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星”
“他……估计发现了雷星尘的存在了。”时简望着那棵树说道。
“嗯……”
“但他似乎并没有要将他驱逐的意思,好像还想帮他。”
“他做不了主,对吧。”
“嗯……世界的惩罚是不可逆的,那是先生规定的法则。”
“所以你想牺牲自己?”
时简笑了笑,道:“我能当做是您在关心我吗?爸……”
时钟:“抱歉,我不记得法则是怎样的,但我实在想不出要怎么两全。”
“不用两全,我会替他……”
“虽然已经不记得你身为我儿子时的记忆,但……你是个好人。”
“能从爸爸口中听到‘你是个好人’这种比喻,感觉有点怪,但还不错。”
“你不会死的,对吧?”时钟弱弱地问。
时简摇了摇头,道:“不会,我只会被驱逐到虚空之中,接受先生的惩罚,像当初您那样。”
时钟:“一路走好,儿子……如果可以,真想替你去受罚。”
时钟低下了头,似乎是在为没能拯救自己的儿子而感到内疚。
时简:“不要搞得那么悲伤嘛……说不定我也只是像你一样失去记忆而已呢?”
“也说不定会彻底消失。”
“至少那样……一切也都回到正轨了嘛。”
时钟:“这样的惩罚……真不知道那个先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时简始终望着那个方向,慢慢的,天空的云端散开一道星河,繁星若尘,有一颗星在不断地闪烁,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时简:“开始了……”
时钟再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了。
“所以你真的不会死,对吗?”
“对……而且我相信会有人来救我的。”
“那……再见。”
“再见……”
时简拿出那块怀表,对着天空,时间嘀嗒嘀嗒地走,在分针与“8”重合时,那颗星星不再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旁更加明亮的星星。
时简:“真好啊……又能再见到您了。”
他的声音几近沙哑,内心的煎熬压抑了太久,他太想见到那个人了。
“先生……我愿替他承担罪责,请……将罪罚落于我身,时简……请上。”
「允」
声音从他的脑海响起,时简闭上眼笑了笑,道:“谢先生……”
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处于虚空之中,灿目星河。
他向前走了两步,想说些什么,但刚要开口,一个声音便打断了他。
“你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时简回过头,见到了那个自己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男人,一时间湿了眼眶。
时钟:“好久不见……小简。”
眼前的这个时钟比起外面的时钟多了更多的成熟感。
“父……父亲……”
时简上去抱住他,就像一个小孩在外面犯了错误,抱住他的父亲委屈地痛哭流涕,“我好想你……”
时钟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道:“小简长大了……不该是那个爱哭的小娃娃了。”
“我……只是太久没见到您了……”
“但我一直都在,他……也是我。”时钟看着他的脸,替他抹去眼角的泪,“说正事吧。”
时简离开了他的胸怀,擦了擦眼泪道:“您预言的那两个人,触犯了时间的法则,有一个已经被世界抹杀了。”
时钟点了点头。
“另一个……我替他承担了惩罚。”
“就为了见我一面?”
时简低下了头。
“那你知道,先生是无法对两个同时拥有星之石的人进行惩罚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想能留在您身边,对于对抗「星文明」而言,您远比我有用。”
“先生能答应,说明他原谅了我的罪过……只是小简,要你来承担无尽的孤独了,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时简摇了摇头,“您说过,我们的职责是守护主世界,为了这个目标,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时钟顿了顿,许久未见,自己那个什么事都要爸爸帮的时简确确实实地长大了。
“走了……”
时简:“再见……父亲,如果还有机会,我们现世再见。”
时钟不舍地拉住他的手,明明刚见面,却要分开,心中多少会有些难受。
……
星光为他指引方向,时钟还站在那里,望着时简消失的地方发呆,突然,他的眼神呆滞,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又变得柔和。
那一瞬间,他封存许久的记忆全部涌入他的脑海,意识也被另一个意识掌控主导。
他感觉有点怪怪的。
时钟:“该怎么说呢……明明应该是自己的记忆,却感觉这么陌生,知道了你是为了另一个父亲才做的这一切……还是有点难受的,但……谢谢你,小简,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时钟手握那块怀表,“贺勉……”
不知何处,贺勉听到了时钟的呼唤,他的戒指发生了强行共鸣,下一秒,他直接来到了时钟身边。
时钟:“好久不见了,贺勉。”
贺勉:“时钟?竟能突破裴楚的空间封锁,强行与我的星之石共鸣……”
“废话我也不想说,直接告诉我吧,你与「星文明」的交易是什么?”
