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静予起了个大早,便开始召集秀女们学规矩。一点人数发现昨日生事的安彤并不在其列。
“安彤人呢?”宋静予看着其他秀女问道。
“女官大人,她不见了与我们何干?难不成,我们是她的老妈子,要时时盯着她不是?”此时说话的是昨晚生事的受害者孟玉玲,原本她对宋静予也没什么意见的,可是昨晚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宋静予却轻拿轻放的并没有处罚安彤。
只是说了几句,能到宫里的哪个不是家中娇女,在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有错就要罚,都说宫里规矩大,偏生什么也没罚安彤,孟玉玲就觉得是宋静予偏心安彤,暗下里想,若是哪天自己做了娘娘,定叫这宋静予尝尝今日之耻。
宋静予看了她一眼,昨晚的事情确实是自己没处理好,孟玉玲心里有怨言也没什么,毕竟自己也就教一下她们规矩,日后谁能当上娘娘,谁能飞黄腾达也说不准。便看向其他秀女,问:"可有谁知道安彤的去向?她昨晚跑出几时回来的?"
“回大人的话,昨日安彤跑出去以后就没有再回来了。”一名秀女回答道。
宋静予暗叹一声无奈,这人丢了找回来,瞒过去就是了,若是她跑出去做了什么龌龊的事儿,这个事儿就大了,再或者她得罪了宫里哪个大佛丢了性命,自己这个教养女官定也逃不开。当下看了看下首坐着的宫女道:
“你们既是一同进宫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可懂?若是她没事还好,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这个教养女官逃不开上面的责问,你等尤其是与她同屋同院的这几个,你们想着你们就没事了?若因此被去了秀女资格岂不亏大了?再或者上边迁怒,连带着家中女眷日后都不许进宫,岂不是更大的罪过!”
“宋女官可是这储秀宫里少了什么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桂嬷嬷的声音。
宋静予一众人闻言望去,桂嬷嬷旁边被两个粗使宫女压着的不正是找不到人的安彤?
宋静予过去,看着桂嬷嬷行礼,问道:"嬷嬷您怎么来了?多谢嬷嬷帮我找到了人。"这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况且宫里老成精的人,瞒也没意思索性便直接说了。
“你呀!若是这秀女犯了宫规便要责罚,莫想着给她们留颜面,若是有些人上行下效就不好了。”桂嬷嬷叹了口气,这丫头平时鬼精灵的,昨日是怎么了,弄出了这么一个事。说着看着其他秀女道:“你们莫不是想着宋女官年纪小,瞧不上她?说什么也不听,还出言顶撞?既然她管不了你们,今日老身便来管管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到太后娘娘那里告我去!”
又把宋静予拉倒一边,压低了声音说:“这丫头昨夜跑到了太后宫里,告你的状了。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宋静予道:“嬷嬷教训的是,约是我猪油蒙了脑袋,做出这等让太后她老人家不高兴的事。多谢嬷嬷替我出头。”桂嬷嬷见她这般也不欲多说什么了,且告诉她太后在宫里等她过去回话,宋静予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抽身离开了,直奔太后宫中了。
届时太后正在殿内看书,柳二小姐正随侍身旁,两人却无甚交流,宋静予以为这是一个太后对宫妃预备役的常态,虽然觉得怪异,但也没有细思。
太后见她来了,放下手里的书,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吩咐一旁的嬷嬷道:“赐座。”转头对柳二小姐说,"去泡两杯茶过来。"
宋静予这才看透,这哪是当儿媳妇培养的,分明就是当侍女使唤了。
太后盯着宋静予,看了一会儿,宋静予觉得太后仿佛要在自己身上盯个窟窿出来,些许不自在,起身行礼问道:“太后娘娘,可是静予有哪里不妥?”
太后看着她道:“往日挺机灵的,你怎会犯这种低等错误?”
宋静予一听就知道了定是昨晚的事情惹得太后不满了,道:“静予昨日也是迷糊,还望太后娘娘恕罪,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太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丫头最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闷的紧。
此时柳二姑娘端着泡好的茶走进来行礼把茶水放在两人前的桌子上,就站在了一边。太后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问宋静予:“你近日可有关心过皇帝在做什么?”
宋静予一愣,答:“回太后话,近日我都在储秀宫教秀女们规矩,不曾随侍陛下身边。”
“你现在是储秀宫的教养女官,可也别忘了,你也是陛下的贴身宫女,莫说还只是一群无名无分的秀女,若是哪个哪一天做了娘娘,你首当其冲该想到的也是陛下,勿要因小失大。”
“是,静予知道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问:“那安彤与孟玉玲之事虽说过去了,你就没有深思哪里不对?”
“静予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本来想要废一番功夫才能得知真像,谁知一个轮值宫女正好目睹了全过程,且那宫女一开口,安彤就把所有事儿都认下来了。”
“这么没用???”太后睁大眼睛,她仅知道安彤东窗事发,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顿时心里觉得大失所望!这一届宫斗选手怎么这么差劲?
“这安彤是从四品大人的家的女儿,这身份不高也不低,她父亲在朝也无甚建树,不过按部就班罢了,这等人家教出这等女儿着实奇葩。”旁边的柳二姑娘接过话头说道。
太后看都没看她一眼,也不搭话,柳二姑娘自觉尴尬便不多言,宋静予接着说:“若是平常秀女也没有这包行事的,话前先把泪流,明明是她的过错,偏偏自己觉得自己没错,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这般大小姐做派也不知是有人给她撑腰还是自己没反应过来这是宫里不是她家。”
“姓安?家中从四品官员的,宫里倒是有一位……”太后想了想,也没再继续往下讲,又问“其他秀女如何?可有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