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霍东觉侧面站着的年轻人问道,见霍东觉不说话,自顾自道:“现如今酒店管理越来越差了,什么人都能出入。”
“难怪他们现在都说,都不用出去找,一下楼就有人送上来...”
芮子明说的是坐在酒店大堂,等着有钱人上楼去自我介绍的“名媛”们,收钱办事,做的事不体面,但表面上都是光鲜亮丽的。
毕竟她们要讨好的,都是视觉动物。
不漂亮,钓不到金主。
霍东觉将烟按在木质烟灰缸里,两指微的一掸。
他语气不太好:“她不是。”
芮子明嗅到异常,不问了。
他同霍东觉不太熟,只是今天市局里朋友牵头,和合作商们一起商定开发区的一个项目。
门口的女人还没走,风越来越大,很快落下小雨。
霍东觉想到宁小叶以前会抱怨,江城多雨,秋冬的雨不是大雨,而是细密的雨丝,落进头发和衣服里。
湿漉漉的,总叫她感冒。
他缓缓走出酒店的门,停在她旁边,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把杜宝儿拉黑了?”
宁小叶正发着呆,听到这一句,抬眼看向霍东觉,没说话。
从男人居高临下的视角,很容易便看见她脸上不自然的痕迹,是手掌印。
她叫人为难了。
男人喉头一滚,咽下些情绪。
宁小叶还在想陈珂的话,实在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怎么面对霍东觉。
霍东觉平静多了,“去哪儿?我送你。”
宁小叶不想和他在一起。
不自在,总想起电梯里面那次。
她摇头道:“我叫车了。”
推辞的意思明显,霍东觉却非要今天咄咄逼人一次,“为了权景柏避我?没必要,地址给我。”
宁小叶还没有开口,芮子明出来了,叫住霍东觉,硬着头皮装不识趣道:“霍少,那边催了。”
恰好出租车开了上来,宁小叶心慌,快步上车关门,走的飞快。
霍东觉收回目光,跟着芮子明回去,没说什么。
刚好。
其中一间包厢打开房门,陈太太推着陈珂往外头走。
男人是无视的,可敏锐察觉到一股目光往他身上去,找回去,陈珂不自然地躲开目光。
等人都走了,芮子明又憋不住话,“刚那个是权先生的准未婚妻陈小姐吧,听说得了什么罕见病,都好几年了....”
霍东觉脸上没表情,芮子明还是说着,隐隐有打探的意思。
他刚才上去才看清,女人是陈家的私生女,不知道怎么会认识霍少?
但又看着,霍东觉不像是在意这件事的样子..
江城晚高峰正是最堵的时候,内环高架上水泄不通。宁小叶等回了安缦府,都九点多了,别墅里面黑着,没人在。
冷清清的地方,压抑着没有一点人味。
大多数时候,宁小叶不觉得这里是家。
即使她所有东西都放在这,连同保险箱里面的小金库。
保险箱放在二楼衣帽间里,放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名贵珠宝,这些以前宁小叶不敢卖,于是都还是真货。
密码是宁小叶的生日。
权景柏手把手教她录入,告诉她,随她买多少珠宝首饰,堆满这里也不要紧。
宁小叶想起自己读高中的时候,上课听不太懂,但打网球很厉害。
权景柏偶尔会来看她打网球,在角落里面,几乎除了她没人知道那是学校的权校董。
每次她赢了,从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男人还在观众席的位置。
座位边上是礼物,旧校区门口小卖部的脆糖,不值钱,但宁小叶很喜欢吃。
她吃着糖,很得意地同男人道:“我还是有点优点的吧?”
权景柏很难得地穿着休闲装,深蓝拉夫劳伦的套衫,显得他皮肤白皙,眉目浓郁,整个人俊的发邪,像大学生。
他微微瞥她,“你们班主任说,你一测垫底。”
宁小叶把糖嚼得特别响,装听不见。
权景柏道:“二测前进十名,带你去看大师赛。”
宁小叶不吃糖了,特没心眼的凑到他跟前,略带汗的一张小粉脸,“真的?”
青年没把话说第二次,只伸出手,忽而拧了下她的鼻子,“笨蛋。”
宁小叶或许真是个笨蛋,二测没达到标准,她同权景柏耍无赖,后者还是带着她去看那场比赛了。
纵容和偏爱总是让人会有错觉,对方把自己很当一回事看。
只是渐渐的,权景柏把她排在很多事后面。
宁小叶才反应过来,那些什么都不算。
楼下传来脚步声,一楼二楼的灯在智能系统的操控下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
宁小叶下楼,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男人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靠在沙发肩上,另一只手搭在领结上正要松开。
他手宽且白皙,指骨分明,骨节粗。
女人做模特的时候听人聊天,说有这样手的男人,家伙什很大,也很会叫人高潮迭出。
宁小叶无从对比,但觉得已经足够刻骨铭心。
权景柏听到喷嚏声,抬头看她:“病了?”
女人摇头,家里不用直射灯,多处总是有些暧昧的昏黄,叫她的脸也不那么清晰,只是眼神有些光。
“权景柏...”
宁小叶舔唇,又去咬唇上的唇皮,“权景柏,能不能...”
她一时也不知道要问权景柏要什么,于是止了话声。
男人大步往前,攥住她的手腕,“说。”
宁小叶往前搂住他,很低声撒娇:“还没想好。”
权景柏无奈地笑了,“又怎么了?”
他像是漫不经心,问宁小叶:“今晚怎么会来?陈家叫你去的?”
宁小叶装傻。
权景柏敛了笑,“小叶,你要知分寸,不该来的地方,不要来。”
宁小叶胸口发疼,低声说好。
权景柏将她拥在怀里,享受着这种温香软玉的存在,只是原本是玫瑰香,却冷不丁嗅到些烟味。
宁小叶不碰烟,方才的宴会上也没有人抽烟。
“打车回来的?怎么还有烟味。”
女人心一凛,想到方才同霍东觉站在一起说话,男人身上的烟味也许沾了些。
狗鼻子。
她抱住权景柏,胸膛的柔软贴着他的胳膊,很刻意的撒娇,“你不送我,我只好打车了。”
她示好的刻意,暗示的到位。
男人渐渐西裤发紧。
权景柏低头睨她,“有些人要了车,却放在车库也不开,那就叫人没办法了。”
但虽然这样说,他却一下子将宁小叶抱起来。
宁小叶自从上回发烧之后就瘦了不少,轻得叫人抱起来也不觉得重。
权景柏道:“又不是你结婚,没必要减肥。”
宁小叶两只胳膊垂在男人肩侧,轻轻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