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皇家歌谣
“……惆怅后, 得贵人，媚门寻回灵儿胎。”罗裳重复着这几句，也就是说自家的娘亲曾经帮忙找回了天道的孩子？！
灵儿胎？天道之子？罗裳忽然想起似乎在龙鱼地界时, 也曾听过的关于天道之子的故事。
听闻天道之所以对龙鱼地界进行神罚, 就是因为这个地界上的人曾偷了神女解儿的灵胎，后来灵胎下落不明……难道后来竟是被上仙娘亲寻回了吗？！
这倒也说得通。不过如此说来, 天道到真对这个孩子关心备至, 为了灵胎可以降下天罚, 也是为了灵胎可以进行大赦, 只是这所谓的天道之子到底如何了, 既然已被寻回, 估计如今过得神仙般的日子罢。
罗裳对这天道之子兴趣不大, 只是几次三番皆和这神女丶灵胎扯上干系, 不由让她往下细想了几分。
其中有两点是她较为好奇不解的：一是，既是灵胎之子, 天道自是布下天罗地网般找寻，为何偏偏会被自家娘亲轻易寻到, 要知道身为媚道之修, 梦临每日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去床上的路上，居然还能寻到灵胎, 这该是多大的机缘呀！二是，若按原书剧情来看，书中的天道之子明显就只有一位，就是主角程若, 难道这灵胎也是他？可原书中可从没有过这一茬，难道是暗线？
人对于未知无非是恐惧或是焦躁, 再或如同此时的罗裳，打了个哈欠，擡手撸一把肩上睡熟的猫儿，优哉游哉地和一行人继续赶路。
自从有了刀正祖师爷的暗中保驾护航，随后这一路顺当了不止一星半点。
风间镇稍作歇息休养，程若丶李小丙以及苏萍珊皆已无大碍，大师兄孟继麟本受伤最重，但有刀正相助，又体质特殊，倒是不久就恢复如初，惹得孙傲天暗里一顿吹嘘，将大师兄风间夜里种种掩去，吹捧得颇为英明神武。
只是苏萍珊对罗裳从之前的明枪暗箭，到了故意忽视的状态。但偶然擡眼间，她对罗裳的憎恨却是丝毫未减，甚至过犹不及！
罗裳可没工夫理会苏萍珊，她一面加紧修炼，即使日常也不会又丝毫懈怠；一面得闲就找大师兄单聊。
说是单聊，也并非只有单独两人，最起码某只猫肯定是不会缺席的，而如烟如尘般跟着他们的祖师爷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所以有些话，关于鬼族丶无名以及天道灵儿，罗裳即使想套，孟继麟即使也想告知，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但，多知道一点，就会对未知多一丝帮助。
除了恐惧和焦躁，将未知想办法化为知晓，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
“灵儿笑，灵儿乖，天道悠悠千万载。”罗裳又念了一遍歌谣，肩上的猫儿微微睁开眼。
“师姐，这首老掉牙的歌儿，有什么特别的，你都已经唱第八百遍了。”身旁的孙傲天撇撇嘴道，另一边的程若闻此微微侧目，轻咳了一声，颇有点不满其言的意思。
“小调朗朗上口，常唱常新——不好听吗？”罗裳随口道。
“也不是不好听唉，但这歌谣的调，怎么说呢，和调倒是没多大关系……但这调曾普过几套不同的词，其中一个还有点大不敬的意味，我记得就是因了那词，还曾在京城里惹出过大事，绝对是满城风雨一样的大事，虽说当时我还小，不怎么记事，但还有点印象，就是这个类似的调儿，后来这歌儿也就没人唱了。”孙傲天絮絮叨叨地说道，“所以，师姐呀，咱们山高路远，你一路唱唱没啥，可到了京城，我们要唱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以防万一还能用我的金钟罩给你做个结界，你在里面怎么唱都行，只要别让大街上的人听见……”
“大不敬的词？”罗裳低声请问道，如同阅读理解般极快地找到了重点。所谓大不敬，又能搅动得了京城风雨的，怎么想都和上位者脱不了干系。
“听说涉及皇家的辛秘——总之不是啥好词。”孙傲天咋了咋嘴。
灵儿，皇家，三皇子李小丙，还有此次之行……棋局在暗潮涌动，罗裳皱起了眉。
孙傲天是有些背景在身上的，罗裳猜测他关于辛秘或许会有所知晓，便旁敲侧击地向孙傲天套话，却没想这小子平日里话多得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下禁言的令咒，可涉及到皇家辛秘却是守口如瓶地半点都不愿透露。
罗裳摸了摸肩上半睡半醒的猫儿，她多得是其他方式去搞清楚所谓的皇家密事。
