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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捧花

德国慕林, 午后某家礼品店。

林霏站在店内,眸光随着门口出现的声音擡起。

管理员的声音随之而来。

“oh, no, the store manager is here.”(诶, 这不,店长来了。)

是位裹着毛绒大衣的女性,从头发可以看出, 很像是逃婚的新娘。

林霏眸光微转, 视线落在了女人的肩上, 她的脸庞有些熟悉, 仔细去想却想不出。

直到对方,开了口。

冲着他们笑的兴高采烈,亲切的中文让人深感安慰。

“林霏!夏歌!你们怎么在这!?!”

对方很惊讶,喜出望外的情绪全在脸上写着。

她在喊林霏和夏歌的名字,正确,可林霏还是想不出这人是谁?两脸的疑惑。

林霏眨巴下眼睛, 直接问对方, “你是?”

对方干着急,“居然没认出来!我!”手指反直向自己,“岑秋啊!”

听到名字,林霏的大脑才在偌大的记忆库里找到了一个对应的人。

她的惊讶不亚于对方进门时的惊讶, “阿秋!你不是移民国外!”转念一想,现在就是国外。

恍然大悟般惊醒。

“所以你是移民到了德国?”林霏确定性地问。

“你没去法国啊?我记得你移民时说去的法国。”夏歌接在林霏的后面补充。

“嗯对啊哈哈哈,计划改不上变化嘛,谁叫我在这里遇见了爱情呐。我当时到这边的时候本来还打算跟你们写信呢, 这魔鬼学业太变态,这不忘记了。还以为我们这辈子不会再遇上了呢。真是太巧了, 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小学的时候。到现在差不多都有十几年了吧。哈哈哈哈你们居然还记得,真是不白帮你们打掩护那一年。”

岑秋,比他们高两届,他们刚到附中,岑秋已经快要毕业。

夏歌是个爱玩的人,林霏长的漂亮常常被男同学堵路送情书,这一次一次,难免不会跟这个学生会主席有来往,一来一往难免不熟。

“今天我结婚,来凑个热闹?”

林霏拒绝的很快速,“我们还是不打扰了。”礼貌且连带祝福,“祝你新婚快乐啊。”

她想,毕竟十多年没见,在学校的时候双方也是处在一个半熟不熟的关系里,现在叫她去参加对方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场仪式,肯定哪哪都尴尬不舒服。

不如不去的好。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加两双筷子的事,走吧!”

岑秋没同意。

林霏眸子望了眼夏歌,看样子夏歌很想去。

“去吧,反正我们回去也是无聊。”夏歌扭头看向林霏,“你就不好奇那个让学生会长改变主意的男人是谁吗?”

林霏:不想。

转眼想到刚才,夏歌那么不开心,要不就当为了让夏歌开心开心。

她这么想去,林霏没理由去扫夏歌的性。

林霏点头同意,“好吧。”

“不过我们得先给那个帮我们的人谢谢一句。”

“嗯那是我们可不是不知感恩的小人!”夏歌眼睛怼上身后的店员,转眼又道,“不过那人走了没有?”

林霏朝那人原在的位置望了眼。

对方还在。

他们跟岑秋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岑秋虽是店长但她只管投资,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

岑秋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知道,不知道的也只能抱歉。

林霏提议,要不岑秋先走,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再把另外的事情处理完再去找你。

两个人跟岑秋加上联系方式,岑秋给林霏发了酒店的定位。

“婚礼快开始了,你们记得快点。”岑秋先离开,林霏和夏歌随后到。

林霏和夏歌两人从礼品店出来。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林霏双脚刚迈下台阶,夏歌的声音就从耳朵传了过来。

“那人还在打电话……要不我们等下再去?感觉对方很忙的样子。”

林霏清冷的眸子上擡。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气场很独特,站在他们身侧,西装革履外面披着一件与西装颜色相搭配的深灰色风衣。

