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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霍承光是早上四点闯进京城主宅的。

廖贤近几年一直跟着老大霍承城。霍承城住的独栋叫良思楼,离霍赢住的善思楼不远。林叔跟着霍承光回京城,在直升机上被逼问,知道事情要糟。纵使后半夜,下机后还是偷偷给老大霍承城打了个电话。

霍承光进良思楼时天都未亮,霍承城就穿着睡袍坐沙发上等,打量他:“出什么事了?”

霍承光:“我要见廖贤。”

霍承城皱眉。他太知道自己弟弟什么性子的人,能把他气成这样,绝不可能是小事。

“无论发生什么,你先冷静。我现在把他叫来,客厅给你们。”霍承城起身捏了捏霍承光的肩:“冷静,爷爷还在。”

廖叔出现在客厅是十分钟后的事,脸上还有枕套的印痕,棉麻睡衣外套了一件绸质睡袍。

霍承光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放到茶几上:“我不瞒你,我录音,希望你也不要瞒我。六年前我让你给陆溢阳送信,你去送了什么?来龙去脉,请你现在一五一十说清!不要瞒我一个字!”

廖叔半夜三更被叫来,不知发生何事,听完瞳孔顿缩,跌坐沙发,两手颤抖在膝盖上搓。

半晌才开口:“你…都知道了?”

廖贤是四位管家里唯一一个无论跟人多长时间,仍会坚持尊称“您”的。

他始终恪守上下界线不越矩,此时叹气,声音微沉。这次没再用“您”。

“那年,我跟你大晚上坐直升机回沈海,看到你室友从一个男人车上下来,你特别生气,掉头就回京城,我就有了一个猜测。后来你一醉两日,我怕出事,就去找了老爷子。我们看到手机里陆溢阳发来的消息,才知道你们……”

“我把那晚见到的事说了出来,老爷子就明白怎么回事,让我在你面前放那段语音。老爷子说你只要听过这段语音,以你的骄傲,绝不可能再回头找人。”

霍承光:“那段语音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廖贤说:“手机被常易拿去过,给我的时候就有陆溢阳发来的语音,我只是按照吩咐放给你听。”

“然后你掉包了我给你的信?”

“你的信还在我这儿。给陆溢阳那封是常易给我的,也是他让我跟陆溢阳说这是你的遗书。”

“所以,你就去跟他说我死了?”

廖贤沉默片刻:“我也于心不忍。我看过那孩子给你发的消息,这样骗他……很罪过。”

霍承光已经猜到,但他仍想确认一遍:“是谁编出抑郁症这种理由的?”

“二少爷。”廖贤无力道:“相信我们谈完,你一定会去找你爷爷。”

霍承光顿了顿:“继续。”

“那天我是带着律师去的金源名府,我是去…把信给他,律师是去帮忙办理过户,但陆溢阳……”

时光飞逝,当时感受到的震撼廖贤仍历历在目:“我觉得,他是真地对你……”

到这份上了,他一咬牙全说了:“他当场晕厥,是我和王律叫救护车把他送去医院,他在医院住了两天。我去看过一次,他像跟着死了一样,很作孽。”

霍承光听不了这个,整个人飘在那里,不知道究竟谁跟谁死了。

“那房子,是你叮嘱我过户给他的。老爷子一开始不同意,他的意思,要断就断干净。后来他看到陆溢阳给你的转账短信,觉得这孩子有心,不容易,就答应了,可陆溢阳没要房子。”

“什么转账短信?”

“就在葬礼第三天,陆溢阳给你转了280万。我至今记得他发来的消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和你一起扛,问你这点钱够不够,不够的话他再想办法。”

280万?

