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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其他 > 疏影 > ☆丶殇魂引·外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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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魂引外传:眠

“那之后呢?”

“每到七月初七,喜鹊便搭起鹊桥。只有如此,天涯海角之隔的牛郎织女才得以相见。”

“这是真的吗?”

“你若信它,它便是真。”

“若是真,一年一见,也太痴苦了。”

“聊胜于无,在他们心中,这一日便胜过千千万万的岁月。”

“那我是该庆幸了。”

“何来庆幸一说?”

“你不是牛郎,我也不是那织女,天天都能看到你,不必念着朝朝暮暮。”

……

月照沙洲冷,一树梧桐翠,清风慢摇有声细细,夜色正浓。

庭中那棵老树长了千岁,树皮斑驳可见沧桑,树身中部分成两根粗壮的枝干,其中空隙正好可容一人。 忽地一声清润笑音从树间飘落,那两根枝杈间探出一个头来。

“你再不告诉我七夕节是怎么回事,明日我就找爹爹告状去,说你擅离职守,让我逮着机会爬树。”女童双眸灵动如泉中粼粼波光,笑眯眯地弯起樱色的唇,趴在树上头晃着两只光溜溜还沾着尘泥的脚丫。

苏叶稍稍擡起墨玉般的双眸,双手交叠放在背后,没半分拉下她或是拽她脚板的意思。

“树上风景甚妙,处在树上亦可纳凉,别有一番雅韵。你若喜欢,多留一会也无妨,待我审完药材,再来寻你。”笑意温软。

话甫落,他作势就要转身离去。

分岔处离地尚有一段距离,爬上枝干虽是轻易,若要顺势而下则稍显困难。他缓缓向竹房步去,白衣曳地,竹屋小窗青夙悬上的玉片铃作响,他在心中默默数着记记脆声,在数到五的时候,身后传来青夙软软糯糯的嗓音。

“我只想你陪我一会儿,你不喜欢,我不闹就是了。”

——————

无论神魔凡人抑或妖邪鬼灵,这都不该是一个懂得太多的年纪。

难得一次决意拂逆她的心思,最终又软在那双清澈澄净,像是盈着满腹说不出的委屈的眼里去了。那笼着杜若药香的衣袂柔软地搭在树上,他轻轻托起嘟起唇却已经藏不住笑意的粉娃娃,让她坐在膝上,幽黑的长睫稍稍敛了敛。

而后,他用温润如常的嗓音,静静地讲述七夕的由来,仿佛他的声音便是那条天河,顺着流云迤逦,方才描画出这个故事。

月上半空,夜风轻缓捋着怀里女童柔顺的发丝,粉娃娃颇为吃力地仰起头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他细心地替她理齐微乱的青丝,略一低头,孩童带有奶香的手指便不安分地戳了戳覆着他大半容颜的银质面具,犹有几分好奇。

他由她去了,然后接着讲她闹着要听的故事。

久而久之,风声静寂。怀中的粉娃娃不知用手揉了多少次眼,也不知是多少次使劲眨着眼睛,多少次费劲擡起眼凝着他。

直至清浅吐息渐渐变得规律,直至小娃娃不再扯着他问为什么织女没了羽衣就回不到天上,或者是问,为什么王母娘娘不让织女牛郎在一起,非得要这么磨人呢。

“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还是不能在一起呢?王母娘娘好坏……”

“若是世间只要喜欢便可共至白首执手一生,又何来这种种无奈。王母娘娘,只是一道过不过去的坎而已。”

他答。那张银面不知何时已被他摘下,无声地枕在一侧。

“要是没有这么多坎就好了。”

青夙小声呢喃了一句,侧过小半张面靠在他膝上,清冷的月华堪堪在她眉心落了几笔,不知在梦里是画了些什么。他淡色的唇不觉抿出一道笑纹,拂过她红润的颊,她似是觉得痒,下意识地蹭了蹭,又侧过头睡去。

“没有坎坷,焉能成路。夙,成长往往意味失去,你终有一日会懂。”

梦里梦外,她勾起唇角,无忧无虑,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月里月外,杜若缠香。他半阖双目,墨丝顺着倾侧蜿蜒而下,月染白衣霜华,兀自便倾尽一世。

万籁俱寂,但馀一地月色。月下树梢,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 一笑尘缘的长评:

三生轻叹·一梦千年

苍茫冷寂的孤天山之巅,青丝委地的少女一袭宽大素色祭袍默立于神镜前,冰蓝色的镜面涟漪微漾,蕓蕓众生相,山河湖海瞬息万变。

倏尔,镜中画面一滞,浅蓝色的光晕中,清晰的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名黑衣少年,黄沙漫漫铺天盖地,他独自策马行于荒漠中,身后残阳半没,血染了一片苍穹。

