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陈梁生
“爷爷，你不和我说，我也有的是地方去打听，苟叔不知道，瞿奶奶总知道吧？”
“瞿奶奶不知道，这偌大一个内沧市，总有知道金尺玄算陈家的人。￥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我就找这一行的先生，准错不了。”
我没有抵抗爷爷，被他搡着往屋外走，同时，我却说了一大串话。
未顿，我继续道：“实在不行，我去给二爷爷上香磕头，请他上身我，请他给我托梦，也总能知道。”
爷爷一下子僵住了。
他是急了眼，立马说：“别！别去！”
下一刻，爷爷重重跺脚，哎了一声，说：“陈家没有个东山再起的时候，听了这些事情，除了一肚子窝火，那就是一肚子泪啊！”
我眉头再皱，更加觉得不明所以了。
人都有好奇心。
爷爷非但没有打消我的念头，反而将我想知道老陈家的这股念想，勾的更重，心都直痒痒。
“真有什么事情，我会衡量，爷爷你说就好。”
我双手摁着爷爷肩膀，推着他到了另一张床旁坐下，又挪了一张凳子到旁边，自己坐着。
“爸，棺生说的也是那个道理，你讲涩，我都不晓得，以前陈家那么大，咱们也算是家道中落了？” 我爸脸上堆满了兴趣。+h_t·x?s`w_.*n′e′t~
他同样不知道老陈家的事情，他同样有求知欲。
爷爷又哀叹了一声，手还重重在腿上拍了一下。
他沉默了良久良久，才说：“我父亲，你爷爷，陈仓，棺生你得叫太爷爷了。当年，他就陈勇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名声在外。”
爷爷目光从我爸身上，又落至我身上。
再叹：“金尺玄算的阴阳术，陈家有个铁规矩，只会传授给血亲，也就是嫡系相传。不过，为了家业庞大，旁系一样会收徒，只是会传授单独的风水术，或者算命术。还会收一些外门人，就像是瞿九娘，你瞿奶奶，就是外姓弟子，她属于资质极好，天赋极佳，只学了老陈家的算命术，关于风水术，则是她偷偷观摩，学了一些，就这，当年还受了重罚，若非她是我童养媳，我一直趴在她身上求情，不让人动她，她已经被打死了。“
我一下子反而怔住了。
就这样的过往，瞿九娘还是对老陈家忠心耿耿，还是帮助我。
我都有些替她想不通？
“九娘是有心的，陈家对她也不错，那些年闹饥荒，她被人卖了好几次，还被逼着进那种地方，她还是稚女啊，被陈家遇到，把人赎了回来，还给她找到了爹娘，甚至给他们安家落户的钱，九娘念及这个恩情。+w^o\s*y!w..′c-o￠m+”爷爷再道。
这下子，我便想的通了。
瞿九娘知恩图报。
“当年的事情出了之后，老陈家的人，一个个暴毙而亡，就连旁系，都没有办法幸免于难。”
“这件事情，有人心急，有人跺脚，却有人拍手叫好，就譬如一些外姓弟子，他们觉得，陈家没有完全的一视同仁，没有彻底的将阴阳术交给他们，现在好了，家族要破落了，总该临时留下一些火种吧？结果老陈家依旧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就跳脚，翻脸， 他们就在一旁唱衰，觉得陈家是太过藏私，天老爷都看不过去了，总算让陈家踢到铁板！”
“陈家最后一些人，是被这些人害死的。”
爷爷说着，眼眶就红了，眼眶红着，眼泪就往下掉了。
“你二爷爷是死在那小二楼里的，对吧，他留下的一些话里头，并没有说过，陈家的祖宅如何了，对吧？”
爷爷再看向我，脸上充满了嗟叹。
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这事儿，太过让人心堵。
就单看一点，陈家对瞿九娘这个外门弟子的态度，那对别人，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
解决生活问题，传授本事，这还不够？
还想要更多？
本身就不是陈家人啊，想要将陈家的一切，全都拿走？
不给，就是藏私？不给，就是该死？
哪有这样的道理？
摇摇头，我说：“是，二爷爷没有提过陈家。”
“嗯。”爷爷点点头，他似是疲倦许多。
“我父亲和爷爷，也就是你太爷爷和祖爷爷了，他们传授外门弟子的时候，从来不会给什么书本，只是口耳相传，包括风水术，包括算命术，我大抵知道，他们都不完整，就算是两两整合，都不可能是阴阳术，这就是他们极度渴望的东西，当年害死剩下几个陈家人，他们也是想找出陈家的传承，结果一无所获。”
“他们倒是来找过我几次，每次，都对我折磨不少，我能说出来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至多，我让他们去找祖坟，祖坟在哪儿，我一样不知道。”
爷爷摆了摆手，是一副豁出去，爱谁谁的脸色。
我瞳孔微微一缩，才说：“他们信了吗？”
“他们能不信吗？不信其实也没法子，杀了我？我这样想过，也让他们杀我，因为有时候，那些折磨真的受不了，他们也不杀我了。”
“九娘还在黄渠村，她暗中盯着，那些人不敢太过分。”
爷爷回答：“不过，已经有很多很多年，他们没有来找过我麻烦了，细数一下，至少得有三十年了，他们也清楚，当年那个老陈家没落了，现今，老陈家的祖宅被改了姓，当年的事情，成了过眼云烟。”
我爸气的咬牙切齿，不自然说：“这就是那几年，你总是忽然间身上带伤，像是被人打了，又不肯说的原因？”
三十年前，那会儿我爸年纪还不大呢。
爷爷笑了笑，不多言。
我爸没吭声。
随后，爷爷看向我，叹了口气说：“所以，这祖宅，回不去了，知道吧？爷爷差点儿忘了提醒你，要低调，虽然年头太长，你姓陈，这事儿影响应该没多大，但尽量不要太招摇过市，惹火烧身呐。”
我脸色却一变再变，隐隐的，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我看着爷爷，又扭头看了一眼我爸。
那股寒意更深，鸡皮疙瘩爬满皮肤，汗毛更根根倒立……
“爷爷，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别的问题吗？”
我眼皮狂跳，是抑制不住那股子心惊。
“啥问题？”爷爷没明白，他不解的问我。
“陈梁生。”
我说。
一时间，病房内变得极度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