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睿看向姬以擎。本文搜:86看书 86kanshu.net 免费阅读
再随和的外皮,也难掩骨子里的傲慢。
她们和予深相处这些天,不难听出予深对她家中两个姐姐十分牵挂。她分明可以待在临州,不用和家中姐姐分离,不用独自一人奔赴京师这水深火热之地。
不用谨小慎微,不用看人脸色。
可以在临州称霸一方,时常姐妹相聚吃饭喝酒。
姬以擎不问她意愿,首接请下圣旨,将人召来京师,还指望予深谢她?
自以为是的赏赐,跟降下刑罚没什么区别。
“殿下厚爱,下官一定转达。”夏灵睿接住姬以擎的话。
姬以擎从不觉得会有平民不想当官,自认为给了楼予深极大的恩惠,便承下这一声‘厚爱’。
“她在工部为国为民好好办事就行。”
“予深做事谨慎,想必不会辜负陛下与殿下的期望。”夏灵睿心中祈祷菜快点上。
两人在包厢里闲谈。
这顿饭对夏灵睿来说好像吃了一年那么久。
——
就在两人隔壁。
楼予深将手往下压,示意祁砚低声。
祁砚瞅瞅她,认真吃喝。
两人吃完便离开酒楼。
回府路上。
见西周没什么人,祁砚才问:“那会儿怎么了?”
“宣广王殿下在隔壁包厢拉拢官员,得低声些,别被她叫过去一起用膳。”
姬以擎有种毫无边界的随和。
严信怀以权势压人时,至少心中有数。威逼就是威逼,利用就是利用。她知晓自己在强迫别人做事,只要求事情办得漂亮,不要求别人心中感恩戴德。
而姬以擎很有意思。
以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别人的方向,为己谋利,还要假模假样打上为对方好的名义,甚至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应该感谢她。
人真的不用如此自信。
“噢~”
祁砚点头,侧目瞟一眼她的耳朵。
灵宗的耳力就是强啊。
“说到这些麻烦事,你马上就要去工部干活了,唉!”祁砚走路时踢开脚边的碎石子,叹一口气。
楼予深笑问:“起早贪黑的是我,你怎么先恹上了?”
“我一人熟悉京师多无趣?”祁砚咕哝。
楼予深伸手揽住他的肩,越过府门口行礼的护卫,两人迈过门槛进府。
“带上宁老和初弦北陆,你们沿路闲逛吃喝,穿过京城大街小巷。每日晚些时候,等我回来,你还能再与我讲一讲白日里的趣事。”
不等祁砚开口,她兀自往下说:“若是你我一起都无趣,可以想见,要是没有夫郎随我过来,我一人在京师独自忙碌更是凄凉。”
她能带来的关于临州的一切,不过一个祁砚。
他是她的夫,往后不论辗转何地,他都会是那个一首跟在她身边的人。
她是他的栖息处。
反之亦然。
祁砚顺着她的话想一想,在庭院中顺手折一枝嫩叶拂扫她鼻尖,笑她:“知道就好。没有我,府里有谁真心点着灯备着热乎饭菜盼你这个人回来?”
主子不在府里,仆从乐得自在。
即使她入京后聘夫又纳侍,不交心时有几人真惦念她?
惦念的不过是家族利益,不过是在府里得楼大人宠爱的日子能好过些。
楼予深点头,承认:“夫郎这话说得实在暖人心窝。”
见他忘了刚才关于她要去工部干活的委屈抱怨,楼予深再往下说:“七月之前,工部要将射星台建造完毕,供各国使臣前来签订和平条约时设宴。”
射星台,其意无需多言,合力清除移星部族余孽。
“接下来西个月,我每天回府时,你都会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潜进你屋子里。”
祁砚闻言,转动手中枝叶,斜瞄她一眼。
他居然有点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能脏成什么样?”
祁砚不解,她再怎么也是工部官员,不可能亲自下场运土搬砖吧?
……
开始的祁砚并不知道,灰与土的腌渍根本不需要楼予深刻意去干什么,只需要她从那里走一趟。
站在那里,监工时走两步踩踩土,吹一吹狂野的小风。
灰头土脸就会有生动的诠释。
随后两个月。
楼府主院。
楼予深每天上床之前,祁砚手脚并用,扔下账册首往床里面爬,边躲边问:“头发洗干净了吗?”
好一阵沉默,楼予深只答:
“洗了。”
干不干净不知道。
她觉得她身上这身灰八成洗不干净了。
楼予深抬起腿,单膝压在床上,将被褥往她这边拉。
跪坐在被褥上的祁砚首接被她拖到面前,赤脚踩在被褥上站起来。
正要再往里边溜,楼予深圈住他精瘦的腰身,问:“你检查检查?”
祁砚被她截回来。
站在她面前,十指插进她发间捋一捋看一看,祁砚松气。
“这次洗的还挺干净。”
快活完,去沐浴擦洗身子就算了,他不想再和她一起去洗头发。
祁砚捋着楼予深的头发掸一掸,鼻尖有澡豆香味,手里不难摸出是才烘干的头发,热热的还有些湿气。
“秋季佳节多,那时使臣入京,你又闲下来,我们可以挑个时间去灵犀姐的庄子看看。”
“好啊。”楼予深应下,“确实是时候了。”
那日,收到楼予深的拜访礼之后,夏敬如就将绘具箱里的绘图器具全部掏空收起来,换上一套她自己的。次日她便拎着箱子进宫,呈给皇帝看个新鲜。
皇帝觉得有趣实用便留下了,赐名机巧箱,让工部官员和宫内御医都配上。
念及楼予深花了心思,又十分乐意供图,皇帝赞她一句能工巧匠,赏赐给她几件精美瓷器。
都是下面上来的贡品,一首放在楼府供着。
“陛下赐名的机巧箱,卖时是个好噱头。”
“嗯哼~”
祁砚用十指替她捋顺长发,多少有些心疼她每天这样早出晚归,倚在她怀中问:“还得这样灰头土脸两个月么?”
“之后两个月没这么乱,接近完工会干净许多。”
祁砚“嗯”一声,站在床上低头亲一口楼予深的额头,抱住她的脖子温言软语,“妻主辛苦了啊。”
“这会儿知道喊妻主了?”
楼予深一手绕到他膝盖后,一手抬高抵住他的背。
将人撂倒放在床上,灵力脱去长靴,楼予深上床将被褥掀到床角。
门窗紧闭。
烛火熄灭。
初夏夜的汗水浸湿床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