首当其冲，当然是吃她住她，想想怎么也该有点作用的世子大人。到了夜里房中独处时，罗裳就一把提起已经快成她部挂件的猫儿，将打着哈欠的伏炀放在桌上，看着刚刚睡醒的他大摇大摆地吃着盘子里的鸡腿，认真地问道：“殿下你可听说过大不敬的皇家歌谣？” 毕竟是有几百年道行的魔头了，这点消息来源应该还是有的吧。
猫儿用爪子抓了抓耳后的毛，头也不擡，一边吃一边道：“在魔界，从没有什么歌谣。敢对皇族大不敬？一般活不到唱出第一段完整的调子。”
“谁问你魔界了。”罗裳撇了撇嘴，道，“我指的当然是现世人界王朝。你有办法探到孙傲天所说的歌谣和其中的皇家私密吗？”
伏炀用猫舌头舔了舔嘴角，头一扬，悠悠道：“有，当然是有的——不过，罗傻，你这是求本座办事的态度吗？”
额，她就不该寄希望一只猫！想想之前大师兄所说的那段似乎耳熟能详的“桃花缠”歌谣，伏炀初听时竟和自己一般也是丝毫不知，到是孙傲天和程若，甚至是苏萍珊都有过耳闻。难不成真是魔界和人间的不相通？
可孟继麟明明说，这是首六界都熟知的歌谣。或许世子大人对这些确实兴趣不大。
罗裳扶了扶额，懒得继续和伏炀纠缠态度问题，她起身到旁边榻上开始打坐练功，倒是让啃完鸡腿的伏炀有些不耐了，他“喵”了一声，跟着跳到榻上，不爽地叫道：“罗傻，你不是问本座皇家辛秘吗？”
罗裳闭上眼，现在打坐两个时辰，到了夜深人静去个偏僻处，叫出刀正师爷打听一二便是，多得是解决之法，也不一定要靠伏炀这只没有一点报恩之心的懒猫。
但没想伏炀眼见罗裳不理会自己就要入定，到是愈发不满，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脸，落到脸上却是舒服的肉垫，世子大人继续叫道：“不就是那首大不敬的歌儿吗？今日孙家那小子对你避左右而言他，嘴里没一句老实话，本座早看他不顺眼了。”
罗裳依旧闭着眼睛，开口道：“殿下，好好吃你的鸡腿，别去惹事。” 伏炀自风间一夜后，面上虽然还是猫的形态，但法力和魔能明显恢复了不少，且随着罗裳自身的修炼越发精进，她也越能感觉到魔族大世子身为九幽魔族天魔般的强大。
但越是如此，她在气势上越不能输，得把这猫儿给镇住了，不然凭着伏炀那老子天下第一的性子，没几日还不知捅出多少娄子。
而罗裳没有察觉到的是，即使伏炀魔能恢复到远高出自己数倍不止，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没了伏炀会因此伤害自己的担忧，而更多的是担心大世子无法无天的性子闯祸。
他们还连着锁魂不假，但凭着伏炀的实力……
敢如此开口命令口吻对魔族大世子道“别去惹事”还能安然无恙的，罗裳怕是六界第一人了。而伏炀竟也就回了一句“哼，本座是在看着你的面子才放过他”就此作罢。
“你——不是想知道皇家辛秘吗？”伏炀瞥了眼罗裳，又扭过头去，爪子落在了她的手臂上，顿了顿，似乎在期待罗裳开口似的。
“你不是不愿帮忙打听吗？”罗裳叹了口气，微微睁开眼。
“谁说的？！本座早就已经帮你——” 伏炀咬住了下面的话，闷声道，“求我一下，那么难吗？”
罗裳听出了门道，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谢殿下了，有劳说说这皇家辛秘到底是什么。”
直觉告诉罗裳，这不敬的皇家歌谣以及其中的皇家辛秘，和此次之行，甚至整个李氏王朝都会有所关联。
伏炀跳到罗裳盘腿而坐的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侧躺下，不紧不慢道：“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不过是说十几年前的人皇，也就是现在快归西的老皇帝曾在民间逛勾栏，宠幸了一个歌女，后来歌女诞下了一子，说是这老皇帝的种，不知是真是假。也许是因了这産子一段相似，就被改了之前流传的灵儿歌谣，唱成了——桃花缠，十里开，天子巧抱游女怀；游女病，悲莫忘，幸得贵儿少忧伤；忧伤少，盼天子，来把贵儿日日找；贵儿笑，贵儿乖，天道悠悠团圆来。””
难为大世子把整段给不着调的唱下来。罗裳一边听一边心道，这种揭皇帝丑事的歌谣不被禁才怪了。但这事倒有可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在民间，或许有一个皇家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