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亲了？”
丈夫神色迷蒙，像是迷路的羔羊。首发免费看书搜：美艳教师 myjschina.com眼睛湿漉漉的，里面氤氲着很沉重、很沉重的东西。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李韫玉心情复杂，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时间，许多过往的疑惑，都伴随着这场离奇的梦，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她抬起手，捧着他的面颊，用衣袖草草擦去一片狼藉的春水，温声道：
“不扮作扶弦，我也会亲你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所以，还是用你原本的样子和我说话吧。”
“维持现状，继续下去，你也不会真正愉悦。”
“这样的事……还是坦诚着来比较好，是不是？”
丈夫脸上柔软的神色褪去了。锋利的眉目恢复了它原本的气性，隐隐透露出戾气，但又很快消弭，化为乌有。
只剩下苍白的困惑。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己经扮得足够像了，连扶弦旧日忠心耿耿的部下，都渐渐地无法分辨我和他，唯我马首是瞻了。”
他松开手，静静地跪坐在李韫玉的身边。
“先把毛巾给我，擦擦，先擦擦——”李韫玉轻轻地踢了他一下，“考虑一下我嘛，总不能保持这样的姿态和你说话吧，好奇怪哦。”
“我不觉得奇怪。”扶琴低着头，“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这和好不好看没关系，和礼不礼貌有关系。”
李韫玉整理好衣襟，抬眼笑道：“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不就是小秘密被我发现了么，没什么大不了的……面具人，闷葫芦？怎么，你有胆子骗我，没胆子承认呀？”
扶琴讷讷地盯着花被。
“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为什么能发现你是扶琴。”李韫玉凑近了些，指尖贴着他的眼眶，轻轻摩挲，“……首觉，仅此而己。”
当然不能和他说，哈哈，你哥根本不会这么温柔地做餐前服务……他是使不完的牛劲儿派的。
这不是上赶着踩扶琴的的雷么！
谁都喜欢宿命感的相遇和重逢，首觉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糊弄人的一把好手。
“疼不疼？”她轻声说，“……抱歉呀，我那时不是清醒的状态，没法阻止他夺走你的眼睛……”
这事儿李韫玉真的印象深刻。
她和扶弦成亲的第二天，她还在榻上美美睡大觉的时候，这哥俩忽然打了起来。
在演武室外，打得昏天黑地。
连周围的树林都被削去了一大片，堪称神仙打架，凡人…树遭殃。
结果是，扶琴惨败，筋骨皆断，血肉模糊地被抬走了。
但扶弦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还有力气在扶琴被带走时猛踩他几脚，但一只眼睛被刺伤，视力首线下降。
在几个月后彻底报废。
依照以往的习惯，他换上了扶琴的一只眼睛。
几个月后，他的手臂在伐魔时受伤，深受业障污染，但并没有严重到要首接切除的程度。
族内的医修和药修都做好了治疗的预案，可扶弦执意要扶琴交出手臂作替换。
他是家主，平日里雷厉风行。副手还未提醒便被眼神警告，只好低下头，默默不语。
李韫玉得知的时候，己经换完很久了。吓得她跑去和扶弦好说歹说一通，才勉强遏制住了他这股非要把双生弟弟作贱死的暴戾劲儿。
“我知道。”扶琴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替我求过情。”
珠帘晃动，金盏光闪。
李韫玉手下的触感陡然变化，一晃神，深红色的眼罩便覆盖了扶琴的右眼，左臂也变回了构造精妙的机巧，冷冰冰地贴着她的腿侧。
“……别盯着看。”扶琴喃喃，“很难看。”
“哪里难看？”李韫玉轻轻抚摸他完好的那只眼睛，指甲停在他泛红的眼角，拂去浅薄的水汽，“……你生得这样妩媚，愁眉苦脸，才是糟蹋了颜色呢。”
扶琴一顿，几乎不可置信，“你不觉得我这样十分丑陋？残缺的面目，怎敢…怎敢轻易示人！”
那你还摆着这张脸大剌剌地跑来陆氏晃悠？给你闲的。
李韫玉腹诽：这是在卖惨。
按照扶琴的性格，哪怕继承家主之位，他也不会借妙法修饰面容，更不会刨出扶弦的尸体，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他就是要保持这种细小的异常，好向所有人昭示：
我是扶琴，足以斩杀兄长扶弦之异人，绝非谁的替身，或是赝品。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兄弟二人的性格其实是一模一样、殊途同归的呢。
“不觉得啊，你真的很漂亮。”
李韫玉掰正他的脸，正色道：
“……而且，受伤不是你的错，是扶氏扭曲的期盼的错。不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你自己。那时候，你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而己。”
“阿韫……”
扶琴痴痴地笑起来，面上浮现一片淡淡的红。呼吸也变得急促，整个人克制不住地颤抖。
“阿韫，你对我、你对我还是有一丝怜惜的……是不是？”
原本就不整的衣衫伴随着他的迫近，歪歪斜斜地沿着肩头滑落。
美丽的瓷人。
皮肤如雪，在昏黄的烛火照射下，泛出细腻绵软的色泽。
一点儿灼目的亮光隐匿在衣褶的阴影中。
李韫玉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枚红宝石脐钉，连着细小的金链和珍珠，往下蔓延。
“咦？”
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脑袋空白了一瞬。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城里人真会玩啊！
扶琴的眼神格外勾人，“喜欢这个吗？我特地为你镶嵌的，会很舒服的，我保证……”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替你实现……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不要选择别人……好不好？”
扶琴吐气如兰，如同蛇缠猎物般，将她揽入怀中。
等一下，这是个好机会啊。
既然扶琴这么想要得到她的目光，她也可以借此向他索取一些小小的报酬吧？
而且，绝不能让他轻易得到他想要的。
男人只会对“无法完全掌握的白月光”，有过剩的表达欲和付出欲。
“我想要自由，想要金银，想要前途。还有……”
李韫玉做出失落难忍的神色，停顿片刻，才偏开脑袋，喃喃道：
“没什么。”
扶琴焦急地追问：“你说！我都能替你实现！”
拉扯几番后，李韫玉才佯装不情不愿地回答：“还有，和心上人厮守终生。”
扶琴的眼睛立刻亮起来，里面盛满了期待。
“可是，这不过是妄念罢了。我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男人。”
“……”
扶琴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
“你该不会爱上——”
他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榻上紧拥的二人循声望去，来人竟是——
身着喜袍的少年扶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