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个经常在你面前晃悠，不断寻找存在感的人，时间长了，就会习惯这种相处模式。
徐橙在家的时候会经常借着给虞辛夷倒水的机会，在虞辛夷看书时和她说上几句话，也会在指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敲门提醒虞辛夷要早些睡。
大多的时候，徐橙也会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即使不说什么，也要一直和虞辛夷同处一室。
今天，水也放在书桌的左上角了，提醒也提醒了。
不过，水是一早就放在书桌上的，甚至以往有着小心机的徐橙只放一个杯子的地方还多了一个雕刻花纹的玻璃水壶，
意思很明显，喝完了自己倒！
看完手机那个提醒她早点休息的短信，虞辛夷挑了下眉梢。
在她有了明确意思的情况下，徐橙开始躲着她了？
徐橙是什么意思？
虞辛夷今晚已经想了一晚上了，因为这个，她一整晚什么都没干，就是仔细推敲徐橙心情去了。
不想见她是怕她提起那件事她无法答应？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虞辛夷今天既没有看几页纸，也没喝过两杯水，比起以往的进度，今天可谓是龟速爬行。
她心情有点烦躁，很想拽出人来问一问，现在这是闹哪出？
关了灯，虞辛夷走出书房，徐橙那个时刻记着关灯省电的人，还给她留着一路回卧室的灯。
虞辛夷想了想，走到徐橙门口，擡手敲了几下。
门很快打开，露出一身棉质睡衣，顶着鸡窝头脸颊嫣红的徐橙。
自从头发剪短了，徐橙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头发被风吹两下还得伸手把它别到耳后，虞辛夷不在的时候倒是不太清楚，但凡她在，徐橙都要背过她经常整理头发。
今天大概是有什么烦心事，开门的时候也没想着打理一下。
虞辛夷觉着好笑，她擡胳膊打算替徐橙整理一下“是睡不着吗？”在她看来，只有睡不着的时候才会经常打滚导致头发乱成这个样子。
徐橙见虞辛夷的动作更是闹了个大红脸，本就嫣红的脸颊转瞬间变的血红，她忙双手抱头去整理乱发。她整理的时候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虞辛夷跨步进去，关上了门。
整理好头发，徐橙磕磕巴巴站在她面前：“你丶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虞辛夷走过去，坐在床沿边，刚一坐下，她就发现下面的东西不太对。
有点硌……好像里面包着或者盖着什么东西，不是正常床被团起来的柔软程度，甚至，还有一个凹凸不平隆起来的弧度。
她也没当回事，想把东西抽到一旁，坐的舒服些。没想到刚一碰到棉被，徐橙慌慌张张扑了过来，“我来丶我来，你坐那边去——”徐橙抱着团成团的纯白色棉被，赶着虞辛夷往一旁去。
徐橙要不是反应这么激烈，虞辛夷还不太在意，顶多觉得，可能是衣服压在了下面，可徐橙这么抗拒，就不由地好奇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虞辛夷问。
“就是丶就是几件衣服，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徐橙强装镇定回道。
虞辛夷狐疑，几件衣服怕她看？
“那我看看什么衣服？”要是以前，虞辛夷不会在徐橙隐晦拒绝的时候非要刨根究底，可能是一直以来徐橙对她太包容，太好了，以至于虞辛夷根本没有多想，纯属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
虞辛夷要去拿，徐橙抱着转身就想跑，也不知是徐橙太慌张，还是被子太长，一个不小心，徐橙的脚拌在棉被上，抱着被子“啪”地一下摔在地毯上，虞辛夷心停滞了一瞬，赶忙去看摔在地上的徐橙。
她一走近，看见地上散落的东西时，顿时停下了脚步。
徐橙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慌里慌张拿着被子去遮盖，她的动作快，却还是让虞辛夷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是她的几件衣服，还是早已经丢掉了的衣服，其中参杂着一两件徐橙换下来的内衣。
其中有一件酒红色的吊带睡裙，虞辛记得自己没穿过几次，因为走路时不小心勾出丝线，她只能扔了。还有一件天气热时穿过的吊带背心，纯黑色的材质，因为吃饭时滴上了酱汁，有了痕迹，她也丢掉了。
当时丢的时候也没在意，就是扔到了垃圾桶，原本以为已经被处理掉了的衣服，竟然好端端出现在徐橙这里，还包在了徐橙的被子里……
里面应该是还有其他东西，只露出个边角，虞辛夷没看真切，但即使只散出了这么两件，就已经令她怔在原地。
徐橙拥着被子坐起身，她把团好的被子，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背对着虞辛夷。
从徐橙包裹严实的睡衣内偶尔露出的一点点脖颈，已经变成了深红色，顺着耳后一路爬到虞辛夷能看得到的侧脸上。
气氛尴尬又诡异，虞辛夷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不如不说话，说什么都不如沈默。
“那些……”
徐橙脸埋在被子上，闷闷地说：“你出去！”
摆明了被拒绝，虞辛夷一步一步退到门口，她握上门把手，缓缓拉开木门，临走时又侧身看了徐橙一眼，徐橙依旧像个雕塑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出了门的虞辛夷心跳慢慢恢覆到了正常的跳动速度，看到衣服的那一刻，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藏衣服的是徐橙，虞辛夷还是瞬间被羞耻感包裹。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徐橙会......即使是挂在衣柜里，或是放在抽屉里，都不会让虞辛夷这么羞耻难耐，更何况，和她衣服缠在一起的还有徐橙的……。
幸好徐橙拒绝了她，说实话，虞辛夷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徐橙。
想要问的事因为意外被打断，虞辛夷为了忘掉这件让她尴尬不已的事，睡前她暗示了自己好几遍，明天起来，一定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偏偏事情不如她所愿，越是想要忘记的事，竟然还出现在了梦里。
梦里，她穿着那件酒红色的睡衣，看着身下徐橙红透了的样子，心情甚是愉悦，为了能见到徐橙更多羞窘的模样，虞辛夷甚至还拉着徐橙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外则，带着她的手轻轻滑过，低首咬着徐橙颈间的细肉，含含糊糊问她：“我穿着这件睡衣，是不是很漂亮？”
徐橙吞咽了下嗓子，呆怔的点头。
虞辛夷右手手掌从徐橙的肩膀缓缓往上滑，顺着锁骨一直向前，直到拇指轻轻触在徐橙喉间的凸起上，她用了些力压下去。因为不舒服，徐橙吞咽之下张开了口，粉嫩好看的唇瓣微启之时，虞辛夷似被蛊惑了一般，低头咬了上去......
