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刚过三分之一,物理学界进入了一种狂欢的状态。
理论物理自相对论和量子论后,再次接连爆发生机。
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果。
因为理论和实验的难度,完全不是在一个等级。
一个实验物理学家或许靠努力就能取得不俗的成果。
但是每一个理论物理学家都是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绝世天才。
而现在,这样的绝世天才却出了两个。
在量子论的基础上,海森堡发表了矩阵力学,从更高的框架完善量子论。
在光的波粒二象性基础上,德布罗意发表了物质波理论,打破了人们对于粒子本质的认知。
这两个理论,使得量子力学进入一种全新的境界。
它不代表终结,反而是在酝酿新的广阔天地!
只是这一点,当前物理学界只有寥寥数人能够看透。
此外,海森堡和德布罗意二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他们俩在最关键的地方,得到了布鲁斯教授的神启。
犹如醍醐灌顶、一朝顿悟!
再加上此前的玻尔-李模型、第四量子数、不相容原理。
众人蓦然发现,量子力学中的一切,好似都与布鲁斯教授脱不开关系。
他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量子力学领域的所有天才们。
于是,大家给布鲁斯教授起了一个形象的尊称:量子教父!
然而,他们哪里能想到,教父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随着爱因斯坦、纪尧姆等诺奖大佬的崛起,学校的知名度直线提升。
因为瑞士是欧洲有名的度假胜地,且又是中立国,所以各领域的学者们很喜欢来这里开会。
今天,在这里举办了一场小型的量子力学学术研讨会。
参会者是来自几家大学的物理教授们。
包括爱因斯坦、郎之万等人。
而薛定谔作为量子研究所的代表,也收到了邀请。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出面的是外尔和德拜两人。
作为东道主,他们俩不仅是主持人,也负责接待各位大佬。
薛定谔和外尔、德拜、爱因斯坦等人的私交都非常好。
所以,这场研讨会的气氛非常融洽,更像是一场私人聚会。
大家可以随心所欲,畅谈学术。
首先是郎之万上台,就德布罗意的物质波理论发表演讲。
他开玩笑地说道:
“本来这个演讲呢,不应该由我来讲。”
“毕竟在物质波理论上,我也没有什么突出贡献。”
“但是德布罗意现在可比我这个导师忙多了。”
“所以,我只能代徒演讲了。”
众人哈哈大笑。
德布罗意凭借物质波理论,一鸣惊人。
再加上他还是未来的公爵继承人。
可想而知,他受到了什么样的关注度。
整个法国都为他骄傲。
称他恢复了法国在科学领域的无上地位。
每天都有无数的记者想去采访他。
各个大学发来的讲座邀请,更是如雪花一般飘来。
德布罗意即便再宅,他也不可能推导所有的学术报告。
所以,他现在和海森堡一样,到处进行学术演讲。
学生出名,导师自然跟着出名。
郎之万也享受了一次万众瞩目的感觉。
“物质波是......”
“......”
台下,薛定谔坐在位置上,脸上神情变换不定。
好像是在思考,又好像是陷入了迷茫。
他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特殊状态之中。
郎之万的演讲生动而有趣,显然他是有备而来,深入研究过物质波理论。
薛定谔时不时点头,脑海中不断有各种思绪一闪而过。
他又回想到来瑞士之前,布鲁斯教授找他的那次谈话。
前段时间,薛定谔的心情比较失落低沉,对研究提不起兴趣。
他的心思几乎就要写在脸上了。
于是,李奇维就找他谈了一次话。
“薛定谔,你来量子研究所多久了?”
“教授,已经三年多了。”
李奇维感慨道:
“没想到一晃眼都超过三年了。”
“这三年我要感谢你,把研究所的科研工作管理的井井有条。”
薛定谔连忙道:
“教授,您千万别这么说。”
“要不是您给予我这个机会,我恐怕现在还在找工作的途中呢。”
李奇维呵呵一笑。
真实历史上,薛定谔在没成名前,还真就是到处找工作。
在这个时代,不成教授,终是蝼蚁。
仅靠当讲师的那点工资,是很难养家糊口的。
更何况眼前的薛定谔风流倜傥,潇洒自如,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接着,李奇维说道:
“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专心研究量子力学。”
“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吧。”
“或许我可以给你一点参考。”
哗!
薛定谔闻言,心中十分触动。
他自从来到研究所后,几乎没怎么主动找过布鲁斯教授。
因为他的研究方向不固定,什么领域都会尝试一番。
这种情况下,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
布鲁斯教授没有嫌弃他“不务正业”,就已经让薛定谔很感恩了。
他不敢有额外的奢求。
而现在,当他终于决定拼搏一把后,布鲁斯教授主动开口了。
他感觉心中暖暖的。
“教授,感谢您的支持。”
“我相信自己可以的。”
李奇维微微一笑,说道: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邀请我参加一场研讨会,到时候你代表我去吧。”
“顺便再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你好好调整下自己的状态。”
薛定谔听后,没有兴奋,反而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他的小心思早都被布鲁斯教授看穿了。
不过,他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放松大脑。
“您放心吧,教授。”
随即,李奇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要灰心,我认为量子力学才刚刚开始。”
薛定谔闻言,心中一动,震撼不已。
他不认为这是布鲁斯教授为了安慰他而说的好话。
他自己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
布鲁斯教授虽然在其它方面不拘一格,经常让人哭笑不得。
但是对于学术研究,他是极其严肃和认真的,不会开任何玩笑,更不会说任何废话。
所内众人都知道,当和布鲁斯教授谈论学术问题时,千万不要心不在焉。
于是,薛定谔不解地问道:
“教授,虽然我个人很希望量子力学还有广阔的研究空间。”
“但是海森堡的矩阵力学除了无法兼容波动外,应该没有其它问题了吧。”
李奇维深深看了薛定谔一眼,然后幽幽地说道:
“问题不在矩阵力学上,而是在物质波理论上。”
薛定谔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
“是它引发的关于物质本质的思考吗?”
