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晚自是知道,李韫玉没死的。\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眼下听见吕陇说这样的话,心头不由地一惊,竟隐约有些心虚起来。
她假死逃脱这事,整个萍水,目前只有林枫晚知道。那夜同她谈话,也知道她己经有了新的生活,绝不想再回到过去。
既然如此,还是替她打掩护,省得牵扯出诸多繁杂之事比较好。
“怎么可能?”林枫晚垂眸道,“她己经去世很多年了……定是你最近忧思过度,看错了。”
“也是。”
吕陇眼里燃起的暗火渐渐熄灭了。
“就算还活着,也该被扶琴扣下了,怎么可能出现在砚州边境。”
“的确……是我想太多了。”
风声沙沙。
“扶琴他……”林枫晚其实不太了解扶氏的内情,只是隐约知道,在扶弦的葬礼上,扶琴和家中族老起了龃龉,“为什么要扣下她?”
“你不知道吗?”
吕陇错愕地望向他,“我还以为,你时常出入扶氏的族地,会比我更了解呢。扶弦还在的时候,扶琴就觊觎兄嫂。兄长一死,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
林枫晚提扇的手一抖,原本淡定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啊?”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吕陇凑近了些,压低声音。¨b/x/k\a~n.s`h*u_.¨c.o\m.
“扶琴就是为了她,才下定决心弑兄上位的。”
林枫晚:“……”
林枫晚:“哇哦。”
好一个李韫玉,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只是,扶弦暴毙,韫玉一时哀恸,竟跟着去了。”吕陇喃喃,“她就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从未变过。说起来,若是没有扶弦横插一脚,她本该是我的妻子……”
林枫晚腹诽:以你的实力,真不见得能守得住她。没有扶弦,也会有别人的。
“是啊。”
但明面上还是得做到位的。他无意得罪任何人,无论地位高低,官职大小,人想给别人使绊子的时候,总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哪怕他曾是个懦夫。
自己可没有爱倒霉的癖好。
“真是……造化弄人。”
只不过,吕陇说得这般咬牙切齿,轻蔑扶琴。实际上在扶琴面前时,只会拿出一副忠心耿耿、绝对服从的面貌来。
原因无他,吕氏在萍水,虽然算不上名不见经传,但也不是什么仙门大族。
必须依赖扶氏的威风,才能站稳脚跟。
也因此,即便再厌恶轻视,也不得不殷勤讨好,为人家鞍前马后。这次不正是么?
就连未婚妻被抢走,也只能忍气吞声。](μ看?.书?屋| !ˉ已μ发?布|&最~新t$章?¨节÷:
“只是……”
吕陇喃喃道:“那女子的背影,实在太像韫玉了。怎么有如此相像的人呢……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看?似乎是往宋氏的族地去了。”
林枫晚只想扶额。
“吕公子,我们是来支援伐魔的。除此以外的事,还是等事件平息之后再说吧。”
……
即便如此,作战会议结束后,吕陇还是不见了踪影。
林枫晚撩起挡风帘,听着呼啸的夜风,只觉得额角突突地发烫。
与此同时,宋听澜帐中。
“娇娇,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李韫玉一进去,便被宋听澜握住了手腕。
“嗯?”她有些困惑于他此刻的失态,“我去水边清洗浸透血的纱布,顺便找找能替代夜明珠的东西。发生什么了吗?怎么慌慌张张的?”
“不,没什么。”宋听澜松了口气,“我只是看你忽然不见了,有点担心而己。”
“别怕,裴小姐的影卫红豆,正跟着我呢。”
宋听澜闻言,轻声道:“我离家一段时日,你便和怀珠混熟了?”
“也不算?裴小姐只是比较善良而己,并不是想同我交友。”
帐内昏暗,烛火翻腾。
宋听澜牵着她,行至榻边。行军前线,自然一切从简。这里的睡榻,是远远比不上家中柔软舒适的。
李韫玉倒说不上不习惯,她躺过许多比这更糟糕的地方。
但宋听澜不舍得她受苦,从戒中取出冬日的厚氅,将柔软的毛皮垫上。
“先等等——我还不困呢。”
李韫玉反客为主,抱上他的手臂,蹙眉道:
“让我瞧瞧你的伤口。我在家,听见报信的侍从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急得团团转,思来想去睡不着,最后才下定决心来的。你可不能逞强说不痛!我见报信侍从的样子,便知道情势定然很严峻……”
宋听澜不置可否,只是褪去外衫,露出精壮的后背。
几道鲜血淋漓的紫黑伤口盘桓在上,隐隐透出黑气。
“掩护其他弟子从沼泽地撤出时,不慎被蜘蛛精偷袭,便留了两道伤,医修己经挖去腐肉,清理过创面了,不碍事。”
李韫玉看得胆战心惊,连忙揭下染透鲜血的绢布,替他重新上药包扎。
修士修复伤口的速度,是凡人的数百倍。可过去这么久了,宋听澜背后的伤口还是这样深,可见刚受伤时,是怎样一副惨状。
“今日驰援的仙门,是从萍水来的。”
他忽然道。
李韫玉替他上药的手一顿,面上神色如常:“……怎么了吗?”
“吕陇也来了。你不想见见他吗?毕竟,他曾是你托付真心的意中人。”
“……”
怎么突然给她送命题?
宋听澜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明明之前一说到这个,他就不高兴。现在居然自己提起了?
“既己缘断,何必再见?”
李韫玉撇开视线,挤出两滴半落不落的晶莹泪水,在晕黄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我现在,己心有所属了……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听澜?”
宋听澜将她揽入怀中,闷声道:“真的不想见?”
李韫玉忽然福至心灵,意识到这时候一味地否认,只会加剧宋听澜的怀疑。
倒不如,将计就计——
于是低下头,讷讷道:“……好吧。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不行。”宋听澜抱得更紧了些,“不许见。”
“怎么和撒泼打滚的小孩子似的……既然真不想让我见,就干脆不要告诉我嘛。现在这般,岂不是徒惹烦忧?”
迎着宋听澜灼热的眼神,李韫玉轻轻抚摸他的面颊,温声道:
“我对他,确实不是全无情分,但也只剩感激了。”
原以为宋听澜会和往日一般好哄,可这次,他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如此,娇娇……”
“有朝一日,你对我,也会只剩感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