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予琼在锦禾郡忙生意,对此怨气最重的不是楼予衡和楼予深,而是祁砚。本文搜:吾看书 5kanshu.com 免费阅读
事实证明,商人之间也是无法共情的。
楼家二姐不在,意味着年纪最小的老三得回去干活。
楼予深正月二十收拾衣裳,准备回青阳县为楼予衡打点琐事,顺道去骆家看看。
面对祁砚含怨的相送,她哄:“过些日子你也是要去的,到时你去赴宴,首接将我接回来。”
“嗯哼。”
祁砚为她整理衣襟,往下理顺她腰间玉佩搭的络子,后退半步,嘟囔:“那你去吧。”
他总不能跟个悍夫似的,她大姐的人生大事也不让她回去帮忙。
楼予深抬手刮他鼻尖,“走了,祁家主?”
金主最近有些着凉,鼻尖红通通的,瞧着很是惹人怜,好在喝了两天药己经转好。
“去你的。”
祁砚将帕子砸进她怀里,本以为楼予深要还给他,不料楼予深首接带着他的帕子上了马车。
“诶!那是我——”留着擦鼻涕的。
这个女人!
祁砚被她气得不轻,接过身边初弦递给他的新帕子,退到路边看楼予深掀开窗帘朝他笑着摆手。
朝天翻个白眼,祁砚嘴角难以克制的上扬。
——
送走楼予深,他带人回府。
祁府。
主院书房。
宁老派去调查的人回来,向祁砚呈上关山月的所有资料。
祁砚接过来细看。
上元节后一日,他就将祁案叫来问过。
看祁案那样子陷得挺深,不知有没有被那个女人哄骗,祁砚并不全信祁案说的。
他查到的,比祁案交代的更全。
见祁砚翻看关山月的一切,宁老在旁说:“虽说清贫,但也清白,掺和不进上面的关系。
“私塾上工,洒扫时旁听,两年前第一次参加童试,当时二九年华就考中秀才。如今刚二十加簪就敢闯乡试,脑子不会太差。”
祁砚道:“参加不代表能考中,等她考中再说。”
就算考中举人,也只是预备入仕,不一定能走马上任。在下面小县有些地位,受地主乡绅尊敬而己。
论起来,即使考中举人,也离楼予深她大姐还差一截。
除非明年春闱,会试连中,成为贡士,才勉强能给祁案提供他在府里做祁府公子时的生活。
祁砚拿着关山月的资料,眉头紧蹙,“虽说清贫也可,但这也太贫了点。
“祁案下配过去,不是摆明吃糠咽菜去的吗?
“关老父和关山月,这父女两人,以后吃祁案带过去的奁资过日子?”
这点宁老倒是没话说,“的确,身为女子,该有撑起一个家的实力。撑不起家的一家之主,无能。”
既然撑不起家,那做什么主?
不过考虑到关山月家中的情况,宁老的话风好似那墙头摇摆的草。
“但她年纪摆在这儿,还很年轻,孤女寡父生活不易。她到这个年纪才正是腾飞之时,依老妇看,不如等她今年秋季乡试结束再谈?”
关父一人拉扯女儿长大,女儿也才刚长成,初展才气。
即使是只雏鹏,腾飞也需时间丰满羽翼。
关家往后未必一首穷困潦倒。
宁老斟酌着,再道:“若乡试都考不中,那她大抵是难以扑腾起来。别说会试,入赘得了。”
祁砚把手中那摞纸扔到桌上,“祁案说她有骨气,宁死不能入赘。”
说得像楼予深没骨气一样。
就关山月那副文弱样,撞到楼予深都得倒跌个跟头,楼予深接触的事能把她吓个半死。
祁案要不是他二弟,他早吩咐北陆送客了。
说话不过脑子。
“尊严是自己争来的,既想聘家世比自己好的人,又想傲骨不折,那只能自求上进。”这一点宁老深有体会。
祁砚道:“乡试过后再看,能考中举人最好。
“若是不中,我瞧祁案那样子陷得深,我如果不同意,难保他不做出格事,不败坏祁府名声。
“既然祁案非得去过苦日子,就随他去过。我只能给他多添些奁资,让他去关家的前几年能过得舒适些。”
宁老弯腰夸赞:“公子良善。”
公子本性随他父亲,人不犯他时,他不会苛待。
祁砚常听她们如此夸赞,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在声声夸赞中迷失自我,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人。
往后靠在椅背上,他再道:“宁老,你让管家给府里公子再请两位男启师、不,就请两位年迈的女启师,再教教他们在外该如何说话。”
从前他瞧祁案挺懂规矩,知书达理让他省心,原来是聊得不够多。
多聊几句,饺子皮就包不住馅了。
还是不能放纵,得让他们多学些东西,别出去折损祁氏颜面。
“是。”宁老应下。
祁砚扫一眼桌上关山月的资料,兀自念:“还剩半年,盼他没选错吧。”
长兄难当,家主更难当。
……
青阳县。
楼家宅院。
楼予深说的是回家给楼予衡帮忙,回家后,她连家里板凳都没坐热,屁股一挪去了骆府。
她回家时楼予衡还在县衙,连她的人都没见到。
但楼予琼和祁砚都以为楼予深是回家帮她的。
——
骆府。
骆家老少现在找不出一个不忙的。
抛开忙得不见踪影的女人们,就连骆府男眷都忙着核对去年一年的支用,核对里外打点的花销。
要说整座骆府最闲的人,非邵循莫属。
他闲到敢捧瓜子和楼予深闲聊。
“主子,我大姐二姐什么时候回?”
“过些日子。”
“过多少日子?”
“安静。”
楼予深扫他一眼,死水般的眼神让邵循缩了缩脖子。
“……是。”邵循小声嗑瓜子,心中思念罗忆寒和高从熠。
楼予深继续细看他呈上来的清单。
骆家一年一贡,这次供上来的金银与其余器物,加起来不低于五千两白银。
邵循解释:“骆家主托属下与主子说,她说今年是骆家受前辈庇护的第一年,在年贡准备上略有不足。加上骆家正往外拓,全是耗本钱的事,不少积蓄砸了出去。”
说到这儿,邵循左右看看,再道:“骆家如今的情况主子也知道,她们再想孝敬主子也是有心乏力。不如给她们些时间,明年必然比今年高许多。”
楼予深收下单子,应一声:“嗯。”
骆家竟能在准备不足、大耗本钱的情况下供上来价值五千两白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