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31。
要算账的两个人最后算到了床上,迟钧书哼哼唧唧的趴着装死,白恒压着他也装死。
“什么时候走”迟钧书问。
“最快也得过完年”,白恒翻了个身,靠在一边,伸手摸了摸迟钧书的脑袋。
迟钧书伸手摸索了半天,摸到包烟,点上叼在嘴里, “这次去,全是张云逸报销”
“不全是”,白恒拿过烟吸了两口又塞进迟钧书手里, “自己也要负担一部分。”
“我就说嘛”,迟钧书撇撇嘴, “他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其实他还算是个好老板”,白恒中肯的说, “人挺好的。”
“嗯,嗯”,迟钧书心里不是滋味的说, “他不光人好吧,还钱多呢。”
白恒老实的点点头, “没错,他是挺有钱的。”
迟钧书掐灭烟, “怎么着想傍大款”
“想什么呢你”,白恒用手指戳戳迟钧书的脑门, “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
迟钧书拿脑门撞白恒的手,一下下的,跟好玩似的, “过年上我们家过去吧。”
“嗯”,白恒一口答应下来。
白恒这么痛快的应承下来,让迟钧书很高兴,傻了吧唧的笑着窝在被窝里。白恒用食指和中指拈起一撮迟钧书的头发, “有点长啊。”
“嗯”,迟钧书说, “俩月没剪了。”
“明天早上我帮你剪一下”,白恒说, “剪完了好过年。”
“好啊”,迟钧书笑道, “但是你明天不用去云逸么”
“明天就一上午”,白恒想了一下, “我晚点去应该也没事儿。”
“就一上午,你还晚去”,迟钧书用手肘撞了撞白恒, “干脆直接和我回家算了。”
“还是去看看比较好”,白恒拉住迟钧书的手, “那边完事儿了我就过去,不会太晚的。”
白恒亲了亲迟钧书的嘴角, “睡吧,明天早点起来。”
迟钧书点点头,把被子拉高一些,关上床头灯,搂着白恒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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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点,迟钧书就洗漱好,坐在镜子前。白恒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里穿梭,剪刀银光闪闪。当白恒的手指终于贴着迟钧书的脸颊停下来时,镜子里映着两个人的笑脸,迟钧书矫情的觉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怎么样”白恒问, “还满意么”
迟钧书装模作样的左右转了转脑袋, “还不错。”
“只是不错”白恒微皱着眉头问。
迟钧书从兜里掏出来张百元大钞, “不用找了。”
白恒夹起钞票甩了甩, “不够啊。”
“还不够”迟钧书伸手捏住白恒的脸, “剪个头发你要多少钱啊”
“不要钱也行”,白恒说, “没听说过那什么债肉偿么”
迟钧书一脸痴呆的看着他, “你这都跟谁学的啊,你以前不这样啊”
白恒拍拍迟钧书的脸, “走,吃早饭去,吃完开工。”
迟钧书哀怨的揉了揉脸, “还不到七点,上哪儿吃早饭去啊,还吃粥啊”
“不是还有包子铺么”白恒收好剪刀问, “去买两屉小笼包吃吧。”
“你当我不知道你”,迟钧书站起来去拿墙上挂着的外套, “吃包子哪回不喝粥”
跟白恒吃完早餐,迟钧书回到店里坚守到上午十点,看实在没什么人,就点算了一下,放下卷帘门,安心的往家走。迟爸迟妈今天压根就没开店,一大早上就在家里忙着打扫卫生,忙着准备年夜饭。
迟钧书一到家就被指使着去做家务,踩着梯子拿着抹布擦天花板。白恒一敲门,吓得他差点没从梯子上掉下去。腿脚发软的从梯子上下来开门,白恒捧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什么啊”迟钧书纳闷的问。
“鞭炮,还有烟花”,白恒说, “过零点咱们出去放。”
迟钧书点了点头, “你不说中午就能过来么”
“本来说好的”,白恒有些抱怨的说, “说好就一上午,结果到了中午,有的客人完没还事儿,你说,又不能把人家轰走,只能做完再走呗。”
迟钧书扶着梯子,一只脚踩了上去, “大年三十人还那么多”
“说的就是”,白恒看了眼爬高的迟钧书, “你下来吧,我帮你擦。”
“不用”,迟钧书举着抹布说, “一会儿你帮我投抹布就成了。”
“下来吧,你恐高”,白恒说, “我上去擦,你给我打下手。”