高挺的鼻梁上悬着金丝眼镜,白到变态的肤色,那双狐狸眼本该勾人却好像因为什么被压制,变得锋利带有攻击性。

林霏站在店门前,周围是无数小屋无数带有民族风情的店面装饰,头顶是橘黄色的日落,街道上已有无数灯形成了点点星光。

男人的手细长有力骨节分明,指尖捏着手机贴上耳朵,狐狸眼微微下垂扫视一切,头发明显能看出打理过,五官端正立体,头微微低下,弧度刚好。

视线落在傅泠浔冷白的脸上,他的五官太过精致,甚至还偏了几丝混血才有的深邃,像又不像。

右眼眼角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小泪痣。

清俊矜贵的脸面多了一丝性感。

在对美和人物比例弧度等都有非常变态的观察力的林霏的眼中。

眼前的男人就是一座完美的人体雕像。

整个人的气质偏冷和午后的晚冬的最后一场雪,夜融为一体。

他很高站在大约两米高的立牌前,与之也是相差无几。

仪态身材都很好,能看出经常健身。

虽然背没有挺的很直,整个人也较为松懈,但任谁看着都深感矜贵丶冷漠。

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不断重覆再重覆。

不知不觉,林霏盯着男人看了一分一分,一秒又一秒的过去。

眼前多了一个人,她居然也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

毫无动作之下,放下了所有戒备与警戒。

雪后松木的味道在鼻腔蔓延开来,很好闻。

“excuse me, miss, have you been staring at me all this time for something(请问,小姐,您一直盯着我看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嗓音磁性低沈,像是春夜的风,很冷但又很温柔。

林霏微楞一瞬,德国口吻的英文在耳边回响,他是外国人?

她眸光微转,眼睛对山了那双黑耀石般的双眸,很像,很像。

她真诚得回答,“sir, thank you just now for helping us out of the situation. if youe to china to play in the future, you can alwayse to me for help.”(先生,刚才谢谢您帮我们解围。以后若是来中国玩,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

傅泠浔眉毛微挑了下,推了下金丝眼镜轻笑一声,反问林霏,“is this a reward”(这是回报?)

林霏点头,“yes.”

男人嘴角带着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okay, i will definitely go.”(好,我一定会去。)傅泠浔的话意犹未尽,话中有话。

显然,林霏听到的跟男人说道不大一样,她听到的是——好会去的。

一份礼貌的对话措辞。

她习惯性道了最后的谢,以防对方去中国后不知道如何联系自己,林霏第一次对陌生人主动,爆出了姓名。

自报家门。

“oh, by the way, my name is lin fei, miss f.”(哦对了,我叫林霏,miss f。)

而后,同夏歌一起打车前往柏林酒店。

傅泠浔站在原地,望着渐行远去的轿车。

心想,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

车子到酒店的时候,外面的天已临近日落。

他们来的还算准时。

到酒店时,林霏跟岑秋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们到了。试问现在进去合不合适。

岑秋说让他们在大厅等一下,她马上下来。两个人照做在大厅休息室沙发上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了岑秋穿着白色收腰礼裙款款朝他们走过来。

新娘跟一小时见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在知性温柔多基础上多了许多幸福感。

林霏跟夏歌朝岑秋迎着走。

三人简单搭话过后,来到了婚礼大堂。

地方不大不小刚刚好,很温馨的感觉。

他们简单参观了下地方,之后跟着岑秋到了新娘化妆室。

岑秋在上妆打扮,还不忘跟林霏和夏歌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时间过的飞快。

不知觉过了半小时又半小时。

忽而,岑秋提起了三人之外的另一人。

化妆师给岑秋画着眉毛,她的眼球转向了坐在身边的林霏身上。

“你跟蒋少爷,现在怎么样?”

正在抚摸趴在桌子上摇尾巴的狗狗,的脑袋的林霏,闹下巴得动作停了停,脸面呆了几秒之后才稍稍反应过来岑秋说的是谁…….

想要说出什么,夏歌的嘴抢险一步说了出来,半开玩笑说,“他们啊!大一就在一起了!估计两个人高中一毕业就有想法了也说不定噢。”

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圈,林霏在边上,夏歌在中心。

他们相隔不远却又不进。

岑秋猛地睁大眼睛,嘴巴张大,惊讶到直呼,“天呢!蒋誉那么猴急啊?!你们上床了吗?”想要扭头直冲人说话的冲动因为还在脸上摩擦的化妆笔收住。

林霏扭过脸,认真的说,“我们就只……牵了手丶拥抱……”

“诶?嘶,这听着也不像猴急的人?”岑秋不解的问,“你们接吻kiss总归有吧?”

