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王松达没反应过来,陆振河等人也没反应过来。
呆滞中的孟晚秋更是如梦苏醒!
这仿佛就是一场梦!
眼前这个窝囊的沈逸,这个刚才还准备抛弃自己的懦夫!
他竟突然袭击?
而且那杀人动作和手法,那么的熟练,那么的令人恐惧和残忍!
遥想他们当中的诸多高手,有比沈逸强很多的,但极少有他如此嗜血疯狂。
更可怕的是,他杀人却又如切菜一样平静!
这是杀过多少人,面对过多少残忍的血腥?!
情报有误!
此人!
根本就不是镇牧王九个儿子中最废物的那一个!!
他才是最像镇牧王,最凶残的牧州世子!
唯独宋衾花,呆傻的眼睛里饱含泪水,那股仇恨在此刻仿佛宣泄!
她看向这个看似微肥的少年,她根本不敢相信在没有人敢站出来的时候,是这个曾经让她觉得的窝囊废,
是让她看起来都觉得厌恶和轻视的牧州世子站了出来!
而且,杀得连胡人的少于都胆寒!
直到少年站起来时,她更是直接无法压抑情绪的蹲下大哭!
“住手!!”
王松达胆寒了,他颤抖的怒斥道,“沈沈驸马!你是疯了吗!赶紧住手!”
“沈逸!你这个贼子!是何居心!!”陆振河虽然紧张害怕,
但他不相信沈逸敢动自己!
毕竟这里是汴京!
不是牧州!
此子恐怕确实不凡!
但来了汴京!
他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就算他是条虎!也得给我们关中世家趴着!
你爹镇牧王都被赶到边疆,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此刻大步的愤怒踏出,“你如此肆无忌惮,是想让我们大承陷于不义吗?快住手!”
撕拉!
沈逸站了起来。
他淡淡的微笑着,一只手抓住被他刺开的胡人头颅,撕扯下的站了起来。
他举着滴血的头颅,往拓跋少于脚下一扔,脸色平静如水,淡漠道,“该你了!”
哗!
他动了!
再一次动了!
全场全都傻眼恐惧!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他!
只敢颤抖的大声囔囔着,
“沈逸!别冲动!你会害死大承,让陛下震怒的!”
而拓跋少于被惊吓过后,却被沈逸的眼神激怒了。
“啊!你这个大承猪!你敢羞辱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你给我去死!”
他也动了!
在面临恐惧时,多年的血性厮杀让他战胜了恐惧!
轰!
突然!
地板微微震动!
一个年迈却又宏伟的身影神色复杂的将沈逸一甩而出!
然后稳稳的将拓跋少于止住了身形!
“赵老将军!!”
王松达后背发凉,满脸激动和庆幸的大声喊道,“你来得太好了!沈逸这贼子,他快反了天了!”
陆振河等人满脸惊讶,却都松了一口气!
真的杀了拓跋少于,恐怕胡人进攻就再也没有余地了!
到时镇牧王必定无暇分出兵力在国内,还需要消耗大量军饷。
不管赢不赢,他们根本不想再让边疆打战,让镇牧王再获战功,更不能影响接下来他们在国内的战功!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啊!”
拓跋少于双眼嗜血疯狂不已。
而沈逸被巨大的力量甩开之后,强行借力,在空中翻滚,然后勉强落地!
在地上还划出一道痕迹!
沈逸暗自惊叹年迈的赵庚仓力量竟还如此之大!
但他也平静下来,知道今天只能做到这里了,在沈逸多年的卧底和反恐行动中,能屈能伸!
他不追求过程。只要结果!
最重要的是,他每次都只有一次机会!
此刻,他嘴角淡笑,道,“多谢赵将军的救命之恩!”
“好了!”赵庚仓知道对方在嘲讽他,冷着脸道,“王大人,你带人将拓跋少于带回府上。”
随后,他冷着眼,目光平静的盯着拓跋少于,“还请少于回府!”