霍承光一开始没明白,继而回忆破土,他被狠狠敲击,脑子嗡嗡作响。

“老爷子让我把钱转回给他。王律说陆溢阳不肯签过户协议,即便我们告诉他房子是你留给他的。陆溢阳只让王律别把房子脱手,他要时间。那时我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两年前他联系王律,按市价把房子买了下来。”

最后,廖贤谨守分寸地说:“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

客厅静极,充满了想象,震惊,和不得不接受的痛心。

所以越静默,越让人难以忍受。

廖贤没有了一开始的坐立不安,守了六年的秘密终于说出,应该觉得轻松,可他并不。

领命而去时,他以为自己只是在替霍承光处理艳遇。

性向问题让他心惊,但说真的,他不认为同性问题是此事重点。重点是他不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作为管家,本职工作就是为主家处理麻烦,他奉命行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两位当事人的种种表现,是陆溢阳展现的决绝丶经年的坚持,是霍承光往后再不涉足感情的事实,擡高了这段“艳遇”的质感,让廖贤在事后足够长的时间里逐渐回味过来——他当年是在拆散一段真爱!

凭借对霍赢的忠诚办事,但不代表这些年廖贤没受过良心谴责,调离霍承光身边是他得以喘息的机会,他祈求此事永埋时间长河,也曾无数次臆想,一旦二少爷获知真相,将投来怎样的目光。

六年后靴子落地,他知道了。

霍承光的目光比他想象得更令人胆寒,他在这个眼神里确认,五年情分殆尽,他的帮凶行为不可能得到原谅。

可他只是奉命行事,他能在那样的命令前说不吗?

连二少爷都不能在那样的意志前说不,何况是他?

霍承光结束录音,收起手机:“把我那年的手机,还有我写的信,还给我。”

这是霍承光此生对廖贤说的最后一句话。

霍承城回客厅时,廖贤已经离开。他把一杯刚热好的牛奶放到茶几上,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喝点热的。”

从双掌里擡起深埋的头,霍承光颓丧一靠,对着顶灯揉山根。

霍承城语调关切,又问一遍:“出什么事了?”

好半晌,霍承光才将布满红丝的眼睛看过来:“他帮着爷爷,拆散我和我爱的人。”

霍承城没多少犹豫,说:“那就不留了。”

霍家子弟出生起就会配备管家,随他们长大,从生活到事业,但凡用得到的地方都会尽心伺候。

四位叔叔就在霍氏这一代的四个少爷里轮班,每五年换一人服侍。

管家人选不是社招的,而是代代传承,廖叔林叔他们家族和霍氏深深绑定,可霍承城轻描淡写一句话,那就不留了,说得好像只是解聘这么简单。

霍承光:“他跟你多年。”

霍承城拿起杯子递过去:“你是我弟弟。”

接过,霍承光深吸口气。前两句他无意,这句不是:“是爷爷叫他这么做的。”

“有些事可以听,有些不可以。”霍承城示意他喝牛奶:“你去处理自己的事,廖家我来处理。”

霍承光是下午见的霍赢,他相信一上午时间,足够霍赢掌握风吹草动,并保证接下来的谈话都是老爷子深思熟虑的结果。

走进无声无息打开的巨顶大理石门,穿过阳光照射的琉璃长廊,推开雕鹤纹的书房门,霍赢在小叶紫檀书桌后坐着等他。

“为什么?”

霍承光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对霍赢说过话,好像书桌后的不是长辈,而是谈判桌上的对手。无需寒暄,只求结果。

可霍赢要这么简单接球就不是霍赢,他年少失怙,中年失恃,参过军,当了二十六年霍氏家主,做事一向自有深理。

“坐。”

撑着拐杖的手纹丝不动,霍赢问:“阿光,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你养乌龟吗?”

知道他不会说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但现在要回一句不知道,平白堕了气势,霍承光不接腔。

“间隔年的传统是家规,人只有换个视角看世界才能成长,别说你够得着的几位,你大哥丶你弟弟丶你爸丶我丶往上数三代……”

“哪个霍氏子弟下去时像你这样?我们是去体验生活,去看世界,就你一个,给你机会抛掉霍氏枷锁,你倒好,心心念念自己事业。这一年里,你的选择都在为事业铺垫,那你下去干吗呢?”