林霏:“……”

她跟蒋誉在一起之后除了对方的身份和对彼此的称呼变了,再没有其他变化。

林霏觉得这样挺好的,她觉得这样很正确。

他们在一起可以说是按部就班,是一种从小到大的习惯,因为彼此父母有往来的原因,她跟蒋誉从小就在一起玩上学下学,初高中大学也都在同一个地方一所学校。

大一的时候蒋誉向她表白,林霏接受,两个人很快确定了男女关系。

林霏不确定的是,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该谈恋爱了,而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个追求者出现,还是一个她熟悉熟知的人,她就答应了。

他们还是和原来一样,上学下学,林霏下课晚的时候蒋誉就在她的教室的门口等她有时还会带一束她最喜欢的白玫瑰。

蒋誉下课晚的时候林霏也是,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学习 。

蒋誉每逢过节都给林霏准备惊喜,即便是教师节母亲节。每次送的礼物都不一样。

她回礼也是。

只不过林霏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经营着他们的关系。

他们周末作业不忙的话就会出去玩或者一起回家,有时去蒋家,有时来林家吃吃饭。

吵架也会有,当时,林霏从朋友口中得知,蒋誉改了志愿,他本可以去喜欢的京航大学,不知道为什么改到了艺术学院。

林霏知道后很生气,认为蒋誉在浪费自己的才能。

找蒋誉谈,蒋誉给出的理由是,想跟她上同一所大学不想异地。

林霏不能理解,她觉得,蒋誉这样做是错的,两个人大吵一架。

事后蒋誉买礼物道歉哄她,林霏接受,好像她只是在气一个有才能的人在消磨浪费上天给予她的能力。

林霏没什么感觉。

两个人生活习惯都没有变化,只是身份变成了男女朋友。

她想,可能是那时候对于爱情,还很懵懂,牵手都是会脸红心跳的程度,除了牵手拥抱,他们之间没有发生情侣间该发生的其他事。

林霏认为,她这一生大概就只会有蒋誉这一个男朋友。

几年后他们会顺理成章的结婚,相伴终老。

林霏一直没回答,岑秋便有了答案。

她的惊讶比原先更为强烈,“……这也没有!???你们是真情侣吗……?!?”

林霏想到了出国时,在京北机场,蒋誉第一次亲自己的事。

她一本正经地说,“亲脸颊,算吗?”

岑秋:“…………”

夏歌:“…………”

“亲脸颊不算亲吗…….”林霏眨着眼睛真诚地问,话带迟疑面色微红有些害羞。

“哈哈哈哈,人家两个人可纯情了,牵个手都脸红半边天。”夏歌毫不客气的吐槽。

“真的假的?!”化妆师的手从岑秋的脸上移开,离开了他们身边去别处拿装备。

岑秋这时才有机会动动僵硬发酸的脖子,立即扭到他们这边来,毫不隐藏的说出猜测。

“…………蒋誉…………他会不会是不行啊…………?”

“你看我,我虽然嫁的是个外国人,但我结婚前还是带他将把咱们国内的那套全都给他办了,什么行不行检查啊,精子畸形啊……全套来一遍!以后要是这方面有事谁也赖不上谁。”岑秋语重心长有理有据地劝说。

“你说对吧,夏歌。”

“这倒是。”夏歌思考了会,也是赞同,“霏霏啊,要不你回国之后跟蒋誉一起去做个全身检查?”

