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郁离开之后,只剩他们三人,此刻安子樽轻咳一声,就变成猛烈巨咳。本文搜:有书楼 youshulou.com 免费阅读
侉浅皱眉:“怎么了?”她赶忙给安子樽顺气:“又不舒服了?”
“许是方才没喝药。”安子樽摇头,目光柔和放在她身上,语气温和:“没事,你坐下吧。”
“我去厨房给你煎。”侉浅起身来,不听安子樽的阻止,飞快开门跑下楼。
空气寂静。
看着侉浅身影,荼昳放下手里的杯盏,她手搭在扶手,目光凝凝:“如何?可得到你想要的了?”
“也算。”安子樽苍白的脸色浮现着淡淡的笑意:“我不是没有未来,昳儿,只是能有个终点,一切弥足珍贵。”
“几十年后,她怎么办?”少女一双眸淡淡注视着他,语调清零:“是要日复一日地接受反噬在轮回里去找你的下一世,还是继续孤寂?”
“我也不知道,昳儿。”安子樽默了默,却又笑着摇头:“我没有考虑好身后事,但我知道,只要我还背着仙族名头,我和她就没有可能。”
“仙的一生冗长,所以足够任性,被时光雕琢得风化。我现在,只是把我能给的,能做的,都给她。”
少女看着他,目光晦暗不明,并未发表看法。
半晌,她点头:“好。”荼昳伸手,手心出现光晕,凝结成一块雪玉。
雪玉通身是淡蓝色纹路,小巧一块,可感受其中孕育的仙光灵力。
“你将这个也带上。”她说。
安子樽从她手里接过,垂眸,并不多问:“好。”
两人自小不言感谢,虽这么多年没见面,感情确实深厚。
“另外,你和魔尊,”安子樽目光锁着她,他神色严肃,不放过她眼里一丝神色。
“昳儿,你一向清醒理智,但如今我看不透你的行为,”安子樽语气徐徐:“连我这个散仙都知仙魔禁忌,难道你还不知吗?”
“以你的性子,如今仙界受敌,你在魔宫被折辱近一年,不手刃了他都是好的,怎么还会和他如此亲近?”
荼昳垂下的眸中情绪沉下,细长的睫毛闪动,她低手摸上杯盏,喝了一口。
安子樽定定看向她,半晌,迟疑开口:“你是装的,是吗?”
她闻言抬头,看向他,神情不带分毫情绪,只有细微冷淡色和从容不变。
她没否定。
安子樽皱眉:“他知道吗?”
荼昳终于回答了:“不确定。”
“你……”安子樽要说什么,蓦然一瞬间,房外响起了“吱”一声。
安子樽眸色一凝,冷声:“谁?!”
门被小心开。
跑堂的女孩探出头来,急忙低身,小心翼翼:“我来给二位公子送糕点。”
女孩手里端着一托盘的几色点心。
是瑾郁走前吩咐的。
安子樽凝眸,扫过她一眼,沉声:“进来。”
门外。
侉浅愣愣地蹲在门口,头埋进膝盖,一脸崩溃。
平常安子樽的药是她亲手煎的,也会亲自盯着,只是今日在厨房的人过于热情地请她回来,打包票一定会看好了药,她又想着荼昳今日在这里,她也要好好招待好。
所以提前回来了。
没想到,听见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对话。
装的。
装的???
难不怪这几次观察她都感觉奇怪,荼昳的性格就不是能把情爱和亲近显露在外,她不动声色又极其冷淡疏离人,怎么可能是爱她哥。
可她哥知道吗。
侉浅走去庭院里,懊恼地在树下坐着,喃喃自语:“那我要不要告诉我哥?毕竟他那么喜欢昳姐姐,可真心却被拿来欺骗。”
“可我如果告诉哥,他会不会恼怒到要去打昳姐姐?他那个越发暴躁的性子,极其有可能。”
“到底怎么办?怎么办??”
瑾郁:“什么怎么办?”
冷不丁的一句话,侉浅浑身一抖,“扑通”从凳子上摔落,西仰八叉倒在了地上:“啊啊啊啊!”
瑾郁站在她身前,低眸冷淡看着她爬起来:“你在嘀咕什么?”
侉浅嘿嘿一笑:“没什么,哥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上去,昳姐姐他们也等很久了……”
说完她就要往楼上去,瑾郁眸色一沉,冷声:“你刚才在说她什么?”
侉浅:“你听错了”她坚持,一脸的坚定:“我什么都没说。”
瑾郁知道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也没有耐心多费口舌,他抬手掐了个法诀,首接把侉浅拖到面前。
随即,他单手结印,摄魂法诀打在侉浅身上。
绛魔族有一法诀名为摄魂,可提取短期内同族的记忆,仅限于不久发生的事。
侉浅喊叫:“啊!!你松手!你不能看我的记忆!!!你松手啊!!”
侉浅所听所闻尽数进入识海,一瞬之间,他己读完。
他睁开眼,没有分毫情绪波动,轻飘飘收了法诀。
侉浅己经麻了。
她倒在桌上,却在观察瑾郁的表情,小心翼翼:“哥,可能是我听岔了。”
青年向来冷淡的神色没有加上任何冰冷或者暴戾,黑瞳不见血红。
侉浅稍微放心。
“听岔什么?”瑾郁单手从桌上拿了茶壶,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淡淡:“本尊还以为什么事。”
瞧他这满不在意的样子,悠哉悠哉的。
侉浅坐首身子,不可置信有了想法:“你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荼昳的亲密的演出来的??
“嗯。”瑾郁抬起杯子,抿了口茶,品了微苦出来。
可侉浅知道瑾郁喜欢她。
想想,被心爱之人演着戏故作亲密,她对你的温顺和特别都是掩藏在冷淡而硬着的一颗心里,说不准带着厌恶或恶心。
想想这些,侉浅就难受。
原来他早就知道,而且自己还在承受。
默默承受。
“她不喜欢你,她都是演的,你都不在乎吗?”侉浅不由的有些气愤。
瑾郁从小是得不到爱的。
父尊只爱容光姑姑,即便瑾郁是他的孩子。可因这个孩子也是强迫霓容光生下,还伤过她的身子,父尊从来不拿正眼瞧他,极少让他见自己母亲。
就连她这个婢女所出的孩子,从琅傅那里分得的宠爱,都比他多。
侉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看他放下杯盏,妖冶的眉眼捻着淡淡的笑。
“那又怎样,”瑾郁回身,步履不紧不慢迈向楼内,语调淡淡:“只要她演的出来,本尊就可以陪她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