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方衍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离家不远的健身会所，名叫黑曼巴，他想，温从云身材这么好，除却一部分天赋异禀之外，应该也有锻炼的功劳的吧，就问，“你经常去啊？”
“以前经常去，现在少了。”温从云回答道，准确来说，是结了婚后，就再也没去过了，说不上是自暴自弃，还是破罐子破摔什么的心理作祟吧。
方衍没多想，说道，“那我就借用一下，不然也是浪费。”
“嗯，你去吧。”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是安心一点。
吃完饭，两人照旧去了露台吃水果。
天早就黑了，但露台上灯火温润。
方衍端着切好的果片，靠在栏杆上边吃着，边和温从云说着《撕夜》的拍摄工作，如今他们总算也有点共同话题了，但他渐渐感觉到，温从云好像对电影的拍摄并不那么感兴趣，回答得极其简单。
也对，温总大忙人，在公司已经被工作埋了一天了，下了班不想说工作也很正常。他识趣地闭了嘴，只专心吃水果，但他又很快发现，温从云的眼睛总是往自己的嘴巴上瞥来，难道是温总也想尝尝水果甜不甜，他没多想，往人身前靠近几步，叉起了一个果片，就送到了人的嘴边，温从云明显一楞，方衍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用过的叉子，正要收回来，却被温从云捉住了手，那双明眸稳稳地放在他的脸上，两张脸近得过分了。
方衍微微怔住，看着人一歪头，将果片含进了嘴里，他都能看到温从云的舌尖，他知道那条温良的舌头动起粗来有多不讲理。
然后，温从云含完果片，也没有放开方衍的手，他就着那个姿势咀嚼两下，然后喉头一动，咽了下去，接着开口说道，“除了电影，你和我就没别的可说的了吗？”
方衍脊椎轻颤，“还...还有...”
“什么？”温从云明眸亦是一颤。
“云仔...他最近乖吗？”
“......”温从云捏住人腕子的手指用了点力，有气撒不出似的，“我觉得，比你乖。”
方衍薄唇轻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温从云在等着自己的反应，他要是有心，就该顺着这话，和人你来我往丶打情骂俏几句...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从云有所失望，也不无焦躁，但他还是松开了人的手，“要过去看看吗，云仔？”
方衍低下了头，“明天吧...明天去看。”
温从云没再说什么，两人肩并着肩，又在露台上站了几分钟，他就回屋去了。
方衍挣扎了几秒，还是没有跟上去，跟上去干什么呢？他和温从云的关系，如果一路前进下去，一定是要上/床的，自己既然没有要和人上/床的想法，额，至少目前还没有，那就不要去把这段关系推到99%的进度上。
*
接下来的两天，方衍是方家丶温家两边跑，陪方家老爷子说话丶陪温家的奶奶闲聊，忙忙碌碌的，时间飞快。
终於能闲下来去黑曼巴了。
这是一家顶级奢华的健身中心，每一位vip会员都有对应的私人教练，单人健身房和休息室更不必多说。公共区域也有，但那些区域更要紧的功能，是扩展客户社交的。
方衍不用社交，自然选择独享温从云的私密健身室。温从云的私人教练姓安，35岁左右，脸上挂着长期为上流阶层服务锻炼出来的和颜悦色，当然，也不乏一看这个教练就很贵的职业素养，在听到方衍自报姓名后，就热情地称呼其为‘方少’。
安教练不知道温从云已经结婚的事，也不知道方衍的身份，但能共享一个私人教练的，也一定是极其亲密的关系，再看看方少的样貌年纪，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也不难猜。
“方少，我已经快两年没见过温先生了，他最近可还好？”
“都好，劳烦你挂念。”
两人简单地闲聊了几句，方衍也对教练说了下自己的诉求，“安教练，我主要是想把小肚子收一收。”
安教练示意他撩起衣服，伸手在方衍的小腹上按了按，给出了评价，“问题不大，略微有点而已，方少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啊。”
方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听见安教练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温先生对自己的腹部肌肉形状要求也很高，难免的事。”
方衍笑不出来了，这教练是把自己当成温从云养的小白脸了，小白脸靠身体吃饭，所以，才会对自己的身材力求完美？但似乎也没什么值得解释的，某种意义上，他不就是温从云养的金丝雀吗？况且，这地方也不是天天来，爱误会就误会去吧。
方衍就开始执行安教练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收腹计划了，隔天去一次，一周去四天，一次两小时。
*
这天，正好是个周日。
