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这样问,目光的惊惧却退了些,想必被自己这声问给问愣了。本文搜:看书屋 xqukanshuwu.com 免费阅读
前不久,绛魔失智的他都没对她下手,怎会杀她。
青年低身,在她身边跪下,他没再伸手,却喉结滚动时,眼尾微热。
他定定说:“不会,我宁愿捅死自己,也不会伤你性命。”
可梦里过于真切,那种痛感。
即便醒来,那种身上的痛消失,可却似乎烙印在心里,她的心好痛。
他的狠厉与眼前这人完全不同,瑾郁身上虽也有自己的暴戾狠厉,但她能感觉他在压抑,他不会滥杀乱杀。
她脑子乱得厉害。
今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超乎她想象,总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大雾,她西处寻路,恍惚之间又明白过来。
看见的也许是海市蜃楼。
眼前的黑衣青年慢慢与她拉近距离,她却还是下意识再后退,腰抵住了桌案。
他见此,喉结滚了滚,低声说:“不过来,”他身上暴戾全消,只有他的温隽,耐心问她:“可以告诉我,看见什么了吗?”
夏季很热,不知是冰块太多,还是夜有幽风,或者是她心凉,她觉得好冷。
她想抱紧自己,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半晌,她冷静过后,音色平稳下来:“你折磨我、羞辱我,不光是我,还龌龊混账到对我身边人下手。”
她不错过他眼眸里每一丝神色,她不动声色捕捉破绽,却只能见青年闻此的怔愣和被误会的懊恼。
瑾郁告诉她:“这都是梦。”
荼昳没说话。
她缓住那些恐惧,垂眸,轻声说:“太真了。”
“瑾郁,我不喜欢波及他人。恩怨只在个人间,不该扯上他物,所以我很讨厌梦里的人,但梦里的他,长着和你一样的脸。”
空气里,少女音色微哑,温冷只剩下来了寒冷如冰。
瑾郁一顿,指尖缩紧时,手背青筋凸起。
“对不起……”
她却突然看过来,艰难地支起身子,眼尾微弯,笑:“你又不是他,不必说对不起。”末了,她问:“对吧?”
青年避而不答这个问题,目光低下,缩在她脚踝,轻声说:“你脚扭了。”
从三阶台阶滚下来,不仅扭了,扭得还不轻。方才还没显现,现在足踝己经红肿起来。
听他一说,才感觉到身体的痛,方才好像专心回忆梦里的痛去了。
少女沉默之后,就听他再说:“膝盖应该也磕着了,我给你擦点药,好不好?”
她要拒绝,可他己经展开手臂,希望她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青年宽大有力,向来搂紧她的臂弯再为她展开,可她只是静静瞧着,没有动作。
他就保持这个动作,看着她。
好久之后,等他手酸至极,少女终于慢慢挪动了一下身子。
瑾郁微松一口气,欲动手去抱她,可她却扶着桌案,自己起身来了。
还好扭得是一只脚,勉强能走。
她有些艰难自己走到床边,青年动作可见无措,围在她身边,生怕她摔着了。
荼昳在床边坐下来,瞧着青年就在她脚边单膝跪下,垂腰撩起她裙尾,指尖试着触碰她脚踝。
裙摆压在膝盖上,她垂眸,指尖勾着裙尾时,可见青年认真给她揉药酒,他蹙着眉,微抿唇,眼底的心疼都不可作假。
他的爱也太真了。
到底什么才是假的?
她忍不住想着。
膝盖磕得有乌紫淤青,青年指腹触摸过那里,睫毛轻颤:
“抱歉,怪我忘了给阶梯铺地毯。”
这温柔太该死了,荼昳有些被蒙蔽,以至于开始怀疑噩梦。
她撇开眼,说:“……我想一个人睡。”
青年抚着她膝头的手一顿,他语调焦灼了,却压抑什么,突地开口道:“梦里我欺负了你什么,你都在我身上都来一遍。”
她微愣,忍不住反驳他:“他与你何干?”
青年抓住了她的手,急切低头去吻,嗓音微带泪意:“你别不要我。”
他说话完全己读乱回,荼昳觉得他的手烫的厉害,她虚下眼,“没有不要你,”她顿了一下,语调温婉了些:“我只是今夜,想一个人睡,静一静。”
青年也垂下眼,轻声说:“那我在门外守着,可以吗?”
“若你再做噩梦,喊我一声,我就进来。”
她掀开眼想回绝他,可见瑾郁眼尾也有微红,冷白的皮肤上,一点红都显眼的厉害。
她还疑心他下一秒会不会哭出来,撇开了头,半晌,应了一声“好”。
腿上的药上好,瑾郁扶着她躺回去,将灭掉的一盏琉璃灯补回来,又仔细把透凉的窗户关好,这才离开。
门关上,青年的影子投在外面。
荼昳拉过被子重新躺下,她本想着今夜怕是无眠,可片刻,就睡过去了。
睡前,她眼睑还染了些红,眉心微拧,指尖无意识缩紧。
瑾郁自门外走进,他坐在床前,将被子给她掖好,垂眸深看他许久。
她第一次梦魇被吓着后,瑾郁就问过风魔医了。
不光风魔医,他还着人去仙界问了不少,这般迹象,他们都告诉他,荼昳要恢复记忆了。
哪怕他知道梦会醒,知道这是他偷来的感情,可那些恐慌心痛,把他卷在其中,想摔他进地狱。
她哭着的时候,他心都碎了。
师尊,弟子真的好后悔,若当初不曾犯过那些罪孽,是否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