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吻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易知时赶紧把手上的棉签放下,下意识拎起手边的毛衣打算套上,胳膊被扯得眉头直皱。
关希走上前,一把扯开了毛衣,坐在易知时的身边,低头盯着对方的伤口。
一句话都没说往自己手心喷了几下酒精,重新拿出了一根新的棉签,蘸了碘伏轻轻地给对方消毒。
尽管关希的动作温柔,但他越是不说话,易知时心里越是不安宁。
他就着灯光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关希,伸出一只手拨了拨对方垂下来的刘海,“头发长了,过几天带你去剪个头发吧。”
关希甩了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触碰,没有回答。
“可以重一些,我一点也不疼。”易知时没话找话。
关希闻言用力地往伤口压了一下,惹得易知时倒吸一口气,正想跟对方开个玩笑却见关希也正好擡头看他。
关希眼底满布血丝,眼尾也红的惊人,显得整个人脆弱又无助。
看得易知时浑身发麻,“你怎么了。”他情不自禁用另一只手触上了关希的眼尾,凑近吹了吹,“我没事,别哭。”
“怎么样对你来说算是有事?”关希的声音闷闷得。
调笑的话被噎在了心口上不来,易知时用指尖点了点对方外套上的水珠,“雪很大吗,怎么没撑伞。”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关希对他转移的话题不为所动。
“我这也没缺胳膊少腿,你要实在想看我活蹦乱跳的样子,那我给你表演一个单手俯卧撑?”
关希没有回答他,替他包上了纱布,“为什么不去医院,我不回来你就打算自己稀里糊涂处理了吗?”
“处理个伤口我还是游刃有馀的吧,”易知时皱着眉头换了个姿势。
“还有哪里伤到了?”
“没有,是手上扯到了。”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再出来一个伤口,那还不真把人气哭了。
关希看着对方的表情就猜得七七八八了,把易知时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伸手拎着裤腿,“脱掉。”
“脱什么?你是流氓吗?”易知时护住了裤腰,“给我留点面子吧。”
“现在脱掉,或者我盯着你洗澡。”
“咱俩到底谁大谁小,腿上的我自己会处理。”
“龇牙咧嘴的,你不疼吗?”关希伸手摸上了易知时的嘴角,“被谁打的?”
“疼,差点牙齿保不住了。”
“我检查一下。”
关希波光涟漪的眼睛跟他对视,又流连往下从鼻子到嘴角。
两人鼻尖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关希的舌尖轻轻略过易知时嘴角之后,暧昧的场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易知时往后靠在沙发边,细长苍白的手指带着点点血迹插进了关希的发间,配合着粗重的呼吸声发疯似得从对方呼吸间汲取氧气,彼此诉说着多日以来的思念。
关希说到做到,灵活的舌尖在口腔里穿行,把易知时勾得逐渐沈沦。
“嘶拉,”随着一声拉链拉开的声音,关希将易知时从地上擡到了沙发上,动作一气呵成地脱掉了对方的裤子。
“靠,你有没有素质啊。”易知时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得差点咬到了舌头,“人家骗炮,你骗吻?”
关希没有跟他多废话,将人按在沙发上,低头小心得用湿巾先擦拭了伤口周边的血迹。
直到最后露出了完整的伤口形状,还好看着比手臂上的要轻一些。
“我就算把你扔进海里,你这张嘴也能浮起来吧?”
“......”直到关希的棉签触碰到伤口,易知时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你才是死鸭子,就你还学霸呢?海的密度那么大,我不止一张嘴能浮起来!你能轻点吗!?”
关希擡头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没有再跟他多争辩。
易知时这个人喜欢转移话题,却也容易被别人的话题带跑偏。
等整理好了药箱,关希起身又将地上的衣物拿去了洗手间。
“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隔天我会给你换纱布,别找借口逃走。”
“洗不干净就扔了吧,”易知时也跟着起身走到了门口,“你的什么竞赛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关希把衣服放进了水盆里按压。
“结果怎么样?”
沾了些许泡沫的手顿了下,“挺好的,不过我还要考虑一下。”
这倒让易知时摸不着头脑了,“考虑什么?”
“没什么,你去开个窗散散味吧。”关希打算将衣服浸泡一下再洗,“出去一下,我洗澡了。”
“就知道使唤伤兵,没大没小。”嘴上虽然那么说,易知时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关希握着门把手望着对方的背影,紧紧抿着嘴巴,眼底若有所思。
......
“怎么兴致不高。”方南举着杯子往陈可威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今天不是你自己为了庆祝重获自由组的局吗?”
“快别提了,被家里老头子骂了个半死不说,那里面的日子是真难过。”陈可威摆了摆手。
方南点头,“没那么自由了吧?”
陈可威幽怨得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戒了?”方南朝角落那批嗨得正起劲的人指了指,“怎么不见你过去凑。”
“嗨,这不被老头子知道了,把我狠狠抽了一顿,皮带都抽断了,我身上现在还疼呢。”
“是谁前一阵子说我不如他自由自在的。”
陈可威苦笑连连,半眯了左眼朝方南示意,被方南笑着打了一下后摇了摇头,“我就是被绑住了翅膀的小鸟儿。”
“省省吧,女人方面也是。”方南轻轻抿了一口气泡酒。
“说到这个,真他妈倒霉,你说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死在老子床上,还把我关了这十几天。”
“你应该是没有惹谁。”方南宽慰地拍了拍他。
方南后半夜才到的家,睡了没几个小时就被门铃吵醒了。
他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快九点了。
但是今天是周末,照理应该没什么工作那么急。
走到门口他对着屏幕一楞,赶紧扯了扯自己的睡衣,又对着窗户抓了几把头发。
“爸。”
方胜川简单地嗯了一下就当回应了,走到餐桌边用手指摸了摸台面。又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方南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方南如梦初醒般走到了厨房泡了杯茶,客厅的方胜川声音不大不小。
“昨晚打你家里电话没人,出去谈生意了吗?”
“跟朋友出去聚聚。”方南把茶递给了方胜川。
眼看着对方满意的喝了一口,又补充道,“是跟陈可威。”
方胜川继续喝水的动作一顿,“哦,听说他前段时间惹了点事。”
这事虽然被捂下来了,但是在小圈子里流传倒也不奇怪。
方南坐到了左侧的沙发看着方胜川,“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牵涉其中。”
“那你有没有呢?”
“我以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爸爸的。”
方胜川擡起头看了他一眼,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我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好大的架子,过问我的事。”方胜川语气不悦,但面上还是文质彬彬,“我做事情自然有我的道理。“
“所以陈可威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方南难得跟他据理力争。
“方南,你的翅膀还远远不够硬。”
“我以为今时今日你的地位和财富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还要......”方南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胜川打断了。
“你把控好自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干了什么。等我出手了,场面就会变得很难看。”
“是吗,您指的是哪方面?”
“你以为我在试探你吗?关于那个易先生的资料,就躺在我办公桌抽屉里,我劝你维持好平衡。”
方南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弯曲,“我知道了。”
“还有,这段时间少跟小陈那小子接触了。”方胜川起身理了理西装,朝卧室不经意地看了一眼。
然后走到方南的面前,擡手捋了捋他微皱的睡衣,“有空多回家住住,自己一个人住外面很多事情都没规没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