满面风沙,皲裂的薄唇紧泯,少年星眸微阖,虚弱的伏在马上,烈风吹开他的额发,露出了额前那一点深蓝色的火焰印记。

神镜前,少女的脊背蓦然一僵,镜中景象久久停在眸底,那遍野的黄,那诡丽的红,便都在一忽儿间朦朦胧胧的化了开去,唯馀马上的少年,那张陌生的面容,刀刻斧劈般刺入沈寂已久的心间,呼啸着,揭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

素白的手从袖中伸出,纤细的指尖颤抖着,探向镜中少年的脸。

就在少年无力的从马上滑落,黑色身影顷刻便被狂杀吞没的瞬间,少女决然转身步下神台,青丝漾,袖角翩飞若云。

神殿大门无声而开,那一袭清淡如月的素色身影,转瞬便没入了殿外倾颓的风雪中。

这--便是故事的开始。

或者,我们不该称其为开始,它只是结束,是终章的序曲。

故事真正开始的时间,要倒退回一千年前,甚至更久远的时候,当双剑成,岁月辗转流离,剑生灵识化为剑灵。

一剑色如冰,一剑烈如火。

这正如他们的性格,他的沈默寡言,她的呼啸来去。

初读此文时,我曾一度认为这是一个无望的故事。当曾经深入生命的人已不在,独自留下的,又该何去何从?

她用永恒的生命换来他轮回入世的机会,可是,化身为孤天山神女,那仅有的也是漫长到声嘶力竭的一千年,等的,不过也是一个未知。

但最终,她还是等到了他,在她生命的尽头。

无望,无望,离绝望仅一步之遥,但我们看到的,却是留下的人诸多的仿徨与无奈。

只是,想等到他啊。想再见他一面,想再听听他的声音,想再陪他走过一段属于他们的路,这便是冰炎的心愿,唯一的心愿。

多少个午夜梦回,所见不过那一刹,金戈声断,长风破空,他的长发肆意张拂开去,衣衫猎猎,层叠绽开。

“小炎。”他轻唤,微凉的手心贴着她的额头,眉眼寂寂,却在那一瞬,添了一分温软。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看着那一柄断做两截的剑身穿过他已渐虚化的身体坠入尘埃,突然就呐呐的再也发不出一言。

那个时候,她是想说些什么的,她想问,锁月,为什么?她想说,锁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想抓紧他的手向他呐喊出声,锁月,你怎么能抛下我就这么走掉?

可是,她已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个清淡寡言的少年,就那么在她眼前消失了,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弑天一战前夕,锁月剑断,双剑独留其一,名唤冰炎。

一百年后,千寒洞内万年冰破,一袭红衣的少女裙裾涟涟,赤足落于纷飞的雪雾中。

至此,冰炎剑灵不在,世间多了名为冰炎的孤天山神女。

浮华转瞬,千年一梦,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她终是等到了他。

对于此文,曾经和风深刻的讨论过这么一个问题,那就是,当一个人的自我牺牲能挽回千万人的生命时,作为旁人的自己,会如何选择。

刚开始的时候,我借了风的母上大人打了这么个比喻(在此再次向您致歉,吾不是故意的o(>﹏<)o)。然后风说,若是牺牲母上大人一人能换来全球人的生命,她会犹豫,但是选择依然不会变。因为如果世人都已死了,徒留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风转问我怎么想时,我沈默了,并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这个比喻相当的不恰当。

试问,身为锁月转世的栖寒,他是冰炎的什么人?又或者,神女冰炎,她是栖寒的什么人?

他们只是陌生人,更有甚者,作为天阙七皇子,栖寒为了生灵免受旱灾之苦而独入蛮荒之漠,力竭倒地时,救他的人,是冰炎。

神女冰炎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么,即使苍生疾苦,我们又如何要求一个尚且陌生的救命恩人无私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对于栖寒,冰炎是神女,亦是恩人,而对于冰炎,栖寒是锁月,在那一刹,毫不犹豫的为她挡下弃天剑绝命一击的锁月。

所以,哪怕一眼便看出她的真实身份,他却是踌躇,犹豫不决。

所以,哪怕从最开始就知道他为何要来这蛮荒之漠,她却恍若未知,只是笑着,伴在他身侧。

她的时间,只剩下一年。

这文的无望,无望在真正的锁月已逝,现在的栖寒,或许他的灵魂是锁月的,可是,他的记忆已经流失,他不记得冰炎,他不知道眼前笑容柔软的少女便是他曾经倾尽一切也要保护的剑灵冰炎。

而这文的希望,则是冰炎的心愿,她在等他,一直在等他。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烨城之行,城郊竹屋的故人相遇,不能道破的天机,月下清廷的等候,与最后,孤天山巅,那一场盛世艳绝的献魂舞。

