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语成谶，
用来形容现在的场景最适合不过了。
5v5的赛制，很像卡牌游戏，谁抽到了谁都是一种缘分。
燕禾扫了一眼她旁边四个人，三男一女。有从各大网站上被网友票选出的搞笑视频博主，也有获得热搜年度段子手的文案选手。
“我的妈耶，我要紧张死了。”
站在她旁边的女生小声道。
“你是vivi酱吗？”另一个蘑菇头男生问，“节目组连你都请到了！”
被称作“vivi酱”的女生连忙摆摆手，惶恐道：“别捧杀啊！我又不是什么名人。”
蘑菇头男生诚恳说：“我是看你的视频长大的，第一次见到真人，比较激动。”
“我的妈耶，我已经到了这种年纪了吗？”vivi酱一脸惊恐，擡手摸了摸脸蛋。
“不过也是哈，你们都是风华正茂正当青春年少大好时节，不像我，人老珠黄年华逝去虚度光阴。”vivi酱叹气。
“您太谦虚了，您当年火的时候我还没注册d站账号呢！而且现在都能保持每周更新的频率，视频质量还这么高，怎么做到的？”蘑菇头男生问道。
vivi酱又摆手说：“我现在有一个team，大家比较厉害哈！”
蘑菇头男生还想说什么，却听台上的主持说：“今天节目组请来了五位踢馆选手，我们先请他们和大家打个招呼。”
“走喽走喽。”
穿着棕色夹克衫的大哥走在最前面，燕禾和vivi酱落在最后，vivi酱上台阶的时候扭头回看一眼，原来是长裙缠住了，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用力一拽。
燕禾一弯腰，将浅紫色裙摆整平整，铺开。
vivi酱擡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五人站在台上，由主持人一一介绍。
“‘翻斗花园五号楼’是静音平台下的短视频网红博主，在近一年发布的搞笑生活类视频播放量突破500万次。”
主持人介绍的时候，蘑菇头男生低头看地，拿着话筒手足无措，显然面对镜头和面对真人还有些紧张。
“大…大家好，我是五号楼，很高兴能参加《全脱》。”
主持人适时接过话头。
“下面一位更了不得，但凡是d站用户，注册后都看过她的创作视频，被誉为d站的镇站之宝，入站必刷，她就是短视频的元老级人物，vivi酱！”
vivi酱双手接过话筒，诚惶诚恐地鞠一个躬，“没有那么夸张啊！我就是个普通的视频博主，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主持人打趣道：“vivi酱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最后一位想必不用我多介绍，最近最火的选秀节目《无限制偶像》都看了没？只要看过就会记得她的名字，不仅唱跳全能，而且第一期就展示了独特的脱口秀才华，被观众们一路高位票选，现在已经冲到榜上第三——燕禾！”
燕禾单手拿着话筒，语气淡定道：“大家好，我是燕禾，一个d站博主，也是d站的大会员。”
主持人和台下的观众都笑了，主持人继续道：“好了，今天的踢馆选手都已经介绍完毕。今天的题目是“病”，他们将要挑战的是倪闵行，袁周，陈盛，秦婉，小o。5v5的赛制，每个人将会挑战其中一个选手，全部由场下的三百位观众评委投票，三局两胜。”
怎么分配选手，不出意外又是抽签。
燕禾抽到了3号，她瞥了一眼对面排名第三的老熟人，金发年轻男人朝台下比了一个wink，观众发出一阵捧场的尖叫。
按照从后往前顺序，第一个出场的是5号，对战小o。
“谁抽到了5号？”蘑菇头男生问道。
vivi酱的表情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双手捂脸蹲下来，声音细若游丝：“完了，我现在紧张得肚子好痛。”
蘑菇头男生捏紧手里的竹签，为难道：“第一把估计难赢，热场子这种专业活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比较合适。”
“女人的心理素质就是不行嗷。”穿棕夹克衫的大哥讥讽说，“还没比就先趴下了。”
vivi酱歪头看了这大哥一眼，还没说话就听蘑菇头男生打抱不平道：“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是抽到第一个上场，你屁股能坐的稳？”
“不就是先去台上说说段子吗？我看没有什么特殊的。”夹克衫大哥不屑道。
vivi酱转了转眼珠子，撑着膝盖站起来，问道：“大哥，你抽的几号？”
“4号，怎么？”
“没什么，只是被大哥一句话点醒了，不能不争口气。”vivi酱拍拍自己的脸，像是在鼓励自己，“输也得输得好看点。”
“输就输了呗，反正第二场我肯定能赢回来。”大哥志在必得说。
“那就拜托大哥了。”
vivi酱好脾气地说。
