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一个人
蒋恒房间的窗帘常年敞开，去他房间找东西无异于羊入虎口。
汗水如泪水一般滴落，柳青岚重新把衣服套上，一步一个脚印迈上了台阶。
会在谁那里呢......
他从搬过来之后到现在为止，查得东西就那几样，除了他自己，就是邱可，再就是这一次的荣昌......
难道是荣昌的人组织的反扑？
柳青岚抬手抓住自己的头发，通过拉扯发根的疼痛来获得半分冷静和清醒。
不可能，会放在家里的只可能是那些警局不受理或是结局不太满意的案件的证据。
不满意......
难道是跟蒋恒的姐夫有关系？
没听他说这事儿有什么进展，就像柳青岚父母出事的调查记录到现在也没拿到手一样。
除了这些，蒋恒手里到底还有什么？
他自己手里又有什么？
嗡嗡——
推门前一秒，江延川忽然来电，“马上下楼。”
“那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江延川的语气中难得加了些焦急，“别管那么多，快跑！”
柳青岚出奇的冷静，“为什么？”
“......”
他深吸一口气，“和周渡有关系。”
“操。”柳青岚低骂一声，得寸进尺，“周渡和我是什么关系？”
江延川沉默了长达五秒的时间，“是你。”
合着他之前的心痛和吃醋都是本着自己来的？
“我跟他们有仇？”
“你当周渡的时候很神秘，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清楚。”江延川也很头疼，“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啊。”柳青岚不急着进去抢救东西，直接溜到一楼随时准备逃跑，“我连谁是周渡都不知道。”
江延川更火大，悄悄骂了一句：“怎么剩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你在骂我？”
“我在夸你。”江延川没好气儿道，“您太厉害了，我完全查不到您都干了什么。”
他只是给柳青岚扫过几次尾，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柳青岚手机插进另一条来电，“再见。”
他哪来的那么多仇家？
难道他也去东南地区卖蹦蹦蹦了？
这么牛的吗？
这种失忆之后像个傻子还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可真差。
蒋恒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在哪？”
“一楼安全通道。”
“描述一下子弹的方向和角度，我们现在需要确认狙击手所在的位置。”
柳青岚一点点挪到拐角处，“和我这堵墙......平行？子弹和地面呈六十度左右夹角射入。”
“躲好。”
蒋恒留下这两个字就没了声音，但电话没挂，柳青岚能听到隐约传出的调度安排的声音。
他对射程什么都不太了解，唯一能帮的上忙的判断弹头还压根看不清。
楼上的家他是万万不敢回，除非有拆弹的专家过来能保证上去大概率不会死。
拆弹专家需要从别的地方调过来，车程至少一个小时起步。
楼上的定时炸弹还能坚持多久？
柳青岚不敢赌，他只能尽量提供自己知道的四个点位。
客厅的钟表，鞋柜，电梯，还有厨房天然气的位置。
最后一个完全是他猜出来的，这些人想造成的爆炸规模绝对不小，不然没办法解释不限制他离开那几层楼，只是禁止他出一楼的大门。
燃气管道爆炸的结果他们见识过，柳青岚的房子就是这么没的。
真要炸了周围这几栋可能也保不住。
柳青岚右手微微颤抖，“唐曌现在怎么样？”
“她在三十四栋很安全，已经派人过去接她了。”蒋恒停下手中的工作，“别怕，专家很快就到。”
蒋恒加快排查的速度，但是他们住的这栋楼正前方的楼足足有七栋，如果射程再大一些，甚至要往外数到两千米以上的范围。
他们倒是带了弹道分析的专家，但是现场情况不明朗，仅凭柳青岚传回来的两张照片只能勉强建立参照物关系，通过它们来找狙击手所在地更是天方夜谭。
蒋恒选择从酒店开始，因为这家酒店的高度要高于小区适合观察周边动静，且内部入住人员流通性较大，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酒店，办公大厦，居民楼。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摸排了一遍，皆无功而返。
“扔一个假人出来。”蒋恒对着话筒说。
柳青岚用刚才拿下来的扫帚棍撑着自己的半袖慢慢往外探，直到整件衣服都露出了本来面目，对方依旧没有开枪。
他心一横，干脆自己往外冲去。
三十米，十米，五米——
成功进草！
柳青岚仰面躺在草里藏在树后，“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
砰——
子弹射入树干。
他苦笑一声，给蒋恒更新消息：“还在。这次打树上了。”
蒋恒没料到他的胆子这么大，一时间又气又急，语气难免冲了几分，“你还要不要命了！”
“嘿，这不是没死还逃出来了吗。”柳青岚僵在草丛里动都不敢动，“刚才什么情况您看见了吧？还得辛苦您抓紧时间去解决那个瘪犊子玩意儿，我这脑袋上还有一堆炸弹呢。”
“幸好那棵树正好能把你整个挡住。”蒋恒没辙，“狙击手可能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你千万别露头。”
柳青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莽撞。
他当时满脑子都是不能被炸死，完全忘了狙击手会双人行动这件事。
万幸结果是好的，唐曌平安到了三十四栋，现在也被接出了小区。
但对于周围人员的疏散又成了问题，蒋恒派人装作管道检修和电梯检修进入各栋楼内，挨家挨户叫人出来准备撤离。
但这样做有一个最大的风险，只要这些人里有一个卧底，整栋楼内的所有人都会面临危险。
蒋恒只能下命令，让他们先摸清住户情况再商讨撤离工作。
弹道专家对着子弹射入树干的视频一阵猛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我们需要去实地看一看。”
“桐声。”蒋恒把忙前忙后累成狗的家伙叫过来，随手一指，“给这两位老师各准备一套清洁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