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九里紧皱着眉:“罗筱竹脖子后的伤口貌似是死后才留下的, 这里的血迹要少, 没有太多喷溅到衣服上,肉也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往外翻着。”
杜蘅仔细观察着:“还真是,那么其他人都是从背后被袭击,罗筱竹致命伤口在身前,说明她看见了凶手?”
“有可能。”乐九里翻开罗筱竹的衣服后领,皮肤上有着明显的抓痕,五指微微并拢着留下五道痕迹, 她试着用自己的手模拟一下这个动作, “这个动作……感觉更像是慌乱之中拽住她的衣领留下的。”
杜蘅思考着这个举动的意义:“王铁柱一家遇到凶手后全部被杀, 李良和罗筱竹一家却活下了一个人,如果是凶手的做法大概不会留活口, 这样如果李良看见了凶手的真实面容不就露馅了吗?
凶手看起来是对整个村子里的人进行报复行为, 而且应该是和十几年前的事情有着关联, 凶手对他认为的有罪之人进行杀害审判,李良为何躲过一劫?是他没有罪恶还是说凶手失误了?”
乐九里:“李良跟凶手会不会有着什么关系?是帮凶还是……凶手就是他?”
杜蘅:“不好说, 我们应该去看看李良的状态,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凶手确实应该不是一个人作案,从王铁柱所说的来看至少需要两个人一起配合,一个女人、一个孩童……可杀害别人的时候都是从身后,为何到罗筱竹这里就抓着她的后背从前面砍下呢。”
她们陷入了沉思中,杜蘅摆了摆头:“走吧,咱们先去李良那里吧。”
到达李良家门时,屋子里响起一阵喧闹声。
几个男性村民在和李良争执着,“不行啊,这太危险了,我可干不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家里还有老人妻子呢。”
“就是啊,你刚死了妻子,昨晚你们还在一起,你却活着,谁知道你是不是凶手啊……”
李良暴怒的声音传来:“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我要是凶手杀了自己妻子,那不就明摆着让人怀疑我吗!你们有没有脑子啊!我说了给你们钱,你们想要多少就给多少,后半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那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些退缩:“那村子都被封了,凶手还在这里,你给钱有什么用啊,我们能活到花钱的那天吗?”
“就是啊,没命花啊。”
李良又骂了几句:“等道路开了你们就可以带着钱到外面生活,再说了,我只是让你们夜晚在我这里护着我,又不是让你们真的送命!我们几个人结伴待在一起,那鬼来了也打不过啊!你们就不想带着父母妻子去城里过好的生活吗?我可以把我的钱都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护着我直到能出去外面。”
“这……”那几人也有些犹豫了,似乎被李良说的条件打动了。
杜蘅九里这时候走了进去。
李良一看见她们二人,疯狂地大喊大叫起来:“快保护我!快护着我!”
那几个男人也有些害怕地后退:“别……别杀我啊……我是被迫的。”
杜蘅扫了他们一眼:“秃头村长,你怕什么,我们是来调查罗筱竹死因的。”
李良害怕得面色铁青:“什么死因,我亲眼见到了,就是一个断腿女鬼杀了她,对、对,还有个小鬼,不对,是许多小鬼……是不是你们扮的,是不是?”
杜蘅和九里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这么说,你真的看见了凶手?到底有多少人?怎么杀得?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良闭起眼睛缩着脖子:“就是鬼,好多好多鬼,其中一个拿着斧子,我、我昏过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罗娘她就、死了……”
杜蘅正了正色:“你说谎!你就是凶手本人吧!是你杀了罗筱竹!”
李良面色一白,身上突地出了许许多多的汗,他抿起嘴,愤怒地注视着杜蘅:“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我杀她做什么?”
杜蘅见状冷笑一声:“不,就是你,你不知道吧?罗筱竹虽然死了,但她死前留下了关键证据,指向的都是你!”
李良神情恍惚,双手攥住自己的衣衫,身体不自主地往后倾:“不可能、不可能啊……真不是我,是鬼!鬼杀的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诬陷我!”
杜蘅面不改色:“你抓了她的衣领,一下下劈砍着她,她死前有没有盯着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啊?”
“够了!”李良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双目发红,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双眼:“我亲眼看见的、亲眼看见的!是鬼、劈在她身上!她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了!鬼还在继续砍她!她没回头看我,她不可能在那时留下讯息!不可能!”
杜蘅笑吟吟地看着他:“是吗?她袖子里藏着什么,你不知道吧?”
杜蘅站起身来,和九里要往外走。
李良跟疯了一样追上去,被乐九里踹了回去。“她藏了什么?你说啊,她为什么诬陷我,不是我杀的啊,不是——”
随着她们走远,李良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乐九里悄悄问她:“小姐,他似乎还是不承认啊,这凶手到底是不是他?”
杜蘅叉着腰:“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瞎说的,看看他话中有无漏洞,也告诉了他罗筱竹那里有信息,如果他心虚的话,肯定会去神庙看看吧,届时我们就躲起来偷偷看他的反应。”
看杜蘅一副骄傲的样子,九里目光柔和地拍了拍她的头。
“我想想,李良那秃头如果去山神庙肯定不会大白天去,白天人多眼杂,都能看见。但他夜晚也不可能去,他怕死得很,我猜大概会在下午快天黑的时分去,正好趁现在我们去调查一下钟家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