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快一个月的宁安终于爆发了。-m¢a-n′k?a.n?s?h-u^.`c/o,m′
母妃说让她等两天。宁安耐着性子等了一天之后,发现实在等不下去了。知道苏知知进宫后,她心里就像有根羽毛,挠得她心痒,很想去见。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去,那她就换个法子。只要她悄悄翻出墙,悄悄去明惠宫看看,再悄悄回来,这样就好了。瑶华宫后院有一棵大槐树,紧靠着墙,正好适合踩着攀爬出墙。宁安找了借口,支开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宫人一走,她就一鼓作气地爬树。然而她贵为公主,爬树的经验甚少,刚爬上去,脚下没踩稳,差点滑下去。这时候,墙头冒出了一节竹竿。宁安想都没想,直接抓住了竹竿,借力攀到墙头,然后撑着竹竿从墙头滑下来。她看见外面站了个人,约莫是进宫不久的小宫女,连衣裳都没换。宁安扭头就跑。没想到这小宫女手劲真大,竟然把她扯回来了。她去年可是打遍礼和殿无敌手!宁安呵斥对方大胆,可对方居然说不知道她是谁。这、这简直太好了。省得还担心这小宫女把事情说出去。“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从墙里翻出来,但是你把我摘的花都撞翻了。”苏知知攥住宁安。这世上没人撞翻了苏知知的东西后还能溜之大吉。苏知知说话声音不小,又不肯松手,这把宁安惹急了,干脆身子一个回旋,蹲身扫腿,要甩开人。苏知知这下果然松开了,灵活地闪身避开,下一瞬却又拦在了宁安身前。宁安眼中划过惊诧,随即向苏知知肩膀出拳。苏知知身子微侧,顺势抓住宁安的胳膊,另一只手快速出击,以掌为刃,向宁安的颈部砍去。§?¢齐%?盛/小.×说¨.网¨¢2 ??+首|?发?宁安同时抬脚,踢向苏知知的小腿。苏知知跃起身子,与宁安拉开一些距离。两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腿地打起来了。春末天热,两个小姑娘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领口都被汗湿了。打得气喘吁吁,谁也不肯认输。等冬月担心地找过来时,看见苏知知竟然把宁安按在了地上。冬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紧过去制止:“知知!”“宁安公主!”冬月把苏知知从宁安身上拉开,又把宁安扶起来。“宁安公主恕罪,这是皇上召进宫陪惠妃娘娘的苏——”冬月还没说完,宁安转怒为喜,眼中迸出两道光直指苏知知:“苏知知?你就是苏知知?!”苏知知意外,没想到自已刚才居然是和公主打架。不过皇宫里的公主也很奇怪,不走路,偏要爬墙。苏知知回道:“我是苏知知。”“怪不得你功夫这么好!”宁安乐不可支,朝着苏知知扑过去,但这次没有出拳,而是羡慕地碰了一下苏知知的胳膊:“你这胳膊真结实。”“你力气好大啊……”“你刚才速度也很快,你的武功比我还好……”宁安万万没料到,自已运气这么好,才翻过墙就遇到苏知知了。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天赐的。宁安喜上眉梢:“你们怎么来瑶华宫了?有什么事么?”冬月懵了,没想到宁安态度一下转变这么大,低头回道:“回公主,婢子带苏姑娘来摘槐花。”苏知知有点可惜地指着翻倒的竹筐:“摘的花都飞走了。/%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宁安主动弯腰抱起竹筐,朝苏知知眨眼:“放心,交给我吧。”半个时辰后。瑶华宫里,苏知知和宁安坐在石桌边。石桌边放了好几个筐子,里面都装满了槐花,好像一堆又一堆的雪。宁安让自已院里的宫女把整个树冠都给薅了一遍,几乎是一朵花都不剩了。头顶的槐树现在只见叶不见花了。苏知知:“公主,我回去后就跟惠妃娘娘说,槐花都是你给的,等酿好酒了,分你们一些。”宁安:“知知,不用这么客气,你私下叫我宁安就行了。”苏知知和宁安一起坐在树下吃点心,冬月则还有事先回明惠宫了。 冬月觉得让苏知知一个人在宫道上她不放心,可是让苏知知在瑶华宫玩倒是可以放一百个心。宁安把自已最喜欢的点心让人呈上来给苏知知尝,还给苏知知看她的宝贝长枪。