迟钧书慢吞吞的从梯子上爬下来, “才一米多高。”
“一米多高你开门的时候也脚软”,白恒脱掉外套,接过抹布,身手矫健的登上梯子,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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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擦完天花板,白恒在大箱子里翻啊翻啊翻,翻出来个小箱子,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应该在日本,只能提前送你了。”
迟钧书打开盒子,果不其然的,是一个硬纸做的擎天柱, “不是让你先别做了么,眼睛受得了么你”
白恒笑笑说: “没事儿,我最近每天都只做一会儿。”
迟钧书捧着擎天柱,小心翼翼的摆在卧室的桌上,怎么看怎么开心。
“肯定没有以前做的那么好了”,白恒有些遗憾的说, “有些细节已经不记得了。”
迟钧书回头看了他一眼, “挺好的,谢谢。”
白恒回头看了看厨房,迟爸迟妈还在里面忙活。白恒低头迅雷不及掩耳的亲了一口迟钧书, “喜欢就好。”
迟钧书同样瞄了瞄厨房,啃了两下白恒的嘴唇,想起了上次在家里,白恒偷亲自己的时候,突然有些感同身受。
“别勾我”,迟钧书咬牙切齿的说。
白恒笑笑没说话,可是迟钧书却觉得更口干舌燥了。
迟爸迟妈做了一桌子的菜,白恒和迟钧书坐下就开始胡吃海塞,自己在外面飘的日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爸妈做的饭,不知道为什么,吃起来就是觉得安心。
四个人吃吃喝喝,一直吃到春晚开始都没撤桌。迟钧书边吃边想,要是以后老了,年三十的时候还能跟白恒一起看电视,也挺好的。
迟爸迟妈给了白恒一个红包,说是没多少钱,图个吉利。迟爸迟妈前脚刚去包饺子,迟钧书后脚就扒开白恒的红包看,不多不少,一千大洋。
“给我的”,白恒抢了回来。
“嘁”,迟钧书不屑的扭过头, “多大了,还要压岁钱。”
“叔叔阿姨给的”,白恒反驳道, “又不是我主动要的。”
迟钧书搭着白恒的肩膀说, “你知道不,结婚,公公婆婆是要给儿媳妇红包的。”
白恒斜了他一眼,把红包塞回到他手里, “给你!”
“为什么”迟钧书不明就里的问。
“我下聘礼!”白恒咬牙切齿的说。
“聘你大爷”,迟钧书暴走的掐着白恒的脖子乱晃, “大过年别逼我动手啊!”
“你已经动了”,白恒摇头晃脑袋的说, “别闹了,让我好好拍张照片。”
“拍照片”迟钧书被白恒没头没脑的要求搞的有点晕, “拍什么照片,裸照”
白恒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你想的话,也行。”
“到底干嘛啊”迟钧书一脸茫然的看着白恒拿着的手机。
白恒调整好焦距, “我要张手机桌面,笑一笑。”
迟钧书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镜头,白恒按下拍照键,把他一脸痴呆相照下来。
“没准备好,重照一张吧”,迟钧书说。
白恒收好手机说, “挺好的,就这张了。”
“你到底要干嘛啊”迟钧书问。
白恒笑笑说, “从广州回来之前,把手机丢了。现在要去日本了,手机里一张你的照片都没有,总觉得不踏实。”
迟钧书愣了愣,低声说, “你别再招我啊。”
白恒勾起嘴角笑笑, “愿者上鈎。”
迟钧书的脑海里翻滚着各种儿童不宜的影像,他想把白恒先这样,后那样,然后再那样。可是也只敢想想,厨房里传来剁肉馅的声音。迟钧书想如果自己真敢怎么样,剁肉馅的菜刀就得直接飞过来。
“对了,你们这次去日本,张云逸跟着去么”迟钧书问道。
白恒嗯了一声, “他当然得去,本来就是他提出要去学习新发型,我们都是跟着他去的。”
“他走了,那店里怎么办啊”迟钧书接着问。
“没事”,白恒说, “他不在,就是少了些专门找他弄头发的人,其他运转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钱谁管啊,他也放心”
白恒笑笑说: “你就别替他担心了,他只要看一眼记录,就知道应该赚多少钱,跟人精似的,想糊弄他,太难了。”
迟钧书挑了挑眉毛说: “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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