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
当时的情形是老葛听见外边的动静，举着一把扫帚也从屋里出来了。
黄毛看着那小的不好惹，转头就拿着刀子比量起老的来。哪想后边还有个顾言，弹簧刀刚举起来，就被顾言抡了一塑料袋。
踉踉跄跄一转头，又被路泽一拳干翻在地，捂着心口半天上不来气。
他看着路泽不善的面色，心虚地舞着刀子。而路泽几乎是没犹豫地就冲了过去，一拳直中那黄毛面门。
顾言知道路泽打架猛，但他没想到他这么猛，那更像一种不要命的架势。
那刀片明晃晃地在眼前，任谁应该都会躲一下，但他却像看不见似的。一拳捣在那黄毛脸上，然后又踹了一脚。
顾言见势不好，照他这么打下去，非把人干残废不行。他跑过去拦抱住路泽的腰，拼了命的往后推。
老葛也急得喊：“拦住他拦住他……”
那纹身男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被路泽踹了一脚之后就抱着膝盖在地上趴着没起来。
这会看着情形不妙，巷口又乌央央涌来那么多人，拎凳子的拿灭火器的，光这俩就够他们受的了，这会又来了一群。趁着顾言拦着路泽的档口，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喊着黄毛屁滚尿流的往巷口的另一边跑了。
人一跑，顾言把路泽松开。宋阳走过来问：“没事吧？”
“没事。”顾言扫了眼巷口聚着的人，“怎么都来了？”
“额······情报有点失误，我刚在电话里听见动静，还以为你们……”宋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边老葛叉着腰，气得胡子都要飞上天，笤帚把指着路泽。“你真要把他打死了，你得跟着搭进去，你知不知道！”
“打不死，我有数。”路泽表情淡淡的。
老葛楞了楞，又吼：“那打残废也不行啊！”
一行人见没什么事，提溜着凳子往回走。顾言正准备跟着一块回学校，擡眼看着路泽胳膊上有血流下来。
“你胳膊流血了。”顾言看向路泽。
老葛一听立马拎起他手臂察看，手肘处有道两三公分的口子。
“这是刚才让那小逼崽子用刀划着了吧！”
路泽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回来，“没事。”
“这得涂点药啊。”
顾言也说：“最好处理下，看着挺深的。”
老葛回屋片刻，招呼两人进去。他拿出一个看着有年头的木盒子，眯着眼找了半天，又推到顾言面前。
“你看看这里边还有能用的吗？”
盒子里品类挺多，有些看着就挺有年代感。顾言拿起一瓶，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生产日期，瓶身上的标签都掀了起来。
“叔，我想知道，你这一大盒，都是什么时候的？”
老头表情突然自豪，“这说起来可有年头了，很多都是当年我当知青的时候……”
顾言嘴角抽动了几下，“哦，那这是古董啊。”
“一个能用的也没有了？我记得也有前两年刚买的······”老葛嘟囔着自己又在盒子里翻了翻。
顾言摇头，“据我观察，应该是没有了。”
老葛扶着膝盖起身，“那我去卫生所买点。”
“不用去了，我回学校医务室处理下。”路泽从柜台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胳膊上的血渍。
顾言起身，“我也要回学校，刚好陪他一块。”
老葛看了看顾言，一副很放心的样子。
“行，盯着让他一定处理一下。”
两人出了青口，刚拐出巷子，路泽转身朝着大马路的那个方向去。
顾言站在原地楞了下，随即朝他喊道。“不是去校医务室处理伤口吗，你干嘛去。”
路泽语气里都是不在乎，“不用，我没事。”
啧，这人。
顾言擡腿追过去，不容商量的推着路泽的背往原定的方向去。
“什么没事，我都答应葛叔了······”
路泽扭身躲了一下，正卯着劲在后边推的顾言一个没刹住就扑了出去了。
估计路泽也没想到他能那么实诚地往前扑去，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住了他的衣角，扯着衣服又把人给拽了回来。
被冷不丁闪了一下让顾言有点恼火，他蹙起眉头皱着鼻子，俨然是只炸毛的小狗。
“那么长条口子你说没事就没事啊！你有没有常识啊！”说着又拽着路泽胳膊往学校方向拖，边拖边嘟囔。