苏知知拿着一根柳条耍鞭法给宁安看,让宁安直叫好。两人又切磋了一番。宁安之前在礼和殿的对手太弱了,遇到苏知知这么一个敢放开手跟她切磋的很难得,宁安直呼过瘾。切磋过后,宁安和苏知知洗净了手,拿着碟子上松软的糕点吃。宁安:“知知,你明天有空么,能来和我玩么?”苏知知:“我明天要和惠妃娘娘酿酒的,你可以过来看看。”宁安痛苦抱头:“我去不了,至少明面上去不了。”苏知知:“为什么?”宁安把自已和太子落水的事情说了。苏知知震惊:“只是在池子里过一遍就这么严重么?”他们黑匪山的村民可总下河洗澡呢,就连她自已也常常下河摸鱼,有时候摔进河里也不是什么大事。苏知知听到宁安这么说,怀疑太子是不是脆弱得吹一口气就倒了。宁安小声跟知知咬耳朵:“……我猜他是故意使坏,他扯我下水,还冤枉我,又装病不让我去春猎。”“我真想教训他,”宁安凶狠地咬了一口点心,又泄气了,“可是母妃叫我离他远点。”苏知知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下,悄声道:“我有办法,下回他要是还敢冤枉你,我帮你出气!”……人间四月,山上桃花。清晨的花瓣还沾着露水,薄雾尚未散去。慈光寺的小院里,粉白的花瓣落在僧人的衣袍上。明灯大师一如往常地在院子里扫地,落下的花瓣和灰尘都被扫到树底下。几场雨后,粉白的花瓣会腐烂,融于根部的泥土,回归来处。悟真在屋里换好了一身新的僧袍,倒了一杯茶端着走出来,将传递给师父:“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呀?”前两日,宫里传来消息,太后请明灯大师进宫为太子诵经祈福。进宫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明灯大师最多只能带一个弟子,于是就只带悟真去。明灯大师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待雾散了,我们就下山。宫中的马车那时候也差不多到山下了。”茶水有点苦,喝下去后等很久也没有回甘,但是很提神。悟真把师父喝空的杯子放回屋里,不解地问:“师父真的要带我去么?我念经没有师兄们好,有时候会背错,含糊着就过去了。我力气也没有师兄们大,拿不了什么东西。我帮不上师父的忙。”明灯大师:“无妨,你好好跟着为师,为师自有安排。”师徒二人吃过早饭后,雾散去了。两人慢慢下山,到了山下,果然见宫人打扮的人在等着。内侍躬身,毕恭毕敬:“明灯大师,奴奉太后之命来接大师进宫。时辰早,马车上备了些素食。”明灯大师和悟真同时道:“善哉,善哉。”宽敞的马车里,明灯闭目打坐,口中默念经文。悟真也闭目打坐,口中嚼着素鸡。“何人挡道?还不速速离开!”外面响起一声呵斥,马车也随之停下来。悟真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看,见土路中躺着一个人,身上灰土土的,面黄肌瘦,头发半白。看身上的穿着打扮,勉强能认出是个道士。很穷,很饿,很惨的老道士。宫人呵斥过后,见这老道士没反应,扬起马鞭就要抽。啪——鞭子在地上甩了个空,那老道士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避开。“唉,这么冲做什么?贫道只是饿得一时挪不动身。”老道士从地上爬起来。他瘦得吓人,撑地起来时,手肘处的骨头好似随时会戳破皮肤。悟真下意识地摸摸自已的手肘,又圆又软,都摸不到肉下的骨头。悟真回头端起桌上的素鸡和素包子,跟师父说:“师父,外面有个道士好饿,我可不可以把素包子给他吃?”明灯大师睁眼,看了一眼悟真恳求的表情。这个孩子,好似生来就澄澈良善一般,眼中没有一丝罪孽阴暗。明灯点头:“你想这么做,就去吧。”外边的宫人见那老道不走,以为是讹钱的,想到明灯大师在马车内,他也不好真的把人打个半死,正要扔几文钱将人打发走。悟真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托着包子和素鸡出来,下了马车,送到老道士面前:“道长,给你吃。”那老道士见到包子和素鸡先是一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他随后将视线挪到白胖的悟真身上时,目光猛然收紧,仿若见了鬼一般。他鹰钩般的手猝然捏住悟真软胖的手腕:“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