李奇维摇摇头,说道:
“在波动学中,不管是水波、机械波还是电磁波,它们的运动状态都可以用波动方程描述。”
“德布罗意在物质波理论中,只给出了电子波长的计算公式。”
“但是电子既然是波,它为什么没有像水波那样的波动方程呢?”
“你可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觉得很有趣,或许会得出意想不到的结果。”
哗!
薛定谔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在炸响。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
自从物质波理论发表以来,好像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个问题。
大家都沉浸在计算物质波的波长之中。
或许是波动学对于物理学家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很多人下意识地就不去关注这个问题。
但是经过布鲁斯教授一提醒,薛定谔才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啊!
反正他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写出电子的波动方程。
“看来这个问题确实需要深入研究一下。”
薛定谔瞬间来了兴趣。
本来他还觉得这趟旅途和休假会很无聊。
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布鲁斯教授,您放心。”
“我会认真研究这个问题,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结果。”
......
此刻,薛定谔有点心塞。
德布罗意的论文,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他也想了好长时间了,只差临门一脚。
但就是这一脚,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电子的波动方程,和水波机械波等截然不同。
他不能生搬硬套传统波动学的公式。
一定还有什么隐藏的条件。
但是他现在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实在不适合思考。
他觉得布鲁斯教授说的很对,休假迫在眉睫。
忽然,薛定谔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他有点期待他的小猫了。
这时,德拜看到好友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于是问道:
“你怎么了,薛定谔?”
薛定谔立刻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哦,郎之万教授的演讲给了我一点触动。”
德拜神秘兮兮地说道:
“看你刚刚想的入神,还笑的那么开心,一定有什么好事情。”
“你老实告诉我,布鲁斯教授是不是也指点你了。”
“我看你刚刚凝重认真的样子,好像要推翻物质波理论啊。”
薛定谔尴尬一笑,说道:
“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我是坚定支持物质波理论。”
“对了,德拜,你来瑞士也很长时间了,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安静的适合度假的地方。”
德拜闻言,笑了笑,说道:
“你也是该休息休息了,说不定就能灵感爆发。”
“阿罗萨不错,那地方被称为修养圣地。”
薛定谔欣喜若狂,什么波动方程,什么物质波,全都被他抛在脑后。
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写信:
“哦,亲爱的塔莉雅。”
“你就像天上的星星。”
“只有我和你,只有我们的快乐。”
“我永远不会回头,除非我和你在一起。”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睡过我,不想和我共度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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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6月5日。
瑞士东部,一个名叫阿罗萨的小山村。
这里位于阿尔卑斯山脚下,海拔1700多米。
每到冬天,都会在此举办各种冰雪运动,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
即便现在是夏天,阿罗萨还有两片美丽的湖泊依偎在众山的怀抱之中。
游客们可以选择钓鱼、游泳、划船等项目。
宁静优美的环境,远离城市的喧嚣,让这里成为瑞士著名的旅游胜地。
下午时分。
奥伯湖旁边的别墅内。
薛定谔和塔莉雅躺在一起,二人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显然,刚刚的物理学课程非常艰难,让他们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塔莉雅靠在薛定谔的怀里,手指不停地缠弄,轻声问道:
“亲爱的,你今天很不一样。”
“是遇到烦心事了吗?”
薛定谔轻轻吻了一口,低沉性感地说道:
“谢谢你,塔莉雅。”
“那么多人中,只有你给我的感觉是最特别的。”
“现在我才知道,你就是那个隐藏的条件。”
塔莉雅不知道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就像天上的云。
无论多么迷人,随时都会随风飘走,怎么也抓不住。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能享受一次云的魅力,就足以令人忘却所有烦恼了。
不得不说,薛定谔在当渣男的领域,绝对敢争天下第一的位置。
塔莉雅妩媚地白了薛定谔一眼,娇嗔道:
“切,你猜我相不相信你。”
“你对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吧。”
薛定谔野性一笑,看的塔莉雅神魂颠倒。
他更自信了。
女神在手,天下我有!
“我明白了!”
“电子波动方程不是推导出来的!”
哗!
五分钟之后......
薛定谔轻轻地走下床,随意地披上白色的睡衣,然后又轻轻地走到书桌旁。
他甚至没有思考,下笔如有神。
此前的积累全部化作符号,从他的脑海中迸发出来。
这一刻,感性超越了理性,灵感超越了逻辑。
波函数;
时间;
空间;
一气呵成!
呼!
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转过头,塔莉雅正如一只安静的小猫,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薛定谔轻轻一笑。
“男人至死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