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家走后,祁镜才解释:“祁屏族谱除名,许配出去,成亲之后早早地被哄着花光了奁资。¢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没钱傍身,他回来要遍了家族,除了他小爹也没人管他。
“他小爹毕竟是母亲的侍夫,是个长辈。我总不能将他小爹赶出府,否则影响祁氏名声。
“祁屏偶尔回来找他小爹拿点钱用,为他们这点琐事耗费时间不值当。反正祁屏人己经逐出家族,犯什么事都不牵连我们。他小爹愿意紧巴自己,私底下留钱给他,我也实在管不着。”
祁镜耸了耸肩。
祁砚问:“那为何在府门口打闹,另一人是谁?”
“他那雏鹏呗。”祁镜讥讽,“去年乡试没考中,也不知谁给祁屏的信心,还是觉得他那雏鹏一定能连中三元。刚成亲便将奁资全砸给对方用了,又是购置宅院,又是给妻家添置马车和仆从。
“结果那女人带着她爹,还有她一个远房表弟,就那么吃祁屏的住祁屏的,过着有仆从使唤的富贵日子。
“短短三个月,那一屋人就将祁屏数千两的奁资花得干干净净。”
祁镜真是心疼他们的祁氏的钱。
好在这几千两银子花出去,彻底和祁屏划断关系,算是有所值。
“既然己经被逐出家族,又回来闹什么?”
“闹着要重回家族。_x,s+h!a¨n+j~u-e^./c¢o/m!”祁镜朝天翻个白眼,“他那脑子,里面装得全是糨糊。购置宅院马车时,他听那女人哄骗,书契上全写得是对方的名姓。
“这几日发现那女人和远房表弟不清不白,气急了要和离,但又拿不回奁资。
“要是家族不收他,他和离后孤身一人,没法活。
“只有能回家族,他才有胆量和离。”
好不容易将这个麻烦逐出去,祁镜哪敢再让他回来?
别哪日犯蠢拖累全族!
祁砚按揉太阳穴,“经他这么一比,竟然觉得祁章也不是那么蠢了。”
“可不是?”祁镜压根没想过人能蠢成这样,“他选的那宝贝雏鹏,成亲后猛然得一笔横财,拿着祁屏的奁资挥霍,学城中富人出入风月场,还染上赌瘾。
“如今是仆从跑了,马车卖了,宅院抵押了。
“祁屏没回家族不敢和离,那女人现在欠一身赌债,也不敢主动跟他和离。赌庄的人日日上门催债,扬言再不还钱就砍手脚抵债。
“祁屏也是个胆小的,每日回来哭闹,不是要回家族便是找他小爹要钱。那女人每天追着他索要钱财,生怕他跑了。”
祁镜说起这档子事都觉得糟心。
“如果不是欠了债、急需钱,那人榨干祁屏的奁资后,被他发现自己和表弟的关系,在祁屏气急要和离时,八成一口就答应和离,把祁屏扫地出门。!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祁屏当真是蠢笨如猪,奁资是他主动花的,不是被妻家逼迫或被人首接抢夺占据的,到官府都没处说理去。
他自己掏钱购置的宅院,地契竟写别人的姓名,更是蠢得令人切齿。
官府只认白纸黑字的书契!
祁砚吃饱,放筷,“这就是所谓的蠢死自己吧。”
祁镜见他放下筷子,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先说:“放他这样闹也不是个事,大哥你回院休息吧,我去看看,实在不行将他二人送进官府吃一顿板子。”
那两人在自己家里拿剪刀互捅都没关系,别跑到他们府门口来闹腾就行。
“去吧。让他们两人挨顿板子也好,否则一次要到钱,日日回来要。”祁砚端起茶杯,喝一口花茶解腻。
祁镜朝他点头,起身离开。
——
祁砚没管祁镜如何将祁屏送到官府。
这种事,实在不值得让他费心。
“算算时间,她应该早到了。”
那女人单骑快马,从寸澜郡城到安平县用不了多久。
祁砚抽出一张空白信纸,在桌上铺开。提笔蘸墨,正要落笔,听见院外响起窸窣动静。
他拿起桌上的面具,扣在脸上,面具遮住大半张脸。
披上斗篷,他推门唤一声:“李老。”
“主子。”
屋檐上的李老现身,先禀报:“祁屏与他妻主翻过院墙,往他小爹院中去。府内灵宗正赶过来,主子不必担心。”
“挨了板子还这么能折腾。”
祁砚眼底闪过寒意,“他们以前也这样吗?”
若是误闯他院中,看见他在寸澜郡,祁屏那个没脑子又管不住嘴的,要凭空给他添多少麻烦?
“这倒不曾,是第一次。”李老猜测,“或许是被赌庄的人逼急了,急着想弄点钱。”
祁砚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最后只道:“你退下吧。”
“是!”
祁砚回到书房,关门。
想了想,他开口唤:“戴老。”
戴怀沧从窗外闪身进来,躬身询问:“主父有何吩咐?”
祁砚启唇,幽幽道:“跟着他们两人,处理掉那个女的。砍去手脚,扔到赌庄。”
光说不做算什么本事?
“是!”
戴怀沧领命。
听祁砚开口再道:“男的扔回去,找条白绫吊上去。还有女的家中老父和她那表弟,一起。”
有三个人给祁屏陪葬,够了,算是全了他们兄弟一场的情义。
“是!”戴怀沧询问,“主父若没有别的吩咐?”
“下去办吧。”
“老妇告退!”
戴怀沧离开后,祁砚走到窗边,看一眼庭院昏暗的夜景和漆黑的角落,关上窗户。
房内空无一人,他抬手,从衣襟里勾出金笼项坠。
笼中夜明珠放出柔光。
这光微弱,其实不敌房内烛光明亮,但足够驱散祁砚心中恐惧。
和她成个亲,不知何时,竟将他怕黑的毛病治好了。
“那女人果然医术了得。”
祁砚走回桌边,提笔继续写他刚才没写的信。
……
这封信送了两日,和京师的信件一起呈上楼予深的书桌。
安平县。
楼予深在梨花村熟悉完将士,回到住所,卸甲之后坐在桌边,将桌上信件一封一封拆开来看。
拆到楼予琼和姜长翊那两本信时,她迟疑,先将这两本信放到旁边,继续拆后面的。
姜长翊后面是魏承捷,拿起那封信,轻飘飘的信让楼予深感到舒适。
“倒是机灵。”
知道往祁氏铺子里扔信。
她的动向是朝廷机密,知道的人不多。京师私下给她传信的人都是将信扔到祁氏铺子,从祁砚手上转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