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陆怡晴听到了市长儿子的哭嚎声, 她眨了一下眼睛，赶到客厅的时候，市长夫人的尸体正悬挂在客厅上的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上。
她歪着青紫的脸庞, 四肢都僵硬地下垂, 看起来就像是被绳线捆着吊下来的傀儡。
市长儿子正抱着她的尸身，跪在旁边嚎啕痛哭。
私人医生神色复杂：“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愧疚而害死了丈夫才想到要自杀的。”房地産商太太压低了声音, 有些不太确定。
她害怕尸体, 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低着头瑟瑟发抖。
“发现尸体的人是谁？”私人医生问。
厨师举了举手：“是我。”
私人医生大约是没想到会是他，他的目光更复杂了。
“哦，这样。”他点点头, “那么总之, 我们先把市长夫人抱下来吧, 现在这样吊着也不合适。”
他上前, 拍了拍市长的儿子：“兄弟，节哀顺变。”
市长儿子哽咽了几声, 低着头退开了。
私人医生和厨师两个人合力把市长夫人抱了下来, 旁边的女歌手眼尖, 她突然叫道：“那是什么？”
衆人循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发现市长夫人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私人医生犹豫了一下, 他把夫人的手掰开来, 发现那里面也是一张纸条。
他打开来看了一眼, 神色立刻就变了。
市长儿子发现了不对：“纸上写的什么？”
他说着, 还没等私人医生反应过来, 就抢走了他手里的纸条。
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一个“字”：
——周。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是这个‘周’字？”
整艘游艇上, 明明姓周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周先生。
但，他已经死了。
“这张纸条怎么会在市长夫人的手里？”女歌手惊疑不定地问道，“按理来说，死者能带在身边的肯定是凶杀的关键线索，为什么会把嫌疑指向周先生？难道她不是自杀，是他杀？”
私人医生一口否认：“别胡说八道，周先生已经死了，大家都有目共睹。”
市长儿子却突然站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他：“是只有你‘有目共睹’。”
私人医生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个时候，周先生的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实木家具，那个时候只有你翻过去检查了他的死亡！”市长儿子说，“如果说，你那个时候故意宣布了他的死亡，而他只是在诈死呢？毕竟房间里的血完全可以用血浆包来冒充！”
“毕竟这艘游艇是他的，要配个房间钥匙也很简单，说不定他就是借着假死出来杀了人！”
他顿了一下。
“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他死的时候，那小姑娘可没再编歌了！”
私人医生的脸色骤然变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再者说了，只是一个小女孩的胡乱言语，怎么能当真？”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们去看一眼就行了！”市长儿子死死地盯着她，“我们不如都去看看。”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陆怡晴。
“陆小姐，钥匙还在你那里吧？”
陆怡晴点了点头。
“在，我们现在就过去？”
“可以。”市长儿子狠狠地盯着私人医生，“不如我们就来看看，那个被你确认死亡的周先生，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私人医生的脸色变了又变：“你这是污蔑，我不同意你们这样亵渎死者，周先生是个好人！”
“好人？哼，拆迁事故他也有份，毕竟他才是业主！是産业园的拥有者！”
市长儿子看着他。
“还是说，你不敢？”
私人医生还在挣扎：“我反对……”
他的话没说完，市长儿子就突然冲上去，给他狠狠地来了一拳。
这一下太突然，私人医生被命中了太阳穴，直接倒地，再起不能。
陆怡晴赞许地看着他，不错，身手比小洛洛强多了。
下一秒，她就对上了那双狰狞的丶布满血丝的丶还没来得及收敛情绪的恶狼一样的眼睛。
“陆小姐？”
他还在喘息，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怡晴，旁边的女眷都被这个变故吓到，缩在一边不敢动。
陆怡晴柔声道。
“来了。”
她走上前，跟随着市长儿子的脚步，来到了周先生所在的那间客舱。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陆怡晴把钥匙插进去，转了半圈门就开了。
