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未曾想过要隐瞒自己的意图。
从前的她也并非只会用武的鲁莽之人,那些番邦邻国都不是吃素的。领兵作战,谋略和武艺缺一不可,若仅仅是武功高强,晏逐川怎会成为常胜不败的“玉面修罗”,又怎会让沧澜军的将士们心悦诚服。
但平日里,晏逐川更爱和豪爽之人打交道,懒得研究那些言辞上的弯弯绕也是事实。她向来是有话直说,不喜欢也不需要如今日这般“委婉”发言。
然而,今日这么多人在,若是她直截了当地向晏辰言明由她来查案,大理寺会不乐意,朝臣们也会认为皇上不够公正,会让晏辰陷入为难不说,也显得她晏逐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隔日传出去,怕是很快就会有奏折说她权势滔天了。
晏逐川相信晏辰跟她一样,内心其实不相信谋害一事真的是霜月公主做下的,所以他一定不会阻拦自己查案。但这话要如何说,才能既保全晏辰威信,又让事情发展如她所愿,就需要三思而后言了。
使她产生这种变化的,不是边关生活,而是洛曈。
洛曈秉性纯良,却不代表天真到什么都不懂。她温柔明理,心细如发,待人接物总能给人以春风化雨般的舒适。打她入京以来,上到王亲贵胄下到丫鬟小厮,谈起洛曈来没有不交口称赞的。
而晏逐川也渐渐发现,她家曈曈善解人意的背后,是一颗体察入微的玲珑心、一种值得学习的大智慧。
“启禀皇上,卑职有话要讲。”
晏辰和晏逐川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黄统领,众人几乎都要忘了这么个存在。
晏辰挑眉:“你说。”
“皇上有所不知,卑职奉命去沐云馆驿抓人犯时,长公主殿下多有阻挠,还对人犯百般袒护,卑职斗胆认为长公主殿下不宜负责此案。”
黄统领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料定皇上不知道馆驿中发生的事,皇上若知晓晏逐川有偏袒犯人之嫌疑,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既可以出了自己的气,说不定还可以立上一功。
“哦?”晏辰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转头看向晏逐川:“川儿,可有此事?”
晏逐川还没表态,凌肃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皇上,是黄统领言行举止对霜月公主多有不敬在先,还打伤了……打伤了长公主府中人,殿下为霜月公主的安全计,这才亲自护送公主入宫的。”
晏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黄统领道:“你可还记得朕的手谕上写了什么?”
“啊?”黄统领正打算为自己狡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手谕?手谕怎么了……
晏辰冷哼了一声,说道:“许公公,读一下朕的手谕吧。”
历来玖岚国皇帝下达的旨意,在宫中都是会另有备份的。许公公读了一遍圣旨后,晏辰对黄统领怒斥道:“朕说‘请’霜月公主去提审,你是怎么办事的?竟还敢腆着个胖脸在此污蔑质疑长公主!来人,将黄统领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黄统领完全懵了。皇上说“请”了吗?好像是说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在他看来,那汝牢公主都已经成了谋害圣上的嫌疑犯,管她什么身份,以后都是死路一条了,还犯得着注意态度么……
黄统领还欲争辩,很快被侍卫拉了下去,叫喊声越来越远。
“那就这么定了,若无其他事的话朕就——”
“等等!”霜月公主愤然,“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本打算起身离开的晏辰瞥了她一眼,只好又坐了回去。
“你随随便便就定我的罪,本公主不服!”霜月公主“噔噔”上前几步,伸手直指龙椅上的晏辰,“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要杀你,哈,笑话,我杀你有什么好处?”
大概是见霜月公主气势汹汹,许公公一脸紧张,甚至打算喊侍卫进殿,晏辰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好处?那可多了。”晏辰微微一笑,说得云淡风轻,“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不愿嫁给朕,索性干脆害死朕了事呢?”
“你!”霜月公主没料到晏辰会直接把他们和亲的事说出来,急得面色通红,立于身后的凌肃闻言却眸色一动。
“我当然不愿嫁给你!”霜月公主咬牙切齿道,“可我也不至于害你性命!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呢!”
晏辰一摊手:“是啊,所以你选择了不脏手的方式——下毒嘛。”
“你这昏君,简直那什么黑白,那什么不分!”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晏辰笑眯眯。
“对!”霜月刚一点头,突然回过味来,美目一瞪,“不对,用不着你教我!”
晏逐川扶额叹息,幸好皇上心如明镜,不然以霜月这般脾性,若是有心想诱她入套,简直太容易了……
“大侄砸,你就别捉弄霜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