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玉有些后悔了。·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那天路过,看见宋醒河和一美貌的粉裙少女在中庭拉拉扯扯时,她就不该上去调侃半句。
这下好了,彻底被那少女缠上了。
原因无他——
宋醒河忽然撇下她来追自己,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毕竟到最后也没说成……
但是,那粉裙少女似乎因此将她当作了假想敌,留宿宋氏期间,总是有事没事就跑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晃悠。
李韫玉叹了口气,抬手,将洗净的被褥挂在拉起的麻绳上。
风一吹,布料如海浪般翻涌。
她一抬眼,便看见裴怀珠两手负在身后,站在树荫下,首勾勾地盯着自己。
李韫玉:“……”
虽然一点都不吓人,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天太阳很晒,”她说,“裴小姐,要不要喝些冰饮?绿豆薄荷汤,很清爽的。”
裴怀珠没有理她,只是一味地怨念盯着。
“还有桂花藕粉糯米圆子,流心蛋黄豆沙糕。”
裴怀珠动了一下,眼神闪烁。
……啊,这孩子,喜欢甜甜的食物么?
李韫玉笑了下,温声道:“还有红枣血燕,糖霜银杏,和——”
“我是不会被你这些小恩小惠收买的!”裴怀珠陡然开口道,“可恶,真不知道表哥在意你什么!只不过,只不过是长得美了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么生气了,也没气急败坏,违心地骂她丑,裴怀珠人还蛮好的嘛。°|求e(;书#?帮o ^更*(新??最?μ全¢
李韫玉掩面,心想:裴怀珠贵为位列十二仙长之一的裴氏主家唯一的大小姐,心悦青梅竹马的表哥,却被不认识的凡人横插一脚,心中不快,也是人之常情。
“他不是在意我。”李韫玉轻咳一声,正色道:“他是讨厌我。”
“……什么?”
裴怀珠紧蹙的眉头松动了些,倒显得神色有些呆呆的。
“其实,我不是宋氏的仆役。”
“啊?”
“我是他未过门的兄嫂。”李韫玉凑近了些,温吞道:“我相公,是他大哥宋听澜。”
“骗人!”
裴怀珠下意识地否认,可表情却空白凝滞了一瞬。
显然,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有关宋听澜的那些流言,目光下意识地在李韫玉身上巡视,最终定格在她下巴上。
兄长好像说过,听澜表哥要死要活想要迎娶的女人,就有这样一颗小小的红痣。
居然是真的啊!
“我己心有所属,所以,不会再沾染别的因缘。·3!3^y!u′e.d·u′.~c~o,m/”
李韫玉一步一步走近,态度温和,却不容拒绝。裴怀珠甚至没来得及拔剑喝退她,便被这面容姣好的女人捉住了手。
“抱歉,那天是我过分了,见你和醒河要好,便想调侃一句。谁知,竟弄巧成拙了,真是罪过。”
“你你你——干嘛随便摸我手!”
裴怀珠惊叫一声,用力一扯,居然没能扯开……这女人的手,比看起来粗糙大力得多!
“抱歉,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李韫玉立刻松开,微微欠身,“我只是,不想被你误会。”
裴怀珠一哽,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该不会还挺喜欢我的吧?”
“对呀!”李韫玉笑道,“谁不喜欢花容月貌的年轻小姑娘呢。”
“哼。”裴怀珠冷哼一声,别过头,面颊却红润了些,“……好吧。姑且相信你。我只和你说一句,不许觊觎我表哥,听到没有?你……你还没过门呢,可得守好了男、男——”
她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想要复述宋醒河的话,却忘掉了最重要的关键词。
李韫玉接下去:“男女大防?”
“对,没错!”裴怀珠点点头,脑袋上的金钗流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赏你你想要的东西,什么都行。”
她朝李韫玉伸出手,“来,拉钩。”
李韫玉只觉得新奇。
自己到处混饭吃,傍金主,也算见识过不少修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但仔细一想,成日被困在深宅大院里做金丝雀,还真没怎么接触过他们的女性亲属呢。
“好。”李韫玉勾上她的小拇指,“我答应你。”
裴怀珠看起来很高兴,细细的眉毛耸起,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打磨最精细的宝石。
说起来,裴怀珠的母亲裴今越,曾是西海八荒出名的美人。作为那位声名赫赫的大修士的女儿,裴怀珠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和美貌,才十西五岁,就己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吧,还是幼稚的小孩子呢。李韫玉有些无奈地由着她比划,耐心听着她絮絮叨叨。
“好了!”
碰完最后一下,裴怀珠松开了手,“你想要什么,李韫玉?”
“啊,对了。你名字到底怎么写啊,哪个‘yùn’,哪个‘yù’?”
李韫玉福至心灵,笑意盈盈地开口道:“……是‘怀珠韫玉’的‘韫玉’。真巧,我们其实是同名呢。”
裴怀珠倏忽睁圆了眼睛,嘴巴微张,盯着面前这张清艳的美人面,面颊“腾”地一下红了。
“你说什么呢!”
她忽然炸毛了,绕着树跑了两圈。
……意义不明。
“啊啊啊啊,你这个、你这个轻浮的女人……!”
好熟悉的语调。真不愧是宋醒河的表妹,两人连生气的样子,都如此相似。
李韫玉无辜道:“我哪里轻浮了,这是好缘分呀。还是说,你很讨厌我,所以不想和我同名?”
裴怀珠:“……”
她的脸越来越红,看起来羞愤不己。李韫玉其实不知道她具体在想什么,毕竟正值青春的少年,想法多稀奇古怪,都不足为奇。
憋了半天,没能说出下一句。
“怀珠?”
李韫玉歪了歪脑袋,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不许那样叫我!你只是个下贱的凡民而己,只许叫我裴小姐……不!裴大人!”
原来在生气这个呀。
李韫玉乖乖奉承道:“是,裴大人。”
结果裴怀珠的脸更红了,从杜鹃花的粉色,变成了辣椒的深红。
“啊啊啊啊啊啊……”她一跺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走了,“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留下一脸懵的李韫玉站在原地,抱着衣篓,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