“我以为你不知道。”
“好歹是时之城的高级管理员,这点都猜不到的话,我也不想干了。”
“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时钟:“你没得选。”
贺勉:“嘁……那就试试吧。”
贺勉打算通过星之石进行传送,可他试着打了个响指,却发现无法共鸣。
“空间封锁!”
“不是空间封锁,是威压,来自更高等级星之石给予的威压。”
“操控时间与空间的……上星……”
时钟:“你若觉得不公平,我可以关闭威压。”
贺勉:“是嘛?那关吧。”
时钟站在原地,接着他说:“好了。”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存在,他比裴楚……强太多了。
贺勉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他出现在一处天台,“哼……时钟,这就是你愚蠢的地方……”
“是吗?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太礼貌哦。”
贺勉楞住了,回过头,却并不见对方的身影,然后……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贺勉再次回头,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与他的差距。
时钟站在他的面前,笑着问道:“如何?还要再试吗?”
“你要……逮捕我吗?”
“那是老裴的工作,我要你告诉我,你跟它的交易是什么?”
“与你为敌,我不是对手。”
“那就识趣点,说。”
贺勉:“它……它说……”
在他心中,他还是想搏一搏,他转身跳下高楼,在空中完成了共鸣,他再一次消失不见。
时钟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不长记性啊……”
如果当初带他回时之城是抱着同情的思想,那么现在,他更同情贺勉此时无意义的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吐出,金色的瞳孔映照着月光。
贺勉来到不知何时的时间点,见时钟不在,便嘲讽道:“哈哈哈!果然是碰运气,在你不知道我到达了什么时间点,你根本无法锁定我,哈哈哈!”
现世的时钟像是听到了,“是吗?三天前……十二点三十二分。”
贺勉楞住了,“为……为什么?”
“你信不信我不用去抓你,你自己就会回来?”
贺勉表情变得凝重:“你做不到!”
时钟瞪了一眼,下一秒,贺勉原本还是白天的世界,被他强拉回了现世。
贺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可以强行逆转空间!这是「星文明」未曾给出的情报。
金色的瞳孔……
贺勉:“超越空间的目光……你有这样的能力!”
时钟:“要不再试一次?”
“不用了,我赢不了……”
时钟笑了笑,毫无恶意,“那么……说吧。”
“那天……”
“打住,直接说重点,不要浪费我时间。”
“……”
贺勉:“它说……要我帮它找到双子星,它帮我毁灭主世界。”
“双子星?它想依靠它们来打开时间与空间的夹角啊……”
时钟苦笑地摇了摇头,“哎呀,看来是不得不管了啊。”
贺勉刚想追问什么,时钟却指着他问道,“除了你,还有谁与他做了交易?”
贺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其他人。”
“很好,之后的事你便别参与了,不然……我会将你视作抹杀我儿子的凶手。”
“除非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弃毁灭主世界的!”
“理由。”时钟无所谓地问道。
贺勉:“如果不是因为主世界,我的文明不会被当做试验品而毁灭,也不会只流下我一个人……”
时钟:“「星文明」告诉你的?”
贺勉顿了顿没有回答。
时钟:“真是可怜啊,一个失去家的孩子,居然会相信一个毁了家的凶手而与给他家的人为敌。”
“我当然知道它是元凶,等我解决了主世界,「星文明」也休想逃掉!”
“哈哈哈!”时钟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毁掉主世界的后果是什么吗?”
“……”
“主世界,是所以文明副本的母本,一旦被毁灭了,所以文明都会彻底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包括……”时钟戳了戳贺勉的胸,“你们这些副本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