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休息,但何南北并没怎么睡着,有一半时间都是在来回翻身。本文免费搜索: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童欢会不会第一时间看见她?她会不会因为看见自己而发挥得不好?她会不会……
何南北皱了皱眉头,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
九点半,小孙不知所措地看着戴着威尼斯面具的何南北:“何小姐您这是……”
何南北但笑不语,只说让他带路。
小孙目瞪口呆,只能用“哪个艺术家没点儿怪癖”的说法安慰自己。
因为戴着面具,她直接省去了做造型的步骤,稍稍休整后,便跟其他人一起坐到了评委席上。
何南北跟坐她旁边的人不太熟,只草草打了个招呼,就低下头各自忙各自的。她闲得无聊,戳了戳面前的平板电脑,惊讶地发现里面还安装了2048,可以说主办方是十分贴心了。
刚玩了没两分钟,主持人上了台,熟练地报完开场词后,一躬身退到了场边。接着,背景乐声响起,第一组参赛选手开始鱼龙似的入场。
何南北不是不了解这其中的猫腻,只要看每组第一个就知道这组的质量如何,但她仍然眼也不眨地瞧着台上,半点不敢错开目光,生怕遗漏了童欢,也是她要来的原因。
主办方只需要她的名头来多炒起一层话题,她并不负责具体的评分事项,故而比其他评委轻松许多。
即使这样,何南北过得也并不安生,比赛一比就是三四个小时,其中不许中途离场,不许开小差,对谁来说都是个挑战,更别提本来已经精神不佳的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困得都快要睡着,背景音乐突然一转,凭空生起段清越的笛音,及至这时,童欢终于出来了。
何南北精神一振,伸手调了调面具的位置,开始专心致志地看起来。但仅仅几秒,她就敏锐地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台步太飘了,怎么能这么飘?力度不够,节奏也拿得不太准,说得难听点,要是出去跟人说这是嘉廷的模特,外人都能笑掉大牙,嘉廷什么时候这么业余了?她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都与她差不多。
只不过——
别人穿旗袍,都是人衬旗袍;她穿旗袍,却是旗袍衬她。
她这么穿,实在是太好看了,便是从黑白挂历里端端走出来的小家碧玉,神情哀愁又沉静,让人凛然生起种不可侵/犯之感,像极了陶渊明最爱的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何南北心头蓦地一跳。
童欢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脆弱感,能让人打从心眼里去怜爱,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想去触碰她,却又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怯怯地缩回手,只因她凉薄,她柔软,如同水中月镜中花,生怕一个不得当,她就消失了。
她注视着童欢自T台后端缓缓走来,一路走到台前,即将定点。原本以为她会维持着这般脆弱的模样,却只见童欢在走到定点的刹那,双手叠在腰侧,双膝略屈,学着古人的姿态,微微福了下/身。
她眼波流转,似是有万语千言,皆化作盈盈一瞥。
何南北确信,在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台上人的一福而放慢了。
可惜,她在心底叹了一声,童欢将自己的个人风格发挥得太强烈了,模特是设计师的人形画布,是要让他们去展示衣服,而不是衣服衬托他们。
今天这场秀,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何南北蹙了下眉,如果她是评审,应该不会打太高的分数,毕竟,本末倒置是个大忌。 。
童欢换回自己的日常服,将比赛服装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生,接过她的高跟鞋后,面上的神情直接凝固住了:“这……鞋里面怎么全是血?”
她不想作过多解释,只垂下眼,淡淡道:“不小心踢到脚,把鞋子弄脏了,很抱歉。”
“不不不不……”小男生已经吓得开始结巴了,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没料到这么普普通通的选秀比赛还能闹出流/血/事/件:“没、没事,你没事就行……”
她温婉一笑:“谢谢你了。”
后台没有纱布酒精之类的医疗用品,所幸她有出门时自带小型医药包的习惯,想要得到治疗,还是得回宿舍。身体已经感觉到明显的不适,如果再拖下去……
童欢忧虑地抿了抿唇,希望不要感染才好。
“唔——”
酒精粗暴地敷上患处,童欢痛得狠狠咬住下唇,真疼。
将脚上的伤口处理完毕,童欢休息了半个小时,吃了根自己从外面带过来的能量棒,决定去练功房温习一下之前的功课。
她换了双舒适的运动鞋,在看到客厅茶几上摆着的胃药时,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了个新室友。
童欢回头看了一眼,隔壁房门紧锁,不像有人在的样子。她对室友这件事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不打扰到自己,对方就算在屋里大跳霹雳舞都没有关系。
练功房是临时搭建的,条件一般,仅仅可以说是聊胜于无。童欢喘着粗气站起身,擦了擦额上的汗滴,决定今天先练到这里为止。
却不想,在离开时,她碰见了一个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徐子渔站在一棵树下,嘴角噙着惬意的笑,好似在特意等她似的。
童欢走到她面前,歪着头看了她几秒钟之后站定,语气平静:“为什么?”
徐子渔抬了抬眼皮,换了个站立的姿势:“没什么,看你不顺眼而已。”
凭什么你还没出道就能有金九傍身,凭什么你能跟秦以寒合拍封面,凭什么你就高傲得像只天鹅一样,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