拓跋少于被巨大的力量牵制,加上此人让他感觉十分眼熟。
突然。
他浑身一震!
却是隐忍了下来,低头咬牙道,“这事,没完!!”
哗哗哗!
禁卫军终于出现了!
王大人一声令下赶紧让人护着拓跋少于离开。
在他们心里,刚才犹如杀神的沈逸真有击杀拓跋少于的实力。
但只有赵庚仓知道,真不一定!
沈逸刚才的做法,无疑是让拓跋少于产生恐惧颤抖,降低他的实力。
但很可惜,在残酷的草原上长大的少于英勇程度并不弱!
他的力量,也比沈逸强的多!已经到了二流高手的行列!
但从刚才一系列的战斗来说,赵庚仓真的不得不佩服沈逸的奸滑狡诈,出其不意!
完美的诠释了以少敌多,无奇不用,心理战术!
他真的!
是天生的战场之王啊!
赵庚仓内心无比复杂,他真的看不清沈逸,不知道他是故意引起争端,还是纯属为了大承国人雪恨!
但不管这么样,他很敬重刚才沈逸的行为。
“我刚好路过此地。”赵庚仓不想暴露自己,于是说道,“今日之事我会告知陛下,由陛下定夺!
沈驸马,你先行回去!”
“好的!”沈逸微笑的点了点头,将旁边的茶水倒出,甩了手上的血液。
那神情,丝毫不像刚才虐杀胡人的杀手,而是一个刚喝完茶,勾栏听曲后,准备离开的纨绔。
他要走。
竟无一人敢拦!
“沈驸马!我送你!”
这时!孟晚秋长吁一口气,压制内心的震惊和庆幸,连忙跟了上去。
“完了!这下怕是完了!”
“沈驸马杀了这么多胡人士兵,还让胡人少于记恨,他们会不会派兵继续打仗啊?”
“万一再打到了汴京怎么办啊?”
“三十年前,我真的,亲眼看见,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啊…”
“可是,为什么有点解气呢…”
“解气?”陆振河此时愤怒异常,“他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却忘了以国为重!
他是不忠之臣!你们还好意思说解气?这种人太自私了!我一定会状告陛下!让沈驸马付出代价!”
赵庚仓淡淡的离开了。
他知道陆振河这么愤怒的原因,但确实,沈逸今天的做法,有点意气用事。
可。
很符他的胃口…
英雄出少年啊!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做呢?
“这特娘的,还是沈逸吗?”陆羽嘴角抽搐,心中莫名的后怕不已。
“没想到这小子藏得这么深!以后出门必须得带护卫了!玛德!这小子杀人太恶心了!”
“有辱斯文!毫无风度!”王芹辛也心有余悸,“这种人就是莽夫!完全不以大局为重,逞一时之能!”
袁陵一拍绣扇,脸色有些羞耻,怒道,“他这是害我们大承啊!难道我们就不知道出手吗?几个胡人而已!
我们的护卫一拥而上,定让他们落荒而逃!我们只是为了大承的江山社稷,忍辱负重!
沈驸马!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番话下,不少达官贵人深感认同,心里对拓跋少于回去之后会不会震怒的派兵感到担心。
但今日这一幕,又将传遍大街小巷。
而宋衾花此刻对这些达官贵人的嘴角感觉羞愤!
有危险的时候,一个个缩头乌龟,现在没有危险了,一个个大义凛然的出来指责!
简直令人作呕!
她默默的下楼,含泪的用布袋抱住父亲的尸首…
“衾花姑娘,你们赶紧离开吧…”
秦老板满脸无奈,“这次沈逸虽然帮你解围了,但胡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带着你弟,赶紧走吧!”
“谢谢。”宋衾花内心冰凉,失魂落魄,她叫来了马夫,带着死去的父亲和奄奄一息的弟弟,悲痛的离开了酒楼。
很多人注视着,感叹这世道无常。
从此名扬酒楼又少了一位令人流连忘返的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