“你从小就有野心,不甘当老二,总想和你哥争一争。你觉得你不动用霍家势力,白手起家,争出一份家业,我就能把你放到继任家主的天平上。”

“也算没想错。”霍赢说:“阿光,你的优秀不亚于你哥。曾经有段时间,你确实在天平的另一边。”

为什么对话是这样的开头,霍承光不得而知。但无妨,这些内容他确实想知道。

“你还在念书时,我让你尽快下去把那一年过掉,你死拖活拖不肯。你要在学校积累人脉,急着创业,急着证明自己。等公司创办两年,被我逼得没办法只好去,可那一年你越卖力,离你想要的东西就越远。”

霍承光:“为什么?”

霍赢不动如山:“霍氏传到我们这代上百年了。一个根深叶茂的大家族,多进几十亿还是少进几十亿无所谓,霍氏不需要一位急功近利的家主。如今的继承人要守护家族産业,更要守护家族荣耀,他要高瞻远瞩,要静水流深,要有情怀。”

“你,不适合。”

霍承光低喃:“所以…不是大哥生还那晚你临时决定。早在我去的那一年,你就已经决定了。”

“阿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点醒你。我让你养乌龟,要你慢下来,要你每天看着那只龟,好好想想为什么我让你做这件事,为什么要去间隔年。”

“可你把它养死了。你打电话跟我说养死的时候,我一点没听出你心疼。”

“你不心疼,因为你没用心养,你敷衍。那些看不上丶不理解的事,你不去琢磨,视线永远盯着自以为的一亩三分田。”

霍赢叹气:“也许你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你从小心里就有秘密。”

“你以为你喜欢男人是天大的事,会影响家主人选。我今天就告诉你,如果一个家族连自己人的心头好都无法包容,无法庇护,就是个没有人情的家族,这样的家族不可能长盛不衰。”

霍承光愤怒:“那你还拆散我们!!”

霍赢拿起桌上紫砂杯,喝口参茶,缓缓说:“不是我拆散,是你放弃。”

“当年在哥大,弹钢琴的视频传出去,你谈了两个月,为了避嫌就不谈了。对这孩子,你不过听了一段语音就放弃了。”

“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听了语音,你为什么不回去找到他对质?当年你但凡这么做了,你们能错过六年?”

“今天气急败坏找我要公道,你肯定在心里骂我是个坏爷爷,是我指使人给你下套。”

“坑是我挖的,选择跌进去的是你自己。要做霍氏当家人,光有工作能力不够,还要心怀对人的悲悯,要知道在不屈不挠和万事留有馀地间寻找平衡,要对情感有绝对的辨识力和掌控力,这些你有吗?”

“你连回去问一句他到底怎么想的勇气都没有,就算他真地背叛你,你连当面说声再见的风度都没有。”

“阿光,那时候,我对你是真地失望。 ”

“是我让廖贤去跟那孩子说霍光抑郁症走的。也没说错吧,世上原本就没霍光这个人,杀死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人没有罪过。”

霍赢的话让霍承光觉得自己是个烂人,可烂人也会心疼:“爷爷,你有没有想过听到这个噩耗的人是什么感受,陆溢阳这六年是什么感受??”

霍文寄离世后,再无大风大浪掀得动霍赢过量的情绪,此刻他矍铄的眼盯着对面,不知是至真的悲悯,还是绝对的冷酷。

“如果你们此生错过,他于你于我就是陌生人,他的感受与你再无干系。”

“如果你们终将重逢,你就亲眼看一看。因为你当初一念之差,给他造成什么影响,最后又是什么结果。”

“他的痛苦源自于你。”

“我相信你只有真正痛过,才能懂得一些道理。”

走出去的时候,霍承光确实明白了一些道理。

有的人以为自己执掌权柄,身价千亿,就想自比上帝。善于解读,却缺乏仁心。

但他承认霍赢至少说对一句。

砍向陆溢阳的大刀,其中一把,也握在他霍承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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