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
万幸的是，这次地震只是一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没有人员伤亡，也不足以影响人们的生活。虽然但是，第一次直面大自然的威力，还是给了所有人不小的震撼，那种倾倒性的力量，被完全支配的无力感。
课间宋阳同狗蛋激情澎湃地讨论当时的急迫情形，“我靠，你不知道，我裤子都没穿，就穿一裤衩就跑下去了......”
狗蛋想起来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当时那一声巨响，我妈还以为冰箱倒了呢，大半夜的我们一家在大马路上溜达到凌晨五点多，楞是没敢回去......”
“哎……”宋阳突然感慨，“以前看到这种消息，只是心里觉得难受，觉痛惜，只有真正经历一回，才知道那滋味了是真的恐怖……”
他抒发完情感，侧了身子轻撞了下顾言的桌沿，问道：“你咋样....”可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狗蛋往后面扫了眼，随即朝宋阳努嘴，示意他往后看。
宋阳顺着狗蛋的视线回头，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人，一个往常依旧，兜帽盖着脑袋伏在桌子上睡觉。
另一个则倚着后墙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他目光落在旁边，抿着嘴唇，眉头紧蹙的像挂了千斤忧思，满脸的严肃认真。
宋阳胳膊肘搡搡狗蛋，“你说他寻思什么呢，这么认真……”
狗蛋看白痴似的瞥了宋阳一眼。“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
有些念头一经出现，就像野草，春风一吹，就漫山遍野的长，怎么也消弭不去。顾言现在一看到路泽不予悲喜的脸，就冒出那些有关于路泽的荒缪想法。可他总不能上去直接问人家你是不是想死，除非他脑袋让驴踢了。
旁边路泽从桌上缓慢直起身，这一觉像是睡得不太好，课桌的高度对他的腿长来说过于低矮憋屈，他把凳子往后撤了一些，站起来动作不大的跺了跺脚，然后推开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顾言一直维持着之前的神态动作，直到后门咔哒一关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魔怔似的也急忙跟着推门出去。
出了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拐进了男，厕里，才长出一口气，觉得放心下来。
顾言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过于神经了，要不然男/厕里一排空便/池，他干嘛就非要挨着路泽站，这简直违背了男生间通用的潜）规则。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裤/子都脱完了，也没法再挪地方了。
通常人尴尬的时候，就会佯装成轻松的模样来掩饰，就像顾言此刻，满脸演得轻松自在，想表现出一副坦荡荡没甚鸟事的模样。
可奈何他心不在焉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是一直往旁边侧去的，眼睛还直勾勾的。
在这种场合下，即便冷静如路泽，也无法置若惘然，黑着脸冷言冷语地呵斥：
“你忙你自己的，看我干什么！”
丢了人的小顾同学灰溜溜地回了教室，宋阳这厮没看出顾言惨淡的表情，非要将上下求索的优秀品质发扬光大，回过头来一个劲儿的刨根问底。
“哎？你刚才聚精会神的想啥呢，我喊你都没应声，你和泽哥咋啦？”
说话间路泽正推门进来，顾言扫了一眼旁边，“没怎么……”说完又杀给了宋阳一记眼神，意思是别再问了。
可这厮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大脸一往无前。
“没怎么你刚一直盯着泽哥看什么呢？还那么认真…”
路泽走进来没坐下，他双手插兜停在课桌旁，微蹙着眉头看向顾言，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似的。
在这诡异的氛围下，顾言沮丧的抹了一把脸，随即朝着宋阳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咬牙切齿道：
“因为我脑子有病。”
宋阳：……
下午杆杆突然到实2班里转了几圈，后边跟着老鲁，宋阳偷摸敲顾言桌子，压着声音笑。
“哎哎哎，你看他俩站一块像不像数字10…”
顾言擡头瞥了一眼，有些事不能细想，越想越要笑。
只是老鲁平日总是笑眯眯的脸盘子，今天看着幸福指数却有所下降。
底下一群小崽子猜测老鲁是不是让杆杆训了，个个在心里转着圈的骂杆杆。
晚上放学回来，顾言手机消息提示音一声压着一声，没完没了的响。还以为是肖进大晚上的发神经，把手机按了静音。
等他做完一摞卷子，想起来再看的时候，名为实2革命根据地的群消息提示已经99+了。
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有些混乱，顾言往上翻了翻理了个大概。
有人路过杆杆办公室时听见了些对话，内容大抵是学校下个学期有意调整班主任队伍，聊天里提到了老鲁，说他的带班风格过于宽和什么的。
结合下午杆杆不善的脸色，和老鲁挨训了似的模样，于是群里炸锅了。
同学1：不会真要换老鲁吧！赶紧想想办法呀，不想老鲁走
群里有人出馊主意。
同学2：要是真换了老鲁，我们就罢课抗议！
但大多数人还是清醒的。
同学3：那得问问我爸的七匹狼同不同意
同学4：为了陪读，我家一年光租房子就四万多，我敢罢课，我妈就敢把我从祖谱上除名
同学5：这种事别的学校还好，对岭附没用的，岭附出了名的硬……
乱七八糟吵了半天，慈晓琳发了一条。
如果今下半年的省联考我们能超过峄城一中，到时候再提条件，说不定······
顾言坐观这一会，也就这条靠谱点。能证明一个老师的能力，无外乎还是成绩。
群里消息突然静默了下来，半晌都没动静，顾言还以为是自己网络卡，手指抹了下屏幕，把聊天界面刷新了一遍，发现不是网不行，是的确没人说话。
顾言当时没明白个中缘由，后来了解。
纵观整个省，唯一能和岭南附中抗衡的就也就只有峄城一中了。两个学校常年较劲，而两个学校的尖子班作为头部力量，首当其冲的成了比较的主要指标。
不幸的是，岭南附中两极分化情况要比峄城一中严重，岭附的高分普遍比峄城一中高，但相对低分段却也要多出不少。全省联考按平均分来排名，所以峄城一中总是压岭附一头，这也就成了岭附无法言说的痛。
岭附的学生不是没努力过，可对他们这种本身提分空间就已经不是很大的学生来说，要拉高平均分谈何容易！
后面终于有人回了一句，因为时间间隔太久，消息上面都冒出了时间。
同学x ：要不我们努力一把试试……
后面一群人刷了一排唉声叹气的小人。
以一夜为界，实2班仿佛换了个天地，老师们最先发现了不同。
生物老太太是被岭南高中三顾茅庐返聘回来的特级老教师。老太年近七十，耳聪目明的，平时里没事就喜欢给学生讲点养生小秘方，常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早上第一节课，老太太皱着眉头站在讲台上看了半天。下边一片小脑袋上个个挂着睡眠不足的疲惫，却依旧扬着小脸闪烁着求知若渴的耀眼光芒。
用其他班学生的话就是，实2班的学疯了。
下午放了学别的班都乌央央的往外走，唯独实2班半天不见动静，有人路过伸头一看，好家夥，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没一个人动弹。第二天早自习也是，别班的赶早来的值日生，一进楼就发现实2班门早就已经开了。
这下把隔壁实1班搞得不自信了，实2班均分本就比实1班高一些，实1班一看，如此这般，还让不让人活，于是也自发的效仿起来。
在别班眼里，两个实验班卷的硝烟四起，个个传言实验班可能提前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没带他们普通班玩，一时间也跟着紧张兮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