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方衍没敢往下看，但...肯定...只是，温从云这样轻言软语的讨要，他心疼也心软，他没说什么，只是伸出胳膊轻轻搭在了人的肩膀上，用意不言而喻。
但方衍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当温从云火速遵命，终於敢沈沈地贴上来的时候，他由於受到了某个点的刺激，没忍住一声低吟泄出了嘴角。
沈默...方衍闭着眼睛等死一般，一张脸热得快熟透了。
“我理解的，你还年轻...”温从云突然轻声说了一句，带着笑意。
“嗯...”
“也很旺盛丶很频繁...”
“......”方衍开始抿着嘴捶温从云的背。
两人就那么抱了一会儿，方衍贴身感受到了温从云从石更变得更石/更，毫无颓势，更要命的事，他已经拿出吃奶的劲儿在压制了，但也快压制不住自己的态势了，他相信，温从云也感知道了。
“要去洗浴间...吗？”方衍小声问道。
“一起吗？”
“...我不用...”
“真的？”
“嗯。”
“那你去床上等我，待会儿一起午休。”
“...好。”
温从云松开方衍，恋恋不舍地走进了洗浴间，水声就响了起来，方衍暗笑，温总还是有点羞耻心的，知道用水声掩盖一下，但是按照自己先前了解的他的时长，这也有点费水了吧。
等某人费完水出来，方衍已经躺在床头等着了，他也确实到了该睡午觉的时候了。
温从云眉眼处的欲气还没完全散去，一双明眸罕见地躲闪来自床上的人的审视，他刚那样把人肖想过，当然做贼心虚了，虽然他这个贼早就招供过了。
方衍忍着笑意和心头一点说不清楚的情愫，拍了拍床的另一边，“来休息吧。”
“我可能睡不着。”温从云实话说道，他确实很难在白天入睡，好像从小就是个精力旺盛的人。
方衍挑挑眉，“那我给你读会儿霸总小说？应该能催你很快入眠的。”
温从云扑到床上来，用还算礼貌的姿势压着方衍，“我就怕你读着读着，我还得再进洗浴间一趟。”
方衍没有把人推开，四目相对之际，温从云一个轻吻落在他额前，浅尝辄止。
温从云并没有为方衍默许的态度而欣喜，因为，他在方衍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愁绪，他不明白，问道，“到底怎么了，自从你回到这个房间，你就没有真正地开心过...”
方衍惊诧於，温从云细致的洞察力。如果这是他以前租来的，堆满书籍和快餐盒的小窝，他会很欢迎让温从云来翻翻看看，但是，这是原身方少的私密空间，就连他，都只是个客人。他拍拍温从云的胳膊，示意人先下去，温从云照做。
方衍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你喜欢做梦吗？”
温从云平躺在床上，双掌交错放於脑后，几乎都没有思考，就回答，“我不做梦。”
没有回答喜不喜欢，而是直接说，不做梦，嗯，这才符合实干家的精神吧，方衍如是想着，又问，“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此时经历的一切，都是个梦，该怎么办？”
“你是想说，我现在身边的你，是存在於我的梦里？”
“...嗯，如果呢？”
“那我就不醒，继续做下去。”
方衍心口一沈，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回答，他侧头去看温从云，那双明眸是轻阖着的，天生的漂亮睫毛一颤一颤，出众的侧脸线条像是神造的产物...他也不想醒来啊，也想把这场梦继续做下去。不管自己是梦到庄子的蝴蝶，还是梦到蝴蝶的庄子，如果梦足够真实，那就假装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摩挲着捉住了温从云的手，怕自己一觉醒来，又回到了那个陈旧的书桌前，而身边人已经成了摆放在面前的剧本里，一个冷冰冰的名字。
温从云似乎能感受到方衍忐忑紧绷的内在，他回握住了那只手，鼓起勇气说道，“方衍，这就算你真正认可我的开始，好不好？”
方衍没有吱声，转而以手指在人掌心上的疤痕上挠了几下，以示自己肯定的回答，然后，他听到了温从云柔声的笑，久久未散去。
*
晚饭的餐桌上，方衍说得话还没有温从云多。
他在午睡醒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跟温从云说得那些话有多危险，但温从云似乎没放在心上，也对，强悍霸总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个纸片人嘛。
吃过晚饭，两人陪着方家人在花园里走了走，就准备离开了。方衍抱着玩累了正在休息的云仔，温从云提着方衍的随身物品，在夕阳下回身和方家老小挥手再见的场景，格外美好。
返家的车上，云仔已经在后排上呼呼大睡了，方衍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发笑，“小徊带着它在花园里奔了大半天，累着了，就是这会儿睡得香，晚上会不会妨碍你休息啊？”
“它乖，从来不会打扰我，睡不着就会溜出去玩。”温从云扬着嘴角，继续说，“你妹妹，和何钦言，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晚饭的时候，方徊在餐桌上不止一次地提说起‘钦言哥’，俨然她‘钦言哥’比她亲哥都亲了似的，温从云又不是迟钝的人，怎么感觉不出来。