“呼——”黑暗中，坐在床上的人影大大地喘着粗气。
过了会儿，虞辛夷懊恼地躺倒在床上，她的身上出了一层汗，衣服也黏在上面，诺大的房间里竟像个玻璃罩一样密不透风。
缓过来后，她打开床头灯，穿上拖鞋，去了浴室，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套睡衣。
洗了澡，虞辛夷浑身清爽，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四十，还能再睡几个小时。
重新躺回被子里，里面几乎不再残留一丝温度，虞辛夷随着脚底传来的温度打了个冷颤。
关掉橘黄色的暖光，她闭目重新酝酿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只是几分钟，画面又开始清晰了起来。
徐橙深红色的眼尾坠着细小的泪珠，眼眶水蒙蒙的，虞辛夷心中怜惜，将压着徐橙的一条腿拿下来，膝盖抵在了徐橙的腰侧。
指尖轻轻抹去泪珠，虞辛夷半支起身问了句：“哭什么？”
徐橙也不说话，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细小的呜咽声，她举起胳膊，从两侧环上了虞辛夷的脖子，努力向上靠近，“我丶我就是开心才这样。”
虞辛夷低头，看到了遍布在徐橙身上大大小小的咬痕，脖子那里有几个像是被两颗牙齿磨出来的红痕，泛着艳丽的光泽，耳后的软肉又清晰地印出四五个牙印来，紧贴着粉嫩发红的耳根。
这样子好似虞辛夷做什么都可以承受的徐橙，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内心。
徐橙的眼睛依旧朦朦胧胧地充斥着水雾，注意到虞辛夷的目光，她的皮肤隐隐又变成了桃粉色。
一只手蓦地捂住了虞辛夷的双眼，她听到徐橙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许看……”
这句话音量不算高，却也不算低，刚一传入虞辛夷耳中，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醒过来的同时，虞辛夷刚要坐起身就被一阵坠空感吸引了心神，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从床上摔落到了地上。
摔这么一下倒是不怎么疼，让虞辛夷不痛快的是，怎么还有做梦跟连续剧似的？洗了个澡，还能接着梦？
再后来，为了不再做连续剧似的梦境，虞辛夷一直没睡踏实，等从床上彻底醒来，竟比她平时晚起了一个小时。
早晨，虞辛夷从房间出来，徐橙正在阳台上为她的花修剪枝叶，听到虞辛夷的脚步声，徐橙停下了动作。不过，她并没有转过身来。
虞辛夷似全然忘记了昨夜的事，语气轻松道了声：“早——”
徐橙顿了顿，拿起剪刀剪掉了一枝的绿叶，
“早”她还没发现自己剪掉的是生机盎然的绿色叶子，留下的是枯萎干瘪的黄色枝叶，煞有介事地对着花盆修修整整，虞辛夷看不下去了，蹲下身握住了徐橙的手。
徐橙紧张地要缩回去，缩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大概是怕剪刀伤到虞辛夷，她一直抓的稳稳的。
虞辛夷把剪刀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放到一旁，捏着徐橙的下巴转过脸来，“之前还那么大胆，怎么突然变成胆小鬼了？”说着还故意凑近看了看。
徐橙垂下眼，目视着地板，说了句：“我没有。”
“是吗？”虞辛夷也知道这样的事急不得，虽然不知道徐橙为什么在她想要同意的时候缩回了乌龟壳，想来和那天的事有很大的关系。
“徐橙，我们两个都需要时间”虞辛夷知道徐橙想要的是什么，她说：“我们给双方三年的时间，我答应你，这三年里你是我唯一的选项，即使在这三年里，你的选项里不再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