一起劝说林霏,很担忧林霏会被欺负,夏歌的猜想一点一点出来,她不想林霏受到伤害特别是感情上,“你们肯定会结婚,然后生个小宝宝。万一,假如啊我是说假如,万一,是蒋誉那边有问题,他爸妈把因果赖在你头上,你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是啊,林霏,夏歌说的很有道理。”岑秋覆议。

两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林霏身上。

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林霏是赞同的。她始终认为,自己选的每条路每个方向都是正确的。

无论是感情上的人还是学习学业,都是正确的。火车在她认为的正轨之上前进。

她点头,微抿的唇瓣张开,平静地说,“嗯,那我回去跟蒋誉商量商量。”

林霏和夏歌穿的本就正式,对于林霏和夏歌的审美方面,岑秋很是认同且想要加入。

岑秋的妆最后还是林霏和夏歌做的最后调整,把关的最终是最美有着强烈追求的林霏。

收戴整齐完好,新娘去了候场间等待教父念到新娘入场到环节。

林霏和夏歌提前去了正厅,两个人在席位上坐好。

婚礼开始,新郎站在神父前,身体都在紧张的颤抖。神父按照流程宣誓进行,过了良久,神父宣照新娘进场,下一秒交响乐团演奏起婚礼进行曲。

岑秋穿着白婚纱手里捧着一束全铃兰手捧,婚纱优雅大方,围裙和头纱都不长,很美丽。

今天,岑秋就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少女。

宣召仪式一一进行一一结束,最后是丢捧花环境。

林霏不太想去玩这个游戏,夏歌很想。

她碰着林霏的肩膀,“走吧,到丢捧花了。接到的女生可以是桃花旺旺,下一个就结婚哦。”

林霏手捏着纸巾擦了下酸涩发红的眼眶。

嗓音干涩发哑,“我还是不去了吧。”

“走吧——”夏歌完全没有听林霏说,不听她的任何意见,直接起身,抓上林霏的手腕子,拉着就走。

她没防备,一下子很轻松的被拉走。

林霏站在最后,等待开始。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她选的位置很刻意,没有任何接到捧花的机会。

可偏偏,捧花抛到了林霏的手里。

林霏站在原地,眸中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落在自己手里完好无损的铃兰手捧。

林霏:“。。。。。。”

事后,岑秋送别他们的时候,又提了一嘴,“看来下一个结婚的人,就是你了林霏。记得结婚请我喝喜酒哦。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的。”

如果蒋誉求婚,她认为,她应该是愿意的。

婚姻这一词语,林霏经常在林母嘴里听到,小时候趴在妈妈的膝上听故事。

妈妈经常讲自己和爸爸认识的时候,妈妈她跟爸爸是通过家里人介绍相识的,之后又发现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上过学,当时妈妈得知的时候很惊讶,总觉得不对劲,如果是在同一所学校,爸爸那么优秀,为什么妈妈会不知道?甚至连同这个名字也没听说过。

林母逼问林父之后,才知道,原来林父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林母知道。

妈妈说这叫暗恋,暗藏在心底的喜欢害怕被发现。

当时林霏很小,听不懂,为什么喜欢不说出来?她喜欢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会大声说出来。

小林霏反问妈妈,“妈妈你不是教我说,爱要大胆说出来嘛?”

妈妈的回答却是,“等我们霏霏有喜欢的人就会知道,有时候喜欢是很难说出口的。”

小学的时候,他们收拾房间准备搬家,林霏第一次看到,爸爸妈妈拍的婚纱照。

妈妈很美爸爸很帅,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霏问,林母当时爸爸是怎么追到你的?

妈妈的回答是没有追,只是喜欢就在一起了。

林霏又问,决定结婚,也只是因为喜欢就结婚了吗?

林母却笑了,不知道是喜欢,因为爸爸爱妈妈,妈妈也爱爸爸。

也是因为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爸爸妈妈才决定让你这个小生命来到世间。

从父母的口中知道了他们的爱情,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离家出走,为爱逃走私奔。

他们最大的冲动,就是决定生下林霏让林霏来到世间。

林霏当时听到后眼神怔怔,很惊讶。

她问为什么,妈妈的回答是,他们害怕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母亲好的父亲,害怕小朋友会不喜欢他们,养一个孩子不止是一种责任担当。

