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月和祁氏的缘分,可以追到祁氏上任家主——祁文远身上。本文搜:狐恋文学 hulianwx.com 免费阅读
祁文远与水匪有过长久的合作。
祁氏现有的好几位灵宗,包括后山那位六阶灵宗,身份都不能往前翻。
宋海月就是祁文远曾经准备招揽的人。
那时,祁文远带上重金,亲自前去招揽,正好赶在宋海月遭仇家报复的时候。
她扑了个空。
宋海月赶回家时,家中无一活口,女儿女婿全部惨死。
唯一活下来的,是当时尚在女婿腹中的宋昌黎。
宋海月亲手将其剖出。
这是她宋家最后的根。
当时忙着报仇雪恨,宋海月哪里还能记起祁文远,将孙女安置好后便单枪匹马杀往仇家。
那之后,她因为报仇途中受了重伤,销声匿迹。
道上都以为她和仇家同归于尽。
祁文远也没再找她。
“黎儿的神智……就是因当时家破,她爹身亡。她在腹中闷了太久,从小脑子就与常人有些不同。”
宋海月说到这里时,打在油纸伞上的雨水减少。
雨声淡去。
微弱阳光穿透空中厚云,将前路照亮一些。
楼予深收起伞,抖落雨水,道:“异于常人,或许因为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尘世。”
宋海月笑了笑,“能如此最好。”
见楼予深动作自然地抬手,将伞递向她这边,宋海月很有觉悟地伸手去接。
“老妇宋海月,随时听候主子差遣。”
“宋老。”
楼予深脸上扬起笑,再道:“总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往游鸭村走一趟。”
宋海月问:“主子想再收一位灵宗?”
“有此意。”
宋海月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行,郭云行之前本就是祁文远的人,后来祁文远去世,她跟了锦禾郡张郡守,不知怎的又到了刺史这边——”
见楼予深抬起手,她先停住,问:“怎么了?”
“这个郭云行,详细点说。”
听起来很有意思。
“好。”
宋海月应下,从她和郭云行初相识时说起。
“我们以前都是水匪,有过合作。
“那时年轻,她总来找老妇切磋讨教,还算相熟。之后,老妇遭仇家洗了家,道上的人不落井下石便不错。所有人都看戏时,只有她伸出过援手。
“虽是力所能及的帮助,但老妇铭记于心。
“血洗仇家后,老妇借住她的宅院养伤。她邀老妇和她一起加入祁氏,跟着祁文远做事。
“但老妇那时不想再参与任何争斗,托她将消息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养好伤后,老妇带黎儿离开寸澜郡,隐居二冶郡。”
前面的故事很长,楼予深安静听完两人的交情。
宋海月说到之后发生的事。
“本来一切风平浪静,她跟着祁文远吃香喝辣,事少钱多的日子过了十五年。老妇守着孙女过日子,隐居山林看孙女长大。
“但自从六年前,严刺史到任。
“没过多久,那位总舵主突然出现在老妇家中。
“为了黎儿的安全,老妇实在不敢反抗,服下毒药为刺史效命,来到红鲤村。
“同时,张郡守被刺史从寸澜郡提拔到锦禾郡。
“张郡守升迁后没过多久,祁文远在行商途中丧命。
“因祁文远无女,在她死后,祁氏内乱持续好一阵子,最后推上去一个半大的男娃娃。
“主子是寸澜郡人,应该知道这事。”
宋海月聊着聊着,显然是忘了点什么。
楼予深问她:“宋老觉得我在给谁做赘媳?”
推上去的那个男娃娃她能不知道吗?
“……老妇忘了,主子说得是。”宋海月再次接受她的主子是个赘媳这种惨事。
人在江湖飘了大半辈子,到晚年,难得甘心认个主。
认完。
对方把面具一揭。
哦豁!
是个赘媳。
“继续,祁氏新立家主之后呢?”
宋海月往下讲:“新家主年纪小,又是个男娃,原先跟随祁文远的那些人实在低不下头。陆陆续续的,那些人都去找了新主子。
“郭云行便是投奔锦禾郡张郡守而去。
“不过没几月,不知怎的,郭云行就重伤来到安平县,去了游鸭村。和我一样,为刺史办事五年,首至今日。”
前面铺垫那许多,讲到后面,到楼予深要听的关键时,宋海月一略而过。
楼予深抬手捏捏眉心,笑问:“宋老没有问过她,在锦禾郡张郡守那里发生了些什么?”
“呃。”
宋海月显然没问过。
“人在道上走,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与自己不相干的一些事情,别人不说老妇就不问,省得对方不答伤了和气。若是答了,出事还互相怀疑。”
回想一下,宋海月又说:“老妇血洗仇家后隐居多年,郭云行那边与老妇相干的事情很少。如果与主子相干,老妇找她打听打听?”
宋海月之前和郭云行闲谈时,也没想过她今天会认祁氏的赘媳为主。
祁文远死后不久,郭云行短时间内两度易主。
先去与祁文远交好的张毓祺那里,后又重伤来到刺史的地盘为其效力,这其中不可能与祁氏全无关系。
与祁氏相干,自然与祁氏赘媳相干。
楼予深听她询问,思索起:“郭云行……郭老?”
那晚在娲皇观遭高从熠她们劫货,后面,祁砚身边隐藏的灵宗出动,使得假的王血芝和王瑞祥派来劫货的人一起下落不明。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祁砚说的是——
‘郭老不太能见光,平常也不怎么跟着我。’
郭姓发源于西北地带,向东部中部扩散。如今最负盛名的郭姓人家便是北方雍州郭氏,著名的门阀士族。
但在东南,临州一带,郭这个姓氏较少。
“今年中元节前半个月,郭云行在安平县吗?”
听楼予深问,宋海月细细回想,“那段时间,我记得她下水捞金去了。”
“什么时候才回?”
“好像是……七月下旬。”
“回来时身上有伤?”
面对楼予深的连问,宋海月点头,问她:“主子那段时间与她见过?”
“我并没有见过她,但我想,她应该见过我。”
她那时并不在意这位郭老是谁,对方将尾巴扫干净,别牵连楼予琼就行。
聊起是否要向她介绍此人,听祁砚委宛拒绝,说对方不太能见光,那她只体贴道有缘再见。
没想到缘分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