方衍如实说道，“他们...互有好感。”
“...哦。”
“哦什么，这下我跟何钦言的嫌疑，算是彻底洗清了吧？”
温从云略有尴尬，只好转移话题，“老爷子不会答应的吧？”
方衍一早就知道，温从云和方凯旋虽然在年纪上差了半个世纪，但两人的思想高度是一致的，所以他也不觉得奇怪，“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小徊不受伤，就好，何少至少是个正直的人，关於小徊，我也有跟他挑明过。”
“或许正直，但有野心。”温从云客观地评价着。
“我知道。”
温从云侧头过来看人一眼，“你知道，你还任由人留在方氏？”
方衍歪歪头，也算是说服自己，“只是觉得，一切都会变，不是吗？一个变数的出现，就会引起更多的变数。”
温从云没太听明白这句话，只是说道，“不管怎样，答应我，有问题，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什么样的问题。”
方衍的心瞬间就被强烈的安全感充盈了，他赞道，“会说话！”
“嗯，霸总小说里现学的。”
“啊？”
“开玩笑的。”温从云笑了笑，继续开口，“一起去度假吧？你和我，不开玩笑。”
方衍被这个提议惊到了，这样的发展会不会有点快，明明两个人保持几天见一次的节奏已经很好了，去度假，岂不是要朝夕相对。
“你不是要工作吗，走得开？”
温从云只好老实说道，“度假也是工作，《心动信号》第二季要开始录制了，这一季的形式会有变动，由真情侣出境，导演提议，第一期要做出新意...”
方衍张大嘴巴，“所以，新意就是让老板亲自出境？”
“不完全是，《撕夜》之前遭受的非议比较多，付杰的建议，在上映前，要以有力的措施打消掉一切争议，否则后期再多的宣传都是徒劳的。”
方衍能想到，他和温从云上节目，肯定和《撕夜》脱不了关系，但是他并不想这样去绑架人，他问，“实话，这样的建议真的没有强你所难吗？”
温从云索性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了下来，认真看着方衍的眼睛回答，“实话，没有，首先，我是电影的投资方，我有义务，也必须让这部影片最大程度的盈利，其次，我就不能休假吗？就不能带着你度个假？私事公办，省时又省力，你为什么觉得我很为难？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就当，我在追你好了。”
方衍本来在很认真地听着温总的分析，差点被这最后一句话闪了脑子，他慌忙转过了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半响，说了句，“容我想想。”
*
虽说要想想，但压根没得想。
温从云都去为电影卖脸宣传了，自己还有理由苟在后面吗？用付杰的话来说，他们现在就是一个team，保证《撕夜》叫好又叫座，就是这个team的终究目标。
拍摄的行程很快就定下来了，7月底出发，目的地是在离家数百公里外的一个岛屿，名叫浅夏岛，据说是夏季的避暑圣地，客流量非常的大，方衍一度怀疑，在这样人满为患的地方，能拍好节目吗？温总的身心能得到很好的放松吗？
但当他先温从云一步到达浅夏岛的时候，发现这里气候宜人丶海景优美是真的，至於人...他就没见过几个游客，他很好奇，和新换来的导演交流。
“万导，是咱们来的季节不对吗？没有游客啊。”
万导据说也是温氏刚挖来的，因为这一次的节目风格会不同於第一季，也不想给观众造成审美疲劳，所以主创团队大换血了。
万导一脸蒙，“温总自掏腰包清场了啊，方少你不知道吗？”
方衍更蒙，但还是没敢问出来，在这样的季节，清场这样的地方，要花多少钱。
万导却安慰他，“不过方少，你也不用担心，虽然制作成本是上去了，但有你和温总在，这期节目的招商只会是天价，会赚回来的，温总也是为了能让你有个好的体验嘛，其实我们刚开始把这事问到温总面前时，是真的没想过他能同意，这也是始料未及啊。”
温从云是结束了在外地的一场政商会议后，直接来到浅夏岛的，也就在方衍到达的当天晚上。
万导知道温总的时间耽误不起，就在人踏上岛屿开始，就进入了拍摄过程。
第一幕就是，方衍身穿大波浪衬衫，坐在海边的凉亭里，等着和小别重逢的爱人共进晚餐的场景。
远方亮着的灯塔光辉洒在所有目之可及的海面上，狭长的走廊上，同样穿着衬衫短裤和渔夫鞋的温从云闲庭信步地朝着尽头的人走着。
方衍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红酒瓶上，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瓶身，看看海，又看看人，牢记着刚才导演的话，‘多以细节动作表现人物此时的内心，一个热切期盼爱人回家，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的人设’，嗯，有点难。
等温从云拉开椅子坐下了，方衍才将两人面前的两只杯子各自倒上酒，并率先举杯，作势相邀。
温从云也举了酒杯，高档酒杯相碰的嗡鸣声悦耳地荡开，两人各自浅酌一口，眼神掠过杯口边缘望向彼此。
温从云放下酒杯，问道，“不说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