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国祚八百年。”
“八百年了,界域已经出现了众多薄弱之处。”
“若不再想法子增强实力。”
“待到界域破碎,那就只能任由妖兽肆虐。”
蒲剑声音幽幽传来。
几人沉默。
吕南山和殷云泽被这惊人的内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这事儿还和奉天府有联系的话,那会不会是朝廷示意,否则他们怎敢。
而秦观则是忧虑自己还没苟起来呢,怎么感觉要面临世界危机了。
不!
不对!
秦观缓缓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蒲剑。
他说的话或许有七八成是真。
但是,他都被打成这样了,才开口求饶。
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儿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还要自己求饶把这秘密透露出来才能保住性命?
“蒲大人,此间事情真如你所说,是家里的安排吗?”
“不会是你自己的安排吧?”
原本就被秦观盯得发毛的蒲剑,顿时眼光有些闪烁。
面色镇定道:“那当然,否则,你觉得我这小小通脉,有这么大胆子吗?”
蒲剑话音刚落,却见秦观身上杀意直直朝着自己袭来。
那不知何时燃起金焰的手掌已经落到自己眼前。
慌忙闭眼大喊:
“我说!”
炽热瞬间消失。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摸鱼打滑。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
秦观收起杀意,冷冷的看着蒲剑说道。
一旁几人还未反应过来。
秦观的一系列操作让他们有些看不懂眼前这少年了。
自己等人还被这蒲剑唬的一愣一愣的,秦观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
吕南山暗自叹了口气。
或许是听到这半真半假的消息过于惊颤,才忽略了这个细节。
看着青丝随风微微飘荡,静静立于黑夜之中的秦观。
神情一阵恍惚。
这还是那时憨憨傻傻的提着束脩和糕点来拜师的秦观吗。
自己当时为了隐瞒修炼妖力的事情,断了一臂。
为了稳住武馆人心,才下令新收一名亲传,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三月,便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
莫不是真的如蒲剑所说,是上面某个家族的谋划?
罢了,反正已经成了我的徒儿,以观儿的性子,师徒情分还是在的。
心中胡思乱想了一阵,吕南山看向正在絮絮叨叨说着的蒲剑。
“我说了之后,可否饶我性命。”
殷云泽冷哼:“你也知道你犯下的错罪该万死啊。”
蒲剑不理会殷云泽的冷嘲热讽,看向秦观。他知道,现在这里能左右自己生命的,只有眼前这位年轻人。
秦观虽然想等他将情报全部吐露,但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但毕竟涉世不深,目光看向吕南山。
“师父以为如何。”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勾结妖魔,虽然将妖魔当做棋子,但却视人命如草芥,害得平安城百姓死伤无数,当斩立决。
但吕南山身为老卒,虽然嫉恶如仇,但也人老成精。
现在将蒲剑杀了无济于事,不然让他发挥些余热,再砍头不迟。
这叫,废物利用。
秦观点点头,看向蒲剑:“说吧,如实招来。”
蒲剑眼光变得暗淡,低声开口:“其实,我是奉天府蒲家的庶出弃子。”
殷云泽脸色一凝,果然是奉天府的人。
奉天府作为奉天郡的中心,平安县对其来说就是米粒大小的一个地方。
其中任意拉出一个家族洒洒水就能让平安城覆灭。
这蒲家,乃是奉天府中的一个二流家族,族中有气海境武者坐镇,在奉天府九个二流家族中排行中游。
“因为在族中不受待见,还遭人陷害,意外得了平安县出现天妖的消息,我便用了家中最后的关系,来到平安城做了县令,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翻身的机会。”
“一开始,我也只有锻体境的修为。”
“后来,成功与天妖接触。起初他想种下妖卵将我控制,但既知道此地又妖魔,又怎能不做防备。”
说着,捡起一旁的淡金色长剑。
“此剑,名为除魔,乃是我意外所得,也是我离开府城,安身立命的依仗。”
剑尖朝下,剑柄朝上,扔向秦观。
“剑身上纹有功法,此功法包含剑招、心法,习修功法,持剑,不但能克制妖魔,还能免于妖魔气息侵扰。”
秦观细细看着剑身上的细纹。
耳边系统提示响起。
【叮!除魔剑法已收录。】
“见奈何我不得,只得妥协。”
“他将自己用不了的功法,资源与我交易,我则向他提供方便。”
“就这样,几年过去,借着与那妖魔交易获取的资源,我的修为从锻体提升至通脉。若是老老实实待在府城,我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打通筋脉,成为通脉武者。”
秦观几人莫不做声,蒲剑说的是事实。
普通人,若无奇遇,想要翻身,如同天方夜谭。
说不定哪天,就被蒲剑这一类武者,当做交易的筹码,成为妖魔的血食、培养皿。
若是剑走偏锋,修了天妖录,成了天妖,又会受副作用影响不得不吸收气血,结果便是被大虞通缉,变成过街老鼠。
要么便是堕落成蒲剑之流,无所顾忌,毫无底线,只为某得翻身的机会。但又面临着被天降正义的风险。
“我本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将修为提升至三阶,然后斩了那天妖。”
“三阶天妖,何等的功劳,足够我返回府城,将那些人一一捏死。”
此时蒲剑脸上没有丝毫的忏悔,有的只是愿赌服输的坦然。
“可惜啊,可惜。”
目光看向秦观。
“若是没有你这个变数,如今,跟在那天妖之后的人就是我喽。”
秦观目光微变:“你说什么?还有人?”
蒲剑呵呵笑道:“你以为我一个庶出弟子,能来到这里,真的有那么多意外吗?”
“一切不过是安排好的罢了。”
“我不过是想反抗一下我的命罢了。”
盯着秦观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却不曾想,改命,确是逆天而行。”
“棋子,终究还是没能成为执棋人。”
就在秦观等人审问蒲剑的同时。
东城之外。
几道身影远远的吊着前方飞驰的黑袍人。
其中一人说道:“少爷,那蒲剑如何处置。”
“犯下如此大事,又有提刑司的人在,他死定了。”那被称作少爷的人说道。
另一人犹豫道:“万一他说了些什么....”
“当年他离开蒲家,可是被逐出家门的。勾结妖魔的是他,擅自裁减城卫军的是他,害得平安城百姓死伤的还是他,与我们何干。”
“我们,只会是杀死破界天妖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