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章 八年,上族谱
家……家人?
这个名词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给南柯的心灵注入莫大的勇气。
他无比思念家乡,想念他的家人。
细瘦的手指,紧紧地揪住了沈时渊的衣服。
“我要见我的家人。”
南柯的眼眶红了,似乎有泪光闪过。
嗓音略微有些干哑,语气却异常坚定。
“好。”
沈时渊微微一笑,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实在不像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但他的目的也很简单。
“乖宝,等我们上完族谱,我自然会让你见到家人。”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见法,当然得由他来决定。
沈时渊心中的盘算,南柯又怎么可能猜到。
不过就算南柯心里不相信,也会被沈时渊抛出的鱼饵给引诱。
因为他对家人的思念已经到达了极致。
不会放过一点机会。
“……好。”
南柯默默地闭了闭眼,手从沈时渊的衣服上离开。
他再一次做出了妥协。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沮丧。
“乖宝,擦把脸,换件衣服,我们该出去了。”
沈时渊将毛巾放在小妻子面前。
南柯看了他一眼,接过毛巾,贴在自已的脸上。
带着凉意的毛巾,让他低迷的精神提了提。
房间里暖气很足,并不会冻着他。
南柯用力地吐了口气,随后擦了一下脸。
力道颇大,感觉皮都要被撸破了。
擦完脸狠狠地将毛巾扔进水盆里,发泄心中的郁气。
“乖宝,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沈时渊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只见他拿出了一套跟南柯身上差不多的服饰,一样的华贵。
……
南柯真想说他可以自已来。
可是不行,他不是没有尝试过。
这种传统服饰的穿戴比他解数学题还要麻烦,还有头发更不会弄。
在沈家的日子里,都是秀娘或者沈时渊帮他弄的。
小妻子脸上的不甘和郁闷,实在太过明显了。
沈时渊也不等着他主动求助。
上前一步,利索地帮他换下身上的衣服,又将新衣服一丝不苟地给小妻子穿上。
小妻子焕然一新后,沈时渊才给自已换了衣服。
一路上抱着南柯,刚才又被小妻子情绪激动地揪着衣服,早就变得皱巴巴了。
要是被外人看到,影响他家主的威仪。
“乖宝,我们走吧。”
南柯面无表情地板着脸,被男人牵着离开休息室。
想着待会要进行什么劳子的入族谱仪式,心情就美妙不起来。
要想让他给个好脸色,根本不可能。
不过,沈时渊不在乎。
等着他们过来的族亲们,也不是很意外。
婚礼上,第一次见到南柯这个新夫人,大家就心里有了数。
因为藏在喜扇背后的脸,不带一丝喜意。
一看就是被抢来的新娘。
今天会高兴入族谱才怪。
南柯僵硬地站在沈时渊身边,祠堂内部庄重肃穆,又多少带着一丝森然。
让他浑身不自在。
祭祀仪式后,黑色石板制成的族谱,被一块一块地擡了上来。
南柯微微睁大了眼睛,鼻尖还能闻到被常年供奉,香烛熏染的檀香味。
这个就是沈家的族谱?
和沈时渊一样奇葩。
黑石板上刻的字都是古老的文字,古文程度不高的南柯,就像文盲一样,一个字都不认识。
甚至是哪种字体都说不上来。
更奇怪的是,石板上有的一行有两个名字,有的一行就一个名字。
名字和名字之间还是有空隙存在,这是南柯唯一看得懂的。
“乖宝,跟我一起来读一读祖训。”
沈时渊拉着南柯走到第一块石板面前。
这上面镌刻的就是沈家子弟,必须遵守的祖训。
南柯不想读,也不想配合。
但是一想到与沈时渊的“交易”,最终还是跟着沈时渊一句一句地读完了。
声音比蚊子的嗡嗡声还小,内容更是听也听不清。
沈时渊嘴角勾起纵容的弧度,对小妻子的敷衍了事没有任何不满。
只要不撒腿就跑就行。
“乖宝,你看,这是我的名字,你的名字要刻在这里。”
读祖训的步骤结束,沈时渊拿起了供桌上了刻刀。
他要在自已的名字旁边,镌刻上小妻子的名字。
怕小妻子不认识,还“贴心”地告诉他要刻在哪里。
南柯……
谢谢,不用告诉他,这样说不定还能假装自已的名字不在上面。
毕竟不识字。
相当于没看见。
可恶的沈时渊。
“先祖见证,族亲见证,今有沈氏第七十七代孙之妻南柯之名,入族谱。”
沈时渊朝石板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轻松舞动刻刀,两个覆杂的字出现在石板最后第二列。
还是不认识。
南柯控制不住地瞟了一眼新出现的刻字。
沈时渊手里地刻刀被放下,南柯还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
谁知道还有最关键的一步等着他。
“这是什么?”
南柯不明所以地看着沈秀端着一个瓷碗靠近他,里面晃动着金沙一样耀眼的液体。
靠近他干嘛。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这是要填进刻字里的涂料。”
沈时渊站到他的身后,不让他继续后退。
南柯被禁锢在沈时渊的胸口处,怎么也动弹不了。
“乖宝,不痛的,不要紧张。”
沈时渊一手捂住小妻子眼睛,一手抓起小妻子的一只手。
就像医院里的家长们,安抚那些打针抽血的孩子。
痛?
南柯疑惑的表情还没起来,被沈时渊抓着的手,手指尖处刺痛了一下。
这熟悉的痛让他皱起了眉头。
沈时渊捂在南柯眼睛上的手放开了。
尽管还是不能动弹,但他已经能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殷红的血珠一滴滴地滴落到,金沙一样的液体上。
“够了。”
沈时渊眼睛盯着瓷碗里的血一会,就出声阻止继续放血。
小妻子的身体不好,用特殊针具刺的指尖血,会带走他的部分精气神。
涂料够用了就好。
回去要给小妻子好好补补。
南柯也看到了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已的脑袋晕乎乎的。
奇怪,他没有晕血的习惯啊。
自已现在这么脆弱了?
沈秀听到家主的命令,立刻用药膏涂抹夫人指尖的细小伤口,为他止血。
瓷碗里的液体实在有些诡异。
碰到鲜血,用毛笔搅拌一下,金色瞬间变成了浑然一体的金红色,还越来越粘稠。
南柯无力地靠在沈秀身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加了自已血的涂料,被沈时渊涂抹在刻字上。
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已的灵魂被绑在了族谱,再也无法逃脱。
这个刺激实在太大了。
就算南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心理建设能力再强,再会开导欺骗自已。
也承受不住。
随着沈时渊的一声“礼成——”
南柯的眼前瞬间变得一片黑暗。
整个人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