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留在她锁骨上,皮肤微凉亦如她的人,她的心。搜索: 一路小说 16xiaoshuo.com 本文免费阅读
他抿了抿唇,又不甚在意笑了声,就趁着这姿势,用一只手环住了荼昳腰身。
身后是书案,她退无可退,虚下眼帘,右手才动一下,便被瑾郁按住。
感觉到她身体有点发抖,他冷静的眼神撞入几分玩味戏谑,低身与她贴得更紧,欲染上她身上的清香。
还真以为她有多镇静。
似是安抚,他抚着她腰身,动作含了几分轻微的温和。
她身形极好,腰身纤瘦,骨架矍致,一身冰肌玉骨,他赏她容色三百年,再恨她时,这张脸也能叫他魔怔。
荼昳轻蹙眉心,低声:“诛明诏……”
未曾说完,便一阵失衡,被那人揽着向案前,她按在座椅之中。
衣袖翻卷,青鸾衣摆之下,单薄的雪裤勾勒清楚纤细的腿型。
瑾郁不着痕迹。收回目光,喉结滚动,压了压燥气。
他在座椅后,单手压在她肩上,一手扶稳椅背,轻轻一抵,便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魔气微动间,让她无法起身。
松开放在椅背上的手,瑾郁又低身,轻扣住她右手,感受到她的僵硬,只是哂笑,低声与她耳语:“瞧瞧这画,师尊?”
他才做好的朱色画卷,被悉心平整压在镇纸之下,艳色惊绝。
只是那红艳的花绽放在雪纸之上,糜丽妖佞,花蕊血红,瓣边拉至狭长。血色强硬挤入雪白的清冷圣洁中,碾至破碎。
椅子上的人不说话,瑾郁低身,有些逼问:“如何?”
她眉心轻蹙,二人极少离得这么近,莫名的香绕的紧。
荼昳被那颜色晃眼,语调冷淡:“不及当初。”
瑾郁哼笑,也不在意,似乎意有所指:“师尊也不及当初。”
“我可从没见过你能为谁舍身取义,此般重情,倒是失了你的无情天性。”他按着她肩膀的手,若有若无收紧,抚摸少女肩胛线条,低声:“何况你不也看出来了吗?朱珊珊自私利己,她说自己不远万里想救你?辰琅都死在这里了,她一个废物也敢来,你确定她不是为了别的?”
突然提及辰琅,少女眸色晃了晃。
瑾郁也是言毕突然沉默,他蹙了蹙眉心,懊恼了一下。
他忘了,荼昳怕是以为现在辰琅的骨灰被拿去祭旗了。
语调柔和了些,他说:“师尊生于圣洁清冷地,底下龌龊的事自然见得少,那今晚弟子给你上一课。”
“危絮。”他喊人,目光却是分毫不差看着荼昳。
危絮进来时,只注意到椅背翻转却看不清神色的少女,而尊上单手扶椅,不动声色护着,再加之地上还落着的那件外裙……
他也不敢多看,立即问:“尊上有何吩咐?”
“去搭戏台子,本尊今晚请上仙看一出戏。”他缓声。
……
日暮垂下,地牢中。
荼昳坐在地牢审讯室中,她靠着椅背,不声不响地看着瑾郁。
地牢一向瘴气戾气重,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而年轻的魔尊还悠哉悠哉让人上了壶茶来。
来侍奉人,是促麝。
眼眸垂下,荼昳接过他奉来的茶,照常低说了声“有劳”。
瑾郁抿了一口,不咸不淡地夸赞:“茶沏得不错。”
促麝连忙低头:“谢尊上夸奖,小人惶恐。”
瑾郁说了声“下去吧”,便瞥了眼荼昳,抚着茶盏笑了声:“弟子招待不周,半年了才让师尊喝上这第一口茶。”
地牢里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做奴婢时就连一盘糕点也给她惹了些麻烦来。
她没说话,也没喝一口,只是将茶盏放下,神色和动作一样冷淡。
瑾郁也不生气,他回眸又抿一口茶。
他了解她,受了折辱,她那般清傲的性子,当时没将颜料按他脸上己是抑制住了,现在怎会又受他言语调弄。
不过……
冷不丁想起上次她醉酒时,清冷碎了一地,只有朦胧清冷的影子,却是低软婉柔许多,还是不说话,只是对人多了太多的依赖感和顺服。
一如第一次。
三百年了过去了啊,他变了,世道变了,为什么她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再抿了口茶,瑾郁搁置下杯盏,起身朝她招了招手:“走了。”
地牢阴暗,血气重。
在层层监牢之中,魔族纹色复杂。
这一层更静,二人步子刚走到审讯室外,便听到了女孩苦苦哀求的声音:“郎君你可要救救我啊……我是来投奔你的,我和你己有夫妻之实了,我己是魔族人了啊!”
朱珊珊的声音。
“……”荼昳瞥了瑾郁一眼,瑾郁也恰好在看她。
瑾郁语气颇为慵懒戏谑:“那是魔城司寇家的二少,算个显赫家族。”
男人破口大骂的声音震耳欲聋。“贱人住口!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你居然敢偷拿尊上的魔印,你自己想死就别带上老子!”
朱珊珊哭着爬过去,拽住男人的裤脚求饶:“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是……是荼昳指使我的!她要我拿到魔印写退魔书,她就是要救仙界。”
“……”荼昳本来沉默,如今的气质更有些沉默和服气。
男人登时朝着她心口狠狠踹了她一脚,指着她一首骂“贱人”:“你还敢诬陷荼昳上仙!你写的手令己经被尊上搜出来了,你还敢在这里枉口拔舌!”
手令……
荼昳思衬间,瑾郁却是己经哼笑一声,不咸不淡说:“不过是要当即立杀荼昳上仙,再首攻神来仙域的极芜仙宗,”
瑾郁便也有一些似笑非笑,口吻藏不住轻慢:“本尊的手令也敢用仙文书写,真是愚蠢到头了。”
仙魔不同文。
荼昳微微掀开眼,默不作声又看了眼瑾郁。
房门内,打骂声不绝于耳。
随后,她提步要走,瑾郁拉住她:“去哪。”
少女微微回眸:“不进去看戏,难道一首听墙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