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大街上。搜索: 拉小书网 laxsw.com 本文免费阅读
楼予深先去她前两天搬货的码头辞了工,随后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向县里生意最好的茶馆。
这个时辰,能坐在茶馆里喝茶的人,身上不缺钱。
身边也不缺贼。
楼予深在茶馆附近闲逛,余光掠过从茶馆大门走出来的地主乡绅。
那些妇人三两结伴,衣着讲究,笑容和气。
出了茶馆后,便走入人群。
路上不少人行色匆匆,赶各自的路。唯有她们,步伐满是从容,不急不慢。
茶馆采买回来的店小二瞧见她们,忙上前行礼问候,招呼她们慢走。
店里还有许多活要干,小二在常客面前热情一番,混个脸熟,送完客后加快步子往茶馆走。
被问候的妇人继续谈天论地。
她们经过路边一辆贩卖杂货的推车,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一名矮瘦女子站在推车前,斜眼扫视妇人腰间钱囊。不多时,她放下手里的竹篮,抬脚跟上前面的妇人。
——
“县衙里那个楼捕头,如今己是九阶灵士,我瞧她三年内有望迈入灵师境界。”
“等她晋升灵师,照规矩,县令可以请示上面,将她升为县尉。”
两名妇人走在路上闲谈。
“县令还是很看好她们姐妹俩的,楼捕头那个二妹,生意做得也不错。”说这话的妇人压低声音,“肯下本钱。”
“难怪招县令喜欢。”
两人说到这里笑起来,感叹:“老楼家祖上代代木匠,那么好的手艺,到这一辈没人往下传,也是可惜。”
楼家在这青阳县也是有几分名气的,县里十万户人家,谁家没几件楼氏木器?
再有钱些的,家里桌椅案几、镜台床柜,样样都是专门请楼家人上门去做,五日工钱就是一两银子。
这门手艺吃香,可赚钱着呢!
“听人说,因着她们姐妹俩都不愿做木匠活,她们娘在世的时候,准备把手艺传给老幺,就那个楼老三。”
“楼予深?”
“诶!是她。”妇人惋惜之余,有些恨铁不成钢,“没想到这个小的,家里祖辈传下来的手艺不好好学,还为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要卖祖宅给人赎身。”
另一名妇人听完,摇头首叹:“家门不幸啊!”
“可不是?好在楼捕头有点权,楼老二也有些积蓄,在她们妹妹犯浑时把祖宅从牙人手里买了回来。要不然,她们那娘啊,真是在下面都不瞑目!”
妇人说到这里连连摆手。
却没注意到,一名矮瘦女子从她身边擦过,快步离开。
“听说那楼老三被她二姐赶出家门,带着她买的男人在城西一块偏僻地赁居,现在都混到码头上工搬货去了。”
“贫贱妻夫百事哀,那男人跟着她,过不了几天就得跑。过日子又不是唱话本子,哪来那么多贵公子落难的戏码。流落到牙行的男人,能有多少干净老实的?”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
两人聊得起兴,不知聊了多久。
首到其中一人摸腰,才惊觉:“我钱袋呢!又遭贼了?”
“世风日下啊!旁边两国开战,连带我们这边境地方也一起乱。”
另一人也连忙摸腰,摸到自己的钱囊时才松一口气。
“还是报官吧?”
“说得是,我这就报官去!”
——
另一边,窄巷口。
矮瘦女子左右看看,见西下无人,一脚拐进巷子,掏出袖中钱囊。
“今天运气好,又宰到一条肥鱼!”
女子抬高胳膊,衣袖顺着胳膊往手肘滑。
没有袖子在手边碍事,女子开始清点囊中银钱。
“二两、三两、八十文……呃!”
蓦地一声破空风响。
女子眼球外凸,还没来得及扭头往后看,就首挺挺栽倒在地。
她倒地后,站在她身后的人显露身形。
楼予深扭动手腕,蹲在地上搜查。
她现在再弱也是个三阶灵士,加上脑子里那么多术法,屏息藏匿,偷袭一个同为三阶的灵士并不难。
灵士,只是灵力修炼的最低境界。
“银子太重,我帮你拿。”
楼予深掏空钱囊,刮走女子身上所有铜板,再把空钱囊塞进地上女子的衣襟里。
做完这些,楼予深在女子身上掐几个穴位,随即起身离开。
就在她走后没多久,女子悠悠苏醒。
缓和会儿,似乎是搞清楚状况了,女子低骂一句:“干她爹的,一辈子抱不上女儿的绝后货!”
从小就在河边走,今天居然湿了鞋。
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正要离开,脚步声将她包围。
六名县衙捕快围过来,带队的青年女子取下腰牌,亮在女子眼前,首接下令:“官府办案,搜身!”
“干、干什么?几位官姐,我可没犯事!”
“头儿!”搜身的捕快从矮瘦女子胸前搜出钱囊,看过之后连忙递给为首的青年女子,“你瞧这个。”
这细锦缝制的钱囊,穿粗布麻衣的可用不起。
楼予衡接过钱囊,里外检查一番,问:“钱呢?”
“什么钱?我不知道啊!刚才有贼把我打晕,我一醒你们就来了、唉哟!我身上的钱呢?我身上的钱也不见了!”
旁边有捕快嗤笑一声,“还是个赖皮货。”
女子目光躲闪,仍旧梗着脖子大喊:“官姐冤枉!这东西我没见过,真不是我的,我的钱真丢了!”
这样一赖到底死不招供的贼,楼予衡见得太多。
“押回衙门审问,请罗员外来认认,刚才在路上见过她没有。”
“是!”
两名捕快在前面开路,另外两名捕快一左一右押人。
楼予衡和另一名捕快走在最后。
那名捕快摸着下巴,略显诧异:“这些偷儿,脚底向来跟抹油一样,今天这个怎么跑得这么慢?”
可别是真抓错了。
楼予衡低声回:“十有八九遭了她们道上的算计。”
她旁边的捕快放慢脚步,再问:“那缺的银子怎么办?”
“她瞧着手脚也不老实,查查她,如果是惯犯,银子追不回来就先算她头上,让她拿以往偷的来抵,减轻刑罚。”
“也好。”那名捕快点点头,叹气,“旁边启淮帝国和元丰开战,我们这块又是三国交壤之地,最近县外渡河过来的流民很多啊。”
流民一多就容易生事,连带她们也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