瘦的女人看他。“你不是心疼那个小野种吗?”“既然心疼,为什么还不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