献出了神魂,她为了他的夙愿拯救了天下苍生。可她那所剩不多的生命,便也在那场极致绚丽的冰晶影舞中消散了。

她其实只是想,能伴他走得再久一点,再长一点,就好了。

冰炎是懦弱的,她害怕独自一人,她害怕漫长的黑夜,她害怕锁月走后的生命中每一段岁月倥偬。

所以她头也不回的选择了这么一条不归路,神魂灭,她的灵识终将不可挽回的消散于天地间。

可是,她不悔。

其实她很清楚,锁月走后,无论她做什么,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失去了的,再也不会回来。

我们能说,栖寒是锁月么?我默然。我们能说,栖寒不是锁月么?我亦默然。

锁月是冰炎一个人的,而栖寒,却是天下人的。

所以他才会为苍生而去寻神女,神女之魂,可解天下危难。

但在他救了天下之时,便注定要失去冰炎了。

双剑之灵,相依相生日夜相伴。生于六道之外,剑灵本无情,可如斯朝夕相对岁月流长,说无情,怕是无人会信的,可这,便是爱么?

或许在恣意的冰炎尚且懵懂的时候,寡言的锁月便已勘破了。所以才在那一刹挡在了她身前,所以才在最后的时刻,掌心覆上她的额头,低声轻唤,“小炎。”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唤她,亦是最后一次,他想说的话,她永不会知道了。

即使栖寒与锁月同有一个魂魄,但他们其实是不同的。

只是,冰炎已经不在意了,早在锁月去时,她便已追着他离开。

长久的别离,甫一相聚,便是永别。

缘起缘灭,终是殊途而难以同归。

这一世,他自有他的人生,而她,是注定要离去的人。

她知道,对于她的消逝,他的心里或许是沈重的,他会疑惑,会不解,为何她甘愿放弃生命来拯救与她无关的苍生。

他问过,却被她搪塞过去。

既然锁月已经不在,这一世,他只做栖寒便好,没有必要知道她与锁月的那段过去。

其实,写到这里,突然觉得冰炎的决绝很有一种殉情的意味。。。即使锁月不再回来,她依然要逆天改命,用一千年的时间去等一个未知的转世。

栖寒就像一个慰藉,她等到了他,在明了了锁月对于她的意义后,她安静而知足的,笑着伴他,走过了一段很短的岁月。

至此,心愿已了,她在他怀中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为了这个故事里的人物而感伤。

那些永远离去的,那些独自留下的。离开的不知道以后,留下的没有未来。

我们总是会想,如果那个时候......可是,失去的永不再回,当你想到如果时,就已经没有如果了。

惜取眼前人,人生短短数十载,过客三千,我们注定留不住所有,那么请珍惜,与他们共处的每一段时光。

相知相依却无法相守,刚刚明白斯人却已远逝,这就是冰炎的悲哀。

相知相依却无力相守,那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这便是锁月的无奈。

而栖寒,他更像一个旁观者,他是冰炎生命最后的过客,他见证了冰炎与锁月之间那段千年不灭的情缘。

你走之后,我一个人看云卷云舒,不哭不闹,平静的守在孤天山巅,千年雪月,一瞬而过。

那些曾经的平淡,都已沈淀为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在岁月的轮回中隐隐作痛,撕裂痊愈,无止无休。

请原谅我,我只是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只有黑夜漫长,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请原谅我,我心伤怀,有诸多执念,却,不能言说。

请你…原谅我。

最后,让我们再回到那一年,月华点点,错落映在阶前,满庭重樱次第绽开,一袭冰蓝的少年提酒等在夜下。

未几,晚归的少女携着清风踏月而回,盈盈目光落于酒樽上,眉眼一弯,笑颜灿若明霞。

雀跃着上前几步,捧了酒樽小啜一口,少女笑靥明媚,墨玉眸子在月下流转生辉。

一旁的少年静静看着,俊颜淡漠,眸底隐含笑意。

一忽儿风起,枝随风摇,红缨簌簌,纷纷扬扬飘零而落,那一阵飞花倥偬,迷离了彼此的视线,亦将那两个相依而立的身影永恒的镌刻在那晚缱绻的夜色中。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

好吧,第一次写长评,实在是各种无能啊口胡orz。

我想表达的是神马,除了大赞文笔外,就是对冰炎和锁月的遗憾而感伤。好吧,读完了回味良久才猛然意识到这是个彻底的悲剧的某人伤不起啊!

唔,我真的不会写长评的说,貌似全是在覆述剧情,第一次嘛,见谅见谅哈!

好了,最后期待小风能更上一层楼,越写越好哦^_^

羞愧的爬走…

2012.7.28

一笑尘缘to陌离风(苏九息)《殇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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