门，没有锁。
而她记得门之前明明是反锁的。
她推开了门，里面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陆怡晴眨了眨眼睛，房间内的光线很暗，但她记得，房间里原来的布局不是这样的。
周先生仍旧躺在自己的床上，面容陷入了阴影里。
市长儿子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他冷笑了一声：“到这个时候了，还要装吗？”
他说着，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掉了下来。
是周先生的头颅。
市长儿子的脸色僵住了，他踉跄着退后了一步，似乎是不敢置信似的，定定地看着那颗头颅，似乎是想要确认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僵在半空中的双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看上去既震惊又恐惧还恶心，最后，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一样，冲出去吐了。
当然，只是干呕。
房地産商太太看到这一幕，她再一次地爆发出了尖叫。
连带着女歌手和小助理也白了脸色。
市长儿子的脸上也有惊愕的表情。
虽然很细微，但是陆怡晴看到了。
她忍不住弯起了唇。
然后她又想到了那张被市长夫人握在手里的纸条。
如果她是自杀，因为窒息的痛苦，她的手会先抓住绳子挣脱，等无力之后就会松垂下来，人死了之后，就连括约肌都开始松弛，她的手又怎么有力度抓得住这张纸条。
如果是被谋杀，那么她会和凶手做挣扎反抗，手里肯定也攥不住一张纸条。
无论她是自杀还是他杀，这张纸条，都是在她死后被塞进去的。
有人刻意引导所有人把市长夫人的死归咎为周先生。
但周先生明明之前就已经死了。
除非，他知道周先生是假死。
并且，想把罪行推到周先生的身上去。
奈何有人先他一步，砍断了周先生的头颅。
房地産商太太吓得六神无主，她哭哭啼啼的，也不管之前还挤兑过女歌手，一个劲地往她身边挤，明显吓得魂都快没了。
而女歌手也有很明显的错愕，她定定地看着那颗头颅，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
陆怡晴往房间里走了几步，之前被私人医生卡在那里，她就没有进这个房间。
现在她重新把这里环顾一圈，发现这间房间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譬如说，地上有一个碎掉的手机，看起来被暴力破坏过，大概是周先生的。
陆怡晴瞥了一眼身后的那几个人，见他们神色各异，没人关注她，于是她很自然地把这个手机揣进了兜里。
然后陆怡晴还在周先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带着气孔的塑料小水箱，里面装着一点水，还有一些爬行动物才有的排泄物。
她见过这种塑料水箱，一般只有网上那种养爬宠的博主才有这种玩意儿。
啊，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然后她顺手将周先生的脑袋拎了起来，放回床上。
可惜这个也不能带回家。
她遗憾地看着这个脑袋，没忍住，偷偷地上手摸了又摸，然后才收回手。
原路折返的时候，她的目光又对上了那座典藏版（？）的罗姆克雕像。
它似乎在注视着她一样，狰狞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于是陆怡晴好心情地向它微笑了一下，算作打招呼。
走出房间的时候，陆怡晴宣布道：“周先生的确是已经死了，没有诈死。”
衆人：“……”
这不是废话，你都已经把他的脑袋拿起来了。
然后陆怡晴看向了市长儿子，后者的脸色很复杂，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过来后，他的脸色就一直是青了又白的，最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看到了我妈手里攥着那张纸条，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联想。”
他顿了一下，看向厨师。
“当然，她也可能是在指代为周先生干活的人，不是吗？”
厨师愣了一下：“我吗？”
“你之前找手机的时候跳进了海里，对吧？”市长儿子面色狰狞地看着他，“说不定，你就是那个时候杀了周先生！然后借着这个拙劣的借口清洗身上的血迹！”
厨师继续惊愕道：“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就确定周先生一定是假死呢？”
市长儿子似乎被他问住了，他脸色更加铁青，但就是声嘶力竭。
“一定是你！”
厨师用一种“你好像在发癫”的表情看着他。
“法官，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你要证据？”市长儿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之前巡逻的时候是不是离开了，那段时间，你一定是杀了周先生，然后跳进海里清洗血迹，最后再爬上来，还用那种捏造的烂借口。”