“你特么要不嫌累，我不介意在这再跟你干一架，一天晚装逼还装个没完了，用不用给你颁个奖啊······”
路泽：······
医务室里的大夫给路泽的伤处撒了药粉，因为伤在手肘处，所以他一直翻着手臂擡着。
撒完药粉，大夫把路泽的手臂递到了顾言手里。“你帮他擡一下，药粉别洒了，我取点纱布。”
大夫一走，空间里一时变得有些沈默。墙壁上的时钟咬着齿轮咔哒咔哒的响，顾言垂着眸子看路泽的手臂伤口，视线又从伤口上滑到了路泽脸上，嘴角动了动。
路泽擡了下眼皮，“有话就说。”
顾言沈吟片刻，“没什么，我就是刚在想，那家夥挥着刀，你怎么就能眼都不眨就冲上去了呢。”
路泽沈默了一会儿，才道：“没注意。”
顾言撇撇嘴，还以为这家夥没短板呢，原来眼神不大好。
两人从医务室出来，路泽脚步一转往校门口方向走去了，看样子是压根没想回教室自习。
顾言站在学校主道上扭头看他，身高加持下的巍然背影是大写的嚣张，带着一些无须怜悯的寂寥，像荒原里拔地而起的隔阂，一分为二，双倍荒芜。
凝视片刻，顾言收回视线往教学楼走去，想想自己又要扑向那一堆白茫茫的卷子里去，感叹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下午第二节课自习，数老腋下夹着卷子进了教室，班里立马“啊”了起来。
“啊什么啊，我还没啊你们啊什么······”数老把杯子往讲台上不轻不重的一放，“就你们那月考成绩，还有脸啊。”
底下小崽子吐吐舌头缩回了脖子，老老实实的把卷子找了出来。
后面放假通知上原定自习的几天，基本都被各科老师瓜分了，一众人吐槽，卷子一点没少，课还得继续上，这个假期过的简直比正常上课还累。
不想补课是真心的，但虽说被压的有点喘不过气，一群小崽子好赖还是分得清的，明白也就自个儿老师肯这样上心，不然还有谁会放着假期不过，主动跑来加班。
假期的补课上了不到一天半，俩实验班的班长突然被叫走了。没多会儿，慈晓琳急匆匆地往班里跑。“刚接到通知，现在立马放学，后边三天正常放假，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撤离学校。”
宋阳抻着脖子木了半晌，扭头问顾言。“刚才你听见班长是说了放假这个词吗？不是我做卷子做疯了连带着耳朵不正常了吗？”
顾言一时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眨巴了两下眼。“你应该是没疯。”
不光是他俩，班里其他人也被这突然的幸福通知砸晕了，一个个呆楞着以为自己听错了。
慈晓琳催促：“都别楞着了，赶紧收拾东西撤。”
紧接着就听见四楼的两个实验班爆出一阵欢呼声，此起披伏的。宋阳边往包里揣书，边问慈晓琳。
“班长，这是啥情况啊，怎么突然要放假啊！”
慈晓琳说道：“有人跟教育局举报咱学校假期补课。”
宋阳闻言直接我靠了一声，“这是实验班哪位勇士受不了压迫，身先士卒了！立马集资给他盖庙！”
慈晓琳又说：“不是学生，据说打举报电话的是几个普通班的家长。”
“哈？”宋阳手下顿了顿，连同着其他几个听见慈晓琳话语的学生也跟着楞了楞。
不过少年人一向没心没肺的，短暂的怔楞了几秒，又继续沈浸在终于可以放假的喜悦里，无暇顾及着这其中覆杂的缘由。
宋阳甩起书包往外跑，刚到门口就被数老堵住了。
看着数老手里的那捆光看一眼就头疼的纸，宋阳直呼不好，一激动嘴比脑子快。“靠！跑慢了！”
数老伸手提溜着宋阳的胳膊，舞着那捆卷子，往他屁股上抽。“跑慢了！我让你跑慢了！让你跑慢了！”
宋阳自然不会对这样佯装教训的动作在意，没皮没脸的扭着身子转着圈的躲。
离校的通知紧急，数老也没耽误功夫，卷子往第一排一丢。“快速的传下去，马上离校。”
顾言收拾完自己的书包，扭脸看向他旁边桌上盖了厚厚一层的卷子。他目光停在上面沈思了几秒，然后从口袋里掏手机，进微信点开了那个z的头像。
正切：学校临时放假了，发的卷子你看不看，帮你带回去？
手机沈寂着一直没动静，等顾言出了教学楼，手机才嗡地震动了一下。
z：不用
顾言单手拎着鼓囊囊的书包，站在学校林荫道边上握着手机回覆。
正切：晚了，已经给你拿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从下章开始应该要出现一个重要契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