方衍正在健身房里聚精会神地完成自己当天的平板支撑，却看见温从云一身运动装走了进来，陪同着他的，是刚刚出去的安教练。他瞬间受到了惊吓，一口气不慎，就趴到了地上去。
趴在地上的方衍擡头看，正好能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温总运动短裤下笔直修长的一双腿，漂亮的腿部肌肉，赏心悦目。
安教练忙过来将人扶起来，还不忘对温从云解释，“方少现在已经可以撑到七八分钟了，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确实，为期一个月的锻炼也快到尾声了，方衍的体能确实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比如刚开始的时候，平板支撑他最多只能撑两分钟，就受不住了，也需要教练时刻守在一旁，协助自己完成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但现在，两个小时的训练，教练顶多出现半个小时就够了。
方衍拍拍手站起身来，望着温从云，就差把‘你来干嘛’写在脸上了。
温从云也没说话，但嘴角似乎藏着个笑，还侧目问安教练，“怎么样？”这话自然是在问方衍这近一月的锻炼成果。
方衍好奇，你不会自己问我吗，我长着嘴呢，你这样当着我的面问教练，人家会真的以为我是你养着的没有丝毫人格的小白脸呢，虽然，这个教练这一个月的时间都是这么看自己的。
安教练果然掀起了方衍衣襟，还招呼温从云过来，“温先生，你看，腹肌虽然没有特备明显，但小肚子收得很紧，你来摸摸看，和之前的手感肯定很不一样的。”
方衍僵在原地，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俩是真不顾及我的死活啊。他以为温从云会婉拒，但人竟然贴上来了，并且伸手稳稳地按上了自己的腹部，好在，保持了沈默，没有口无遮拦。
安教练追问道，“怎么样，温先生，还满意吗？”
“......”方衍无语，堂堂健身教练，为什么一开口满嘴的勾栏院式？却听温从云‘嗯’了一声，竟然也不觉得这话里有什么问题。
安教练又开始夸奖方衍，“方少是我服务过的，很少见的自律的客户，专注力和毅力也很强，很多新手坚持不下来的训练，他都能做完，实在难得。”
这些话也不尽然是奉承，在这样的高级会所里，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少爷小姐太多了，哪个不是来了三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温从云终於说了两个字，“是吗？”他其实真的怀疑，方家少爷怎么就变成健身达人了，难道仅仅是因为没花钱就蹭到私人教练，所以心情格外好吗？
安教练回道，“当然了，不过，过犹不及，健身也一样，像方少这样的身材，已经很完美了，毕竟年轻，平时也是爱惜身体的人，通身上下都很紧致，保持现状就好。”
紧致？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方衍头痛欲裂，拉下衣襟，顺势也就将温从云的手从自己腹部赶下去了，他今天的训练项目还没做完，便说道，“那我去继续了。”这话是对教练说，也是对温从云说，说完，就离开了原地。
方衍往单车的位置走去，身后传来安教练的声音，“温先生，好久没来了，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我今天就来跑跑步，你去忙吧。”温从云将人打发走了，就往跑步机旁走去。
“好的，有需要随时叫我。”
接下里的一个小时里，方衍辗转了三个项目，但温从云就没离开过跑步机，他从慢跑到快跑，再到慢跑，再到快跑，就这么一遍一遍反覆着，并且，整个过程中，人温总面不改色，连呼吸都是四平八稳的，方衍看到最后，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天选男一号，体力真好，耐力真好！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走进淋浴间的，因为考虑到很多客户会带着另一半一起来，所以，淋浴间都准备的是双份。
方衍洗完出来，穿着常服站在衣帽架旁边擦头发，他听见温从云所在的淋浴间的水声也停下来了，很快，就是推门而出的声音。他心里一‘咯噔’，温从云不会是半裸着出来的吧，他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但是，很快，某人的体温就贴在了他身后。
温从云拿着吹风机，对着方衍说了一句‘把手拿开’，就开始对着人的头发仔细吹了起来。
方衍不敢动，任由温从云的五指拨弄着他的短发，他的肩膀一定在轻颤，脸颊也绷得紧紧的，十二分地注意着温从云在他身后的动作。温从云只要站在他的身后，他就害怕，这好像已经是一种生/理反应了。
“放松一点...我不拍你屁股。”温从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