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
林珺微楞,不可置信,这可是凌御宗门口啊。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果然,凌御宗的防御系统真的需要加强一番了。
“李门主,你这又是为何?”林珺冷眼看着李彦反手束住她。
“我要见我女儿,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那是他耗费半生心血培养出来的唯一一个有机会能重振李家的栋梁,现在说没就没了,这浇灭的不仅是他半生的心血,还是李家的未来,这让他如何不气忿。
“当初李漓的燃烛寄往凌御宗之时,你们就无法干涉李漓的一切选择了。”林珺有些口干舌燥,毕竟被一个分化大能定住,这滋味很难熬的。
跟她说什么诉求啊,有能耐去找宗主啊,林珺笃定他不敢伤她,就冲他连宗主的面都不敢见,就别学人劫持了。
“李彦,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清的声音从天而降,林珺瞬间恢覆了行动力。
穆瑾眯着眼睛,从后面走出来,“真当我凌御宗没人了吗?”
李彦闷哼一声,感觉受到了很重的伤,嘴角都溢出了血沫,想说些什么,吐出来的全是血。
岁晏法尊名不虚传,这种无形的伤害能伤害分神大能到这种地步,在修真界绝对没几个。
林珺越想越疑惑,她师尊这么厉害,怎么凌御宗就被灭了,怎么她们的归宿就走向了灭亡了呢?
系统说,有些主线的走势是不可逆的,凭一人之力,就如同蚂蚁撼树般自不量力。
李彦竟笑出来了,犹如一个失心疯的书生,“穆瑾,你还是这样,不给师兄留一点面子。”
师兄?!
林珺与一众弟子皆楞住。
穆瑾的脸极黑。
“李彦,我记得,我说过,再见必见血。”
李彦儒雅的脸上,笑得疯癫,“穆瑾,李漓是无辜的。”
林珺瞪大眼睛,李漓无辜?!
那月渟呢?!
“李门主,李漓畏责自缢,留影石也传影予你,你这又是为何?”萧宗主拦住穆瑾温笑道,眼里却藏着寒星。
李彦有些楞,显然没料到萧珩能至此。
“凌御宗强大如斯,尤其是萧宗主,区区留影石而已,我又能如何。”李彦摘了摘贴在脸上的发丝,眼中的暴戾藏都藏不住,或许也不想藏了。
从他要挟林珺的那一刻,凌御宗与李家便是生死相对了,不,可能在他背离凌御宗的那天,就注定了他与凌御宗的结局。
李彦越想越觉得可笑,歪了歪脑袋,轻轻地喊了萧珩一声,“师兄”
萧珩眸色清浅,宽袖一甩,林珺与一种弟子被挡进了门里。
林珺有些楞神,众弟子也有些楞神。
李彦与凌御宗,他是林珺师尊的师兄,是萧宗主的师弟!
林珺怎么也捋不顺这层关系,李彦明知道自己有负於凌御宗,却还是把李漓送到凌御宗,是真的信任凌御宗?还是把自己的女儿推到火堆也不在意?
林珺倚着旁边的古树,低沈着头,不知所念,不知所想。
须臾一刻,林珺就看到了穆瑾和萧珩的进入,穆瑾显然没有料到林珺还能等在此处,不自觉地缩了缩还留着血的左手。
林珺瞳孔还是不可避免地一震。
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凑了上去。
“宗主,师尊,我想下山。”林珺拱手。
“不可。”萧珩叹了口气。
“珺儿,凌御宗现在四面楚歌背腹受敌,你们此行已经遭受太多暗算,听师叔一句话,先保护好自己。”
林珺神色黯然,她点了点头,看向穆瑾,递了一张干净的帕子,“那师尊,我先回去修炼了。”
穆瑾接过帕子颔首点头。
林珺走远了,萧珩急忙扶住穆瑾,“你还好吧,我带你去找楚沐。”
穆瑾脸色苍白无力,眼底的痛色爬满俊脸,林珺以为穆瑾手上的血渍是别人的,平常人也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穆瑾哪里会受伤,可这次的血都是穆瑾自己的。
穆瑾摇了摇头,“那人把李彦掳走绝不是为了救他,萧珩,那人功力你可看出?”
萧珩沈默,缓了缓,“没。”
“萧珩,扶我去古泉吧。”穆瑾闭了闭眼睛,摇了摇头,伤势看似严重,但其实没伤到灵脉,他能感觉到那白衣少年的招式虽然阴狠但有些熟悉,也对他有所保留。
有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一个对他们很有威胁却有所保留,利爪收齐的不明敌友的人。
甚至是从未有所传闻的修为高深到莫测的一个白衣少年。
“萧珩,我想起来了,那人的功法与师尊有八成的像。”穆瑾突然出声。
萧珩楞住,两人互相对视,似乎猜到了白衣少年的身份。
林珺回到洞府,设下结界,将留影石摊开,这些日子的场景一张有一张地扑面而来,从她入灵境到回凌御宗。
看到最后,林珺脸色沈阴地急忙传送到司珏的洞府,她错了,应该一会到凌御宗就覆盘留影石的,纵然她心里对司珏意见很大,但很多时候,越是讨厌一个人,眼光越会黏在她的身上,越能发现她的闪光点,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换句话说,林珺不是讨厌司珏,而是讨厌自己被安排。
林珺刚赶到,就看到一个一身玄衣赤带的修士立在古树旁,脸庞一面被光晕得温和,一面却掩在黑暗中。
那是司珏曾救过的一个小师弟,当时司珏因为救他,还差点上了灵脉,怎么会是他?
林珺屏息凝神,腰上的灵剑瞬间成绳索如飞箭般锁住了那个玄衣少年,少年的脸色来不及掩盖脸上的惊愕,满是疑惑地看向林珺,两个无辜的大眼睛圆滚滚地看着她,“林师姐,为什么要绑我啊?”
“你为什么在这?”林珺沈着脸反问。
“我在等司师姐啊。”玄衣少年说的时候还带上了几丝少年人的羞赧。
“你与南珣聊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给你凤尾浆?”林珺眼冒寒星。
玄衣少年有些支吾,“师姐,我与南珣从小相识,我的体质特殊,需要凤尾浆做药材来调养,这事楚师叔知道。”
林珺挑眉,“黎师弟,修士誓言可以自证,楚师叔如今抽不开身,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人拿着毒药在宗门内的意图,望师弟理解。”
黎梓蹙眉,俊气的小脸随即气鼓鼓地,额间的朱砂痣,被光煦拂过,明朗如清泉流响地流石。
“林师姐,私自动手有违宗规。”但也只是弱弱地回了一句。
“呵。”林珺不禁笑了笑,“嗯?那我送你去虞渊吧,也省了我的手。”
黎梓眼睛瞬即瞪大,“我不去虞渊,师姐,你别。”
“师姐知道,你想来循规蹈矩,可这凤尾浆实在危险,你挟此株毒草,让人难免忧心,不如起誓自证,让人放心,还是师弟心有愧怀,不敢起誓?”林珺手下意识地把千机扇拿了出来,扇了扇。
黎梓眼睛都直了,“千,千机扇!这,你!”
林珺摇了摇,用扇子砸了一下黎梓的头,“好话一句也不听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