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些天从兑二那里听来的八卦,抬眼瞧着她,有气无力地说。
“你怎么下来了!”霜月皱眉,明明离开之前把她扶到床边坐着的。
“弄脏不妥。”
霜月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只管好好坐在那,弄脏了我赔人家便是。”
凌肃喘了口气,问:“那人走了?这是他放的信鸽?”
霜月点点头,凑上前仔细瞧她后背,喃喃道:“这伤这么吓人,也不知有毒没有,我还是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待我们回去找离三就好。”凌肃见霜月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哪还有半点方才横眉瞪眼的气焰,心中微动,想了想补充道,“这箭应是无毒的,射得也偏,那人当只是试探我们而已。不然,我早已不能同你这般说话了。”
这本是宽心之语,哪知霜月听了反倒更加后怕不已,双眸中满是自责神色。
凌肃见状心中不忍,道:“这算什么,更吓人的伤不都见过了?”
霜月抬眸,眼含疑惑地望着她。
凌肃自知失言,咳了两声,瞥了眼被霜月丢到一旁的信鸽:“先把信给我看看,你也不怕它飞走了。”
“它敢飞走,就正好拿它炖汤给你补身子。”霜月捧过那只鸽子,从它腿上解下一只细小竹筒,又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纸卷。
那胖鸽子不知是不是真听懂了霜月的恐吓,显得格外乖顺,不飞也不乱动,倒是十分配合。
霜月展开那纸卷,寻常的中原文字她是识得的,但这笔迹着实有些潦草,遂她一边努力辨认着一边念给凌肃听。
“最后一次……机会,老地方候……尔三日。”
“什么呀,没头没尾的。”霜月噘噘嘴,将字条拿至凌肃眼前。
“是‘老地方,候尔三日’。”凌肃又看过一遍,上面确实只有这几句话没错。可目前线索太少,也无从推测其真正意图。
只是有一点很清楚,玄雾楼的人正在京中筹谋着某件危险的计划,且似乎已经动过手了。联系她们入京途中的那次客栈夜袭来看……此次谋害皇帝一案,他们确实有着不小的嫌疑。
“先回去,跟老大她们会合。”凌肃支撑着要站起来。
“哎你的伤!”霜月忙按住凌肃,小心地架起她另一条离箭伤稍远的手臂,“窗子是翻不得了,慢慢走,我们从正门出去。”
见凌肃停下来看她,霜月扁扁嘴道:“大不了赔钱给客栈老板嘛……我就不信银子还堵不上他的嘴!”
……
最后,霜月果真用银子成功安抚了客栈老板,连那位受惊不小的尖叫女子,也拿到了一份权作压惊。
二人乘马车回到长公主府时,已是夜幕低垂。
此时晏逐川和洛曈还未归来,* 卞姑姑乍一见到插着箭满身是血的凌肃,好生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姑姑了,很快就镇定下来,本想派人去宫里请太医,可想到这个时候宫门早就下钥了,又犯了难。
幸而巽五和坤八还在府内,这二人便自告奋勇去寻离三换她回来。
“凤麟城这么大,她们上哪儿去找离三?”霜月颇为好奇。
“暗卫之间,有自己的信号和联络方法。”
长公主府很大,不用说和晏逐川情同手足的凌肃,就连八个暗卫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凌肃此刻坐在自己房里,她清楚,这点伤势和她从前在刀光剑影,沙场厮杀中所受过的那些伤比起来,委实算不得重。
但她流了不少血,马车又颠簸了一路,这会儿的确感到有些虚弱乏力。
头愈发沉重,可她尽力控制着自己再撑一阵,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霜月忙前忙后,看她接过丫鬟打来的热水,浣洗手帕,为自己擦干净脸上的汗渍和血污……
一如年少往昔。
没人认出易容后的霜月,只当她是凌肃自个儿带在身边的婢女。
可凌肃知道,她明明是千金之躯。
“你该回去了。”凌肃开口。
“你出来太久,馆驿守卫若是发现你不见了,上报皇帝,那便是欺君。”
“我不走!”霜月柳眉微竖,直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馆驿里有伊朵呢,我要看着你治了伤再回去!”
凌肃只沉默地望着她,霜月易容后的这张脸,比起她本人,要平凡逊色许多。更加柔和清秀,却少了几分荡人心魄的冷艳张扬。
看着看着,凌肃就突然生出一种想把她的易容|面具揭下来的冲动。
她很想看看,当那张真正属于霜月的面容,露出这副担心自己的表情时,会是什么样子。
“抱歉。”凌肃突然说。
“啊?”霜月愣愣看她,有些不明就里。
“白日里在馆驿,凶你立字据,是我不好。”凌肃低垂了眼眸,语气有些不自然,“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不愿听你发那种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