陆怡晴想，你之前怎么不说这个借口烂了？
他浑身颤抖。
“那个时候，你一定是去杀人了！”
厨师有些无奈。
“周先生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等着我去砍啊？那一小段时间，我得和他搏斗，杀他，把脑袋砍下来，然后再去海里洗澡，你觉得可能吗？”
他顿了一下，友情提示他。
“周先生以前练过柔道和击剑，还拿过什么什么奖。”
这样一个有实力的人，又都是成年男人，就算真要杀他，也绝对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毕竟厨师消失的那段时间也就是比额定时间超过了十分钟。
当时房地産商太太发现的，她为了这个吓得面无人色。
等衆人赶到后他再出现的那段时间，也不超过两三分钟。
就凭这么十几分钟和一个成年男子搏斗，杀死他，还要清理掉身上的血迹，哪有这么轻松？
又不是在玩切水果。
市长儿子闻言，他的脸色阴沉不定了半晌，最后冷笑了一声。
“好吧，既然你们选择相信厨师，那就跟他走好了，我惜命，我退出。”
其他人的神色都是诡异的，但他们沉默不语。
只有房地産商太太纠结得要死，她现在不知道该站哪边了。
总觉得哪边都不安全。
人群中她突然看到了陆怡晴，眼前一亮，然后小心翼翼地冲她挪过来了一点，又挪过来了一点。
陆怡晴：“。”
然而离开的市长儿子没走几步，前方就传来了他的叫喊。
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陆怡晴第一个蹿了出去，甚至没管房地産商太太辛苦挪了大半天的工程。
又有热闹看了。
等她来到市长儿子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还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私人医生，正双眼圆睁地看着天花板。
他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掐痕。
他被人活活掐死了。
陆怡晴挑了一下眉。
紧随其后的衆人看到了这一幕，房地産商太太就尖叫了起来。
“他……他是不是你杀的！是你……趁着跑出去的那段时间，你杀了私人医生！”
陆怡晴轻咳了一声：“窒息致人死亡至少要几分钟，太太，他才跑出去不到半分钟。”
而私人医生，看上去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蹲下去看了看他，瞳孔已经彻底扩散了。
死很久了。
市长儿子应该还没能力变成闪电侠。
房地産商太太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讲了个冷笑话。
“……”
不过这就让陆怡晴更为好奇。
到底是谁杀死了私人医生？
她环顾周围的所有人，大家都在，就只有小姑娘不在，大概是还在睡觉，未成年人需要睡眠。
更何况私人医生脖子上的掐痕明显来自于一个成年人，指印也很清晰。
唔，好复杂。
倒是市长儿子，他惨白着脸，死死地盯着私人医生的尸体，沉寂了半晌后，像是终于缓和过来了一样，他慢慢地丶慢慢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环顾衆人的脸色，宣布道。
“……现在我们必须要求救了，这艘游艇很危险。”
陆怡晴惊奇道：“我以为老市长已经打电话求救了。”
“不是。”市长儿子咬着牙道，“这艘船不安全，我们得想办法向公海上路过的其他船只求救，我去找找看船长室有没有信号枪——还有就是，大家一定要在这个危险时刻互帮互助。”
陆怡晴没说话，只是她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惊奇了，毕竟市长儿子之前还说过各人自扫门前雪的话之类的。
市长儿子急匆匆地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只记号笔，二话不说就开始往衣服上写字。
陆怡晴看了一眼，他正在把自己的血型和过敏东西写到衣服上。
o型血，对青霉素和氯雷他定过敏。
然后他跌跌撞撞地奔向驾驶室，开始疯狂地翻找信号枪。
“所有人都不能再远离彼此了，我们都会遭遇不测的。”
他的声音在抖。
陆怡晴注意到，明明之前那么多人死掉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害怕。
但现在，他害怕起来了。
有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平板电脑响了。
陆怡晴低下头去看了一眼，现在她的手机没了，就不得不时时刻刻地带着这个平板。
有人在这个时候发消息给她了。
是真大胆：“姐姐！你之前让我去调查的那个人贩子的事情，有结果了！”
陆怡晴算了一下现在的时差，然后挑眉。
她刚给他扣了一个1，然后就发现真大胆动作很麻利地把几个陌生头像拉了群。
陆怡晴：“？”
还没等她把问题打完，真大胆就修改了群名。
【扫黑除恶扬善特工作战百分百成功小队】
陆怡晴：“……”
这是什么鬼？
她正想私聊真大胆，他已经先一步地比她艾特了群里的另外几个头像。