燕禾在台下看vivi酱的表演，合情合理的说，除了刚开始两句话有点紧张，后面越来越放开，抛下去的梗都得到了台下的回应。当她表演完向观众深深鞠了一躬，脸上洋溢着笑容。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其实刚开始我有点不敢上台，但是旁边大哥说的话又让我重新燃起了斗志，无论结果如何，我想说的是，胆小是一种病，但是作为女人，永远不要被男人吓趴下！”
台下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哥紧紧抿着嘴巴。
然后小o表演，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会传染，今天小o的状态不算太好，连接几处卡词，说完了之后自己都直摇头。
两人说完后先轮到三位导师点评。
“我更喜欢vivi酱今天的表演，看得出来她花了很多心思准备，而且呈现的效果也特别好，而且第一个出场，抗住了很大的压力。”钟陵率先说。
“似乎我们的选手更紧张。”高望重问道，“小o，是什么影响了你今天的发挥？”
小o抓了抓头发，“赛制吧！我没想到会和我很喜欢的视频博主对上，一看到抽签结果我就懵了。”
“谁让你们的名字都是中英结合。”江汜看热闹不嫌事大，声音好像是没睡醒，“高老头，你辛辛苦苦养的说脱口秀这帮人要输给网红队了。”
高望重摊手：“看票数吧。”
大屏幕显示出两人分别获得的票数。
273对269，以四票之差，网红队获得第一轮的胜利。
vivi酱站在台上，一脸不可置信地和小o握手，“赢了？我居然赢了！”
大哥“嘁”了一声，默默加快抖腿的频率。
第二轮是大哥对秦婉。
大哥带着他的“几个段子”上台，表演时动作夸张，应该模仿的陈盛风格，可惜没有模仿到精髓，反而落了一个四不像。见抛下去的第一个梗没人笑，大哥明显有点急躁，说话的语速不自觉加快，这一快就完了，节奏完全被打乱了。
大哥头上直冒汗，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台下的观众不配合，表演完以后脸色铁青，观众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反倒是秦婉，刚上台就用一个开场段子缓和了尴尬的气氛，她最擅长讲故事，语气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几处反转逗的人忍俊不禁，现场效果轻松愉快，赢的毫不费力。
最终秦婉以285对大哥234，高票胜出。
大哥的脸色仍然难看，下一个出场的是燕禾。
此时正好一胜一负。
大哥的落败让整个网红队重新落入紧张的氛围，燕禾老神在在，好像马上要上场的人不是她。
vivi酱为燕禾捏了一把汗，燕禾对上的选手可是陈盛，一个炒气氛的高手。如果说她赢在首场表演，还能给观众留下一个比较深的印象。那么燕禾是第一次与观众见面，偏偏陈盛观众缘极高，在投票时必然会吃亏。
vivi酱说：“尽力而为吧。他们都是观众一路票选出来的前五名，本来对战他们就不公平。”
燕禾明白vivi酱是为了让她缓解上台的压力，轻轻朝她点头，然后大步朝台上走去。
“大家好，我是燕禾，是一名d站博主，也是d站的大会员。今天聊到生病这个话题，我想谈一谈一种很常见却很少被人提起的病——痔疮。”
一开口，燕禾的话就抓住观众的注意力，台下响起几道窃窃私语。
燕禾继续道：“因为位置尴尬，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说这个産生在菊花里外的病，好像不说就不存在一样，当然除了马桶，谁也看不见它，能看见的必须反思一下自己。
长在菊花旁的痔疮，真的太可怜了。明明它的存在感这么高，发病率更不少，我们发现有问题时却只敢在千度上偷偷查资料，难道还不明白，千度看病，癌症起步的教训吗？下面的智能推荐已经在准备粉红色的棺材板了。”
燕禾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磁性，不是的刻意压嗓子，反而显得很自然，让人情不自禁想多听一点儿。
“现在的剧流行美强惨，好像只有男主角咳血，受伤才能激起观众们的保护欲，菊花不服气，老子也咳血，也受伤，怎么没人保护一下我！
我们能接受男主角瞎了眼，断了腿，甚至半身不遂，但不能接受男主角得痔疮。但我看许多总裁先生，除了在办公室里假装批阅下属呈上的奏折，就是喝酒抽烟，夜里还有丰富的夜生活，这是痔疮的充分不必要条件。许多观众的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你说的都是骗人。别自欺欺人了，难道穿上裤子，痔疮就不存在了吗？
在现实中，总裁以四五十岁的中年油腻大叔为多，他们不仅喝酒抽烟，还大鱼大肉，我都听到菊花的一声尖叫——我要开花啦！”
燕禾在这里停了一下，能听见前几排传来的笑声。三位评委都坐直身体，脸上兴味盎然，想听听燕禾接下来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