父亲两个人之间的种种没有轰轰烈烈的冲动,很平淡。

似乎是从这时开始,对于爱情,林霏认为平淡稳定才是真正的幸福。

父母的啊起在林霏的心里,就是一段童话故事。

他们没有轰轰烈烈但刻骨铭心。

只有一生只爱一人,平淡真挚。

爱情的萌芽在内心生出。

在梦里参加的父母婚礼回归到现实。

一场婚礼盛大而持久,林霏也是在那时,第一次对于父母常说的爱情丶相爱丶结婚丶婚姻有了实感。

……

回想现在,那句预言。

好像很对,又好像不对。

似乎没有实现,又好像实现了。

林霏的确很快结婚了,但结婚对象不是蒋誉。

眼前的人是同她只见了两面就领证的傅泠浔。

原本她父母是她对爱情的所有期望和想象,现在看来,爱情什么的都是狗屁。

林霏为了逃离离开破碎的牢笼,选择了和傅泠浔结婚,说到底,他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傅泠浔就算是利用了她引起那个那女孩子的注意,那也是应该的,他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也对…….我们本来都是彼此互相利用的关系,我是因为妈妈因为想要离开那个家,这场婚姻的开始就是利用。

她和傅泠浔协议结婚,是为还愿母亲最后的意愿并借助他这个人,离开这个烂透的家。

林霏没有说过自己真正和傅泠浔结婚的缘由,她更无权去干涉被自己利用的人。

错的是情绪。

林霏长舒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蠢笨的话。

她嗓音很哑,强压着哽咽,不暴露出来,理智的思考接受所有。

“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说话有些偏激,抱歉。”

傅泠浔一直单膝蹲在她的身前,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始终在望着她看。

“林霏,我希望你对自己多些信心,多些肯定。”

是啊,林她以前是多么骄傲明媚的玫瑰,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一朵明艳骄傲的红玫瑰是从什么时候变了样……

连同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盛开的红玫瑰退化,变成了缺氧的花苞。

傅泠浔一字一句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耳边出现。

募得,刚恢覆如常的鼻子再次发涩,她猛地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淡淡的木雕香味被吸入鼻腔,不止是这一个,还有被掩盖住的烟草味。

似乎很浓,但因为木调香味被压了下去,不仔细闻是不闻不到的。

来的时候,他抽烟了?

傅泠浔一句一顿地说,“人的情绪很多变,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行为,你并不需要觉得抱歉,跟我道歉。”

“需要道歉的是我。”

少女的脸面明显楞了一瞬。

林霏眸光流转,低下去,他为什么要道歉……?

“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没有事先用你沟通,做了决定。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傅泠浔说的很认真,眸光之中都是她的模样,“林霏,你很优秀。即使你没有遇到我,你也一定会遇上很好的人丶有很好的生活。”

林霏唇瓣张了张,眼中都是惊讶和困惑不解。

傅泠浔说的那样笃定,语气肯定,不容执意,仿佛他见过林霏的所有,了解林霏的一切一般,甚至比她本人都要了解。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就跟他亲眼见过一样……

林霏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下一秒。

傅泠浔磁性温柔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出现,金丝眼镜框下的那颗不明显的小泪痣在某一瞬间突然变得明显。

他一字一顿认真地说,“因为我了解你。”

他的话依旧坚定,看向林霏的目光温柔明亮。

林霏站了起来,不再看向那双看谁都深情的狐狸眼。

她在逃避对方的注视。

站起身,该说的都说,傅泠浔如果假装听不懂听不到,林霏也不想在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她的话没什么温度,像是一潭死水,“傅教授,你可能并不了解我,我就像是一只想要逃离大海的鱼。发烂的果实。在盛夏摘下,在夏夜溃烂。”

“所以,傅教授,您并不了解我。”

办公室的门感应到人,自动打开。

林霏的嘴角微扬了扬,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荒谬的认为。

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

别人又怎么可能了解我呢……

“傅教授,最近我的情绪很失控,会好好调整的。谢谢您的待旦。”

门关,林霏离开。

片刻。

一通电话打到了傅泠浔的手机上。

傅泠浔滑动打开,看到上面的显示人,点了接通健。

对面:“傅总,计划是否照常进行。”

傅泠浔没做思考,说,“如常。”

通话结束。

男人将手机放下,把玩了几秒,眼睛习惯性看向了电脑屏幕下房的相框。

相框里的是一张女孩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

手里捧着向日葵花束。少女笑的像太阳,比手里的向日葵还要热烈。

薄唇微勾,眼眸凝望着照片里的少女。

小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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