“姐姐，这是那个警察局长和法医小姐的心动网账号！”他顿了一下，“你让我联系的那个警官先生暂时联系不上，不过我把他的搭档也拉进来了。”
警察局长隔了很久才回复，大概是工作还没忙完：“陆小姐，你好。”
第二句是：“……能不能把这个群名改了。”
真大胆震惊：“为什么！”
这个群名他和c和女朋友想了好久呢！
这群里的条子含量都已经超过50%了！
警察局长：“……倒也不必这么张扬。”
真大胆立刻幡然醒悟：“我懂了！”
下一秒，群名更改为：
【纯情の大学生丶茬线同城噭凊聊天=3=滒滒+++】
警察局长：“？”
法医小姐：“？”
警官先生的搭档：“？”
真大胆非常满意地想，警察局长一定是不想暴露，所以才不想让他这么张扬。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的话，那群犯罪分子就肯定找不到他们了。
于是他和c和女朋友联起手来击了个掌。
不愧是他们！
然后警察局长干脆顺着群直接私聊了陆怡晴：“陆小姐，你拜托这些孩子们让我帮忙查跨市的案子，似乎有些不合适。”
按理来说，这些案件内情都是不能互相说的，当然，更不能对陆怡晴讲了。
更何况，跨市查询案件进度，这就是对于其他同事的不信任。
后续还会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陆怡晴说：“只是想让你帮忙问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打扰到你的话，那么我先道歉。”
“不必。”警察局长言简意赅，“我就直说吧，那个绑架你的人贩子是跨国犯罪团夥的人，当地警察还在审讯，不过目前来看，她的组织已经联系不上了，大概是把她抛弃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不过，我突然有了另一个发现——那个罗姆克医生，陆小姐还记得吗？”
“我们发现，这个跨国犯罪团夥的窝点，和那个罗姆克医生来自同一个国家——是a国。”
陆怡晴挑起了眉。
她突然想起，那个经营博.彩丶热爱慈善丶想要买下“暴食”的那个女人，她也来自a国。
真巧。
与此同时，那个警官先生的搭档也戳了她一下。
“陆小姐，你找他有事吗？这几个孩子都找到警察局里来了。”
这个“他”当然就是警官先生。
陆怡晴说：“我好像联系不上他。”
“他现在在执行任务。”警官先生的搭档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直都在追查的诈骗犯罪吗？”
陆怡晴当然记得。
警官先生曾经给她发了两次反诈海报试探她。
……原来他不是在摸鱼吗？
“当然不是。”搭档说，“我们追查的这些连环诈骗犯，他们背后的犯罪集团似乎和绑架你的人贩子的犯罪团夥属于同一个——拐卖丶诈骗丶贩卖人体器官似乎都有涉猎——他现在出去执行任务了，和另一个人，把我给抛弃了。”
他的话里似乎饱含怨气。
陆怡晴问：“你受伤了？”
“啊，对。”搭档给她发了一张胳膊上打着石膏的照片，“追两个酒驾分子，被他们拖了一段距离。”
然后他问：“陆小姐，你怎么会被人贩子绑架了呢？”
难道真如他的搭档所言，是什么金蝉子转世吗？
陆怡晴说：“是的，不过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她重新拉了一个小群，把警察局长丶警官先生的搭档搭档和法医小姐拉到了里面。
然后把她这几天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群里罕见地沉默了半晌。
似乎都被陆小姐的奇妙冒险震撼到了。
最后是警察局长开了口：“你等等，这个周先生，我似乎有点印象。”
他扯过旁边路过的几个同事问了几句，然后返回了群里。
“他之前是做慈善出了名的，但我总觉得他不像一个好人。”
陆怡晴问：“是哪里不像呢？”
警察局长没说话，他行动迅速地找了几张周先生做慈善的图片和一些动态视频发了过来。
照片上的周先生亲密地抱着孩子们，身后是新建成的学校。
是个建学校狂魔了。
法医小姐虽然和尸体打交道比较多，但她有着近乎敏锐的直觉，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对劲。
“他的肢体动作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看孩子们的眼神很吓人。”
群里的警察局长不予置评，毕竟偶尔也会有误判的情况，凡事下定论都不能太死。
而警官先生的搭档则语气委婉地说。
“我觉得他抱孩子的姿势明显太亲密了，超过社交距离，甚至是手放在身体部位的位置也有些不太对劲，好些孩子的表情都很勉强的样子，且我翻过了他的动态视频，他的手停留在孩子们身上的时间过长了，非常的诡异。”
当然这些分析都是私下里的，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不过他和犯罪分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是或者不是，其实心里能有大概的定论。
“这么说起来，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搭档说，“我听那几个孩子说陆小姐被迫救上了船之后，我除了帮忙联系搜救队以外，还找到了其他线索。”
他顿了一下。
“不只是这个周先生，船上的其他人，也有古怪。”