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蔷从前出门算命,从未有过这样的样子。
于是,她一进家门,季璇的悲鸣声就传来,“嫂嫂——!!!”
虞蔷:“……”倒也不用哭的那么早。
不得不说,多日不见,季璇的声音变得更加嘹亮了,不愧是她看中的哭丧的好嗓子!
有季璇在前面呼喊,正在扫院子的孙珍忙丢下扫帚。
一抬头就看到虞蔷惨白着脸,正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她忙上前,扶住虞蔷,“长嫂,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邪恶势力攻击你了?”
要是有,她就将她的大刀拿出来!
从云鹤县来的时候,婆母特意多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给自己买一把趁手的兵器。
于是,她在来到禹州后,特意找好的铁匠给自己打造了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刀!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刚刚还在扶着虞蔷的孙珍,松开扶着虞蔷的手,要去拿她的刀去干架。
还是虞蔷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不是,我是帮人破解咒法,把法力耗尽了,休息一晚就没事,不用担心。”
这要是让孙珍提刀去金家干架,可不得了。
“嫂嫂!你从前都没有这样过!”季璇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虞蔷抬起没力气的手,拍在小姑子的后脑勺上,“去!再哭拍死你,我又没死呢,哭啥!”
在这个时候,季晏郅推着自己的轮椅出门。
他冷淡的眼眸与虞蔷对视,在虞蔷以为他会说句人话的时候,季晏郅只冷漠的收回眼神,转身回去自己的房中。
“……”死小子,有本事下地走两步!
不知道是虞蔷的表情过于明显,还是季晏郅故意的,他推着轮椅的手忽然顿住,然后慢慢地撑起上半身,在虞蔷的视线中缓慢地站直。
不过,因着他的腿伤的太久,肌肉萎缩的厉害,走路还是有些吃力。
但,值得高兴的是,他能走了。
“对,小八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平日里不需要我跟小九照顾他。”孙珍的注意力被转移,跟着虞蔷说着他们来到禹州后发生的事情。
季晏郅要强,不甘心一直这么坐轮椅,也不愿意收到同窗们怜悯的眼神,就没日没夜的死命联系。
非要在参汤的滋补下,以最短的时间内站起来。
也就是在来禹州的第二个月,他就能站立。
后来,开始练习走路。
“还是嫂嫂厉害,没有嫂嫂,我八哥不知道要多久可以站起来呢。”季璇感慨,眼中闪烁着对虞蔷的感激和崇拜。
现在的嫂嫂很好,就希望她嫂嫂不要再变回从前讨厌的样子来了。
虞蔷不知道小姑子的想法,她的眸光一直被季晏郅吸引。
从她的天眼上来看,季晏郅的腿恢复的还不错,就是她有些急于求成。
不过,男主嘛!
受点挫折也挺好,比如现在,他就要跌倒了——
虞蔷心中这么想,季晏郅的身躯就开始变得摇晃起来,在他的手要扶在石桌上的时候,他脚下一个不稳,扑通跪在了地上。
嗯,巧合得很,他跪着的方向,正好是正对着虞蔷。
还没过年,季晏郅就提前给她拜个早年了。
“真是不好意思,长嫂囊中羞涩,没有压岁钱。”虞蔷遗憾的掏兜,给季晏郅看。
气季晏郅。
季晏郅死死地瞪着虞蔷,犹如被气到的河豚,他用力几次,都只让自己坐起来,没再成功站起。
季晏郅恨恨地瞪着虞蔷,“长嫂出门算命这么久,归来仍是穷光蛋吗?”
他就知道,他跟她八字不合!
每次看到她,他就没有好事!
他前世可是堂堂的摄政王!她一个布衣女子,受他这么大礼,也不怕折寿!
最让季晏郅生气的是,每次丢脸,都正好被虞蔷看个正着。
季璇心疼自己哥哥,忙上前去扶他起来,“现在走这么远已经很棒了,八哥,凡事不能急于求成。”
“没事,他倒霉点对他自己有好处。”
虞蔷的声音在季璇的声音落下后传来,让季璇忍不住回头,惊讶的看着虞蔷。
随后,她想起来之前她嫂嫂说过的话。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倒是季晏郅皱眉,刚刚还恼怒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之前黑云罩顶,我帮你敲断腿骨的时候,帮你泄去不少黑气,但是你头上还有不少黑气呢,都得靠你倒霉才能消散。”刚刚跌一跤,就散去不少黑气。
不过,看起来不少,实际上没有那么多。
只不过是季晏郅的腿一直没好,摔这一下,有点一朝回到解放前的状态,这才散去不少黑气。
这点黑气散去,虞蔷觉得,季晏郅明年的科举算是稳住了。
季晏郅扫虞蔷一眼,思索着虞蔷的话。
他回想着前世的事情,发现,确实每次倒霉受伤之后,都会有一点不起眼的好处返给他。
只不过,相比倒霉,好处太微不足道,从前他没注意罢了。
见他认同自己的话,虞蔷就没有继续说,“不行,我头晕,我要去休息了。”
孙珍闻言,忙送虞蔷回到她的房间中休息。
等虞蔷回到房里之后,刚刚在房顶上晒太阳的季晏寒缓缓落在院子中,将季晏郅提溜到轮椅上,季晏东跟着季晏寒一起。
“看来,我看到的雾蒙蒙不是假的。”
季晏寒啥也看不见,所以在听到季晏东这么说的时候,他下意识转头问季晏东,“什么?”
什么雾气?
他怎么看不到?
他五哥是在说什么?
被自己弟弟追问,季晏东就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解释给季晏寒听,越听,季晏寒越觉得,他五哥说的东西就是他们长嫂刚刚说的。
“不是……大家都不是人,为什么你可以看到,而我看不到?”这不公平!
季晏东:“……”知道他七弟无厘头,不知道他七弟这么无厘头!
这是什么好事情吗?
季晏郅在旁边听着季晏寒在自言自语,忍不住皱眉追问,“七哥,你在跟五哥说话吗?什么雾气?”
听起来,像是那个女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