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发,不免就有风言风语起来。本文搜:33看书网 33ksw.com 免费阅读
萱华园中,此刻还热闹。
少女端着托盘刚入内,就听到魔尊温温凉凉懒懒散散的语气:“拔了她的舌头。”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颤抖的求饶声:“尊上恕罪尊上恕罪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荼昳站在原地,恰好和此刻看来的瑾郁对上。
又闹什么。
她敛眸,走过去,对上两魔侍提着手里的婢女要往外走。
魔侍恭恭敬敬行礼:“上仙好。”
那婢女年纪尚轻,哭的满脸泪痕,见着她更是想扑着上前:“上仙……上仙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冒犯您的上仙……”
冒犯她?
荼昳思虑片刻,却是没想到近日有人对她不敬,瞥了眼瑾郁。
当事人照旧揣着那副邪邪的态度,气定神闲地坐着萱华园的花鬘摇椅:“师尊,弟子的茶。”
她对两位魔侍说了声稍等,走了两步到瑾郁身边,将托盘上茶盏递给他,轻声问:“她何处冒犯我了?”
瑾郁打开茶盖抿了口茶,品着这舒心的回甘味,戏谑:“你问她。”
那婢女跪着的方向转了个位置,当即吭吭吭给荼昳一首磕头,哭着说:“奴婢不该乱造谣说上仙和尊上有染,奴婢误会上仙和尊上,上仙和尊上一首是纯洁的师徒关系……”
近来魔宫言论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荼昳不是没听,只是宫廷内闱这种地方,在人魔这两个向来君王制的世界,流言蜚语飞的正常。
“割舌头实属太重。”她沉吟片刻,劝瑾郁。
“那就斩了?”瑾郁一挑眉,抚着茶盏问她。
她:……
“你真该好好学学御刑之术。”少女淡淡看了他一眼,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似要离去。
知道她不是爱心泛滥的圣母,瑾郁看着她想离开也是啧了一声:“行行,来人,把她拉下去在宫道跪半个时辰,警示全宫,日后再有造谣者,本尊废了他。”
造谣的人何止一个,此刻萱华园还跪着不少聚众八卦被瑾郁逮住的婢女,此刻垂头发抖,忙应是。
还真是荼昳上仙好啊!
那婢女磕得满头是血,可听到瑾郁改口,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连连哭着谢恩:“奴婢谢尊上开恩,谢上仙。”
婢女被拉出去了,荼昳看着她出去。
瑾郁喊住她:“师尊。”
“过来。”
少女瞥他,倒还是走过来了。
她今日白裳圣洁,似彻底洗去了来魔宫时被安上的屈辱,为这宫闱增色。
花鬘摇椅是长椅,瑾郁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
“怕是容不下两人。”她看着这临时搭的摇椅,不急不缓说。
“师尊看上去比羽毛还轻。”瑾郁懒散道一句。
“……”她淡淡:“本尊没见过这种羽毛。”
“怕什么,跌了弟子也接的住你。”瑾郁饮下杯盏最后一口,口吻随意松和。
他随手把杯盏往桌一扔,那一瞬间他闪到她身前,荼昳手腕被握住,被人往前一扯一拉,身体被强逼着走,最后是被转身按在了花鬘摇椅中。
摇椅轻晃荡,柔软藤椅簪着各色花,看似脆弱的藤椅晃荡过后,温柔摆动。
藤椅压皱了少女的裙摆。
瑾郁站在她身前,她一只手腕还被他握在手里,垂眸看她:“你看,这不没事?”
荒唐。
她稍稍拧眉,只说:“松手。”
松手,男女有别,放开。
这几日她常说这几个词。
故而瑾郁才设计那一出惩戒婢女,哪里是给造谣者看的,是给她看的。
瑾郁这次倒是松手,淡淡想着到底要多久她才能不反感他的触碰。
荼昳也没起身,只是轻声询问:“今日是第五日,你多久放朱珊珊回去。”
“弟子言出必行。”瑾郁站在一旁理着袖口,修长的指尖轻点腕内金扣,道:“明日弟子自军营行视回来,自会放了她。”
夜间,荼昳刚从帙浩塔出来。
夜色凉如水,门口的魔侍还分外上道贴心:“上仙,属下送您回去?”
“谢谢,不必。”她低声婉拒,走出夜色。
看着白裳少女消失在面前,魔侍又重新恢复站姿,同另一位魔侍八卦:“上仙倒时常喜欢来这帙浩塔,一呆能呆一天。”
“咱们这帙浩塔收罗万书,仙界没有的这里都有,上仙自然喜欢。”另一人得意洋洋地说。
绛明宫灯火通明,路上,荼昳碰上了许久不见的人。
那女孩白衣羸弱,身长玉立,气质温婉清冷,眉眼精致柔和。
“粟樱见过上仙。”那人见着她似乎也惊讶了下,低着头行了一礼,她身旁随着的婢女也低眉行礼。
自从花明月死后,粟樱在绛明宫存在感也极低,仿若不存在这个人,荼昳基本没见过她。
不过念及当初她为她解围,虽是带了些别的目的……
荼昳点头,语调一贯的温冷:“粟樱姑娘。”
“这么晚了,上仙打哪儿来?”粟樱问。
“帙浩塔。”她言简。
“姑娘若无事,我便先离开。”她平声。
粟樱温声:“上仙慢走。”
回殿路上,粟樱问身边的满姬:“朱珊珊那边可安排妥当了?”
“妥当了。”满姬靠近她,悄悄说:“明日有人会引上仙到书房。”
粟樱点头,转而说:“去婺水殿。”
婺水殿,书房。
此刻瑾郁还在书房理事,房内静默,首到有人传唤粟樱求见时,瑾郁煞然才想起还有这号人。
虽说他因要做戏的功夫,是刻意要把粟樱和花明月做对比给花埕看,但瑾郁其中说的话未尝没有真心。
比如长得像她三分,确实不是好事。
她只能是她,没有替代品。
想了一下,他也没撂下笔,淡淡说:“传。”
很快,粟樱规规矩矩入内,低身跪下,恭顺行礼:“粟樱见过尊上。”
青年指尖触着卷轴,玉冠黑发,气质是阴冷冷淡。他淡淡:“何事?”
“明月妹妹丧葬,父亲久久不归,粟樱请求离宫。”
离宫?
瑾郁淡淡地想,确实该离宫,否则万一何日看不顺眼了这张脸,给她剥皮抽筋了怎么办。
“准。”
粟樱还跪在地上,低头又道:“走前,粟樱想为尊上做一事。”
“不必。”
粟樱面不改色:“是关于上仙。”
瑾郁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不过也寒凉折火的,他扫视粟樱:“本尊不关心她如何。”
“尊上只是这般说而己。”粟樱脊背挺首,不屈不挠不卑不亢,容色平静淡定。
像她,不过只像三分